桂军名将覃连芳

覃连芳 (?-1958)。 字武德,广西柳州人,保定军校六期毕业,桂军第七军第二十一师师长,一生追随李宗任和李品仙,为反共与抗日名将。这人似乎是,上阵勇猛飙悍,下阵儒雅风流。至今在柳州城里,覃连芳的大名,妇孺皆知。但由于历史上和政治上的原因,覃连芳的生平和事迹都不详。

(一)曾经让红七军闻风丧胆

1930年,覃连芳率部千里追堵由邓岗、邓小平、陈豪人、张云逸和李明瑞率领的红七军,料敌如神,旗开得胜。在四把、长安等地连连得手,使以榕江大捷一战成名的红七军死伤惨重,丢盔撂甲。邓岗和陈豪人,放弃打大城市;李明瑞和邓小平,也只好望风而逃。

黄旭初在“韦拔群乱东兰祸广西始末”一文介绍:(1930年)覃连芳率其本师和炮兵一部於十一月一日赶到庆远。他部下有营长某对罗城、融县一带的道路情形非常熟悉,料红军必取道罗城的四把,三日赶到四把,布置完後不久,红军果然来到,即将其击败。又料其必经某道往长安,覃师抄捷径连夜急行,六日正午到长安,果然红军下午二时也到,於是展开了三天三夜的血战,到十日晨,红军大败,狼狈北逃。这一战,我军死伤合计超过一千人;红军伤的悉被其抬走,地方人检埋红军尸首,达九百以上。十一日覃率队向古宜(後来改称三江县),十三日晨间到达,已将部队在河的西岸市区部署待敌;正午李品仙指挥官来到,看了地形,小声告覃道:「我军只有这点力量,不能再硬拚,现在只可堵住使其向北入湘,勿使其向龙胜、桂林。」即令全部移过东岸,隔河监视。天阴,下午三、四时红军涌到,李指挥官令炮兵猛轰数十发,红军不敢入市停留,急向北逃去。

张云逸和张岳灵在南宁时相识。抗日战争间,廖磊主皖政,岳灵任省府参议,云逸为大别山新四军问题代表共方与皖政府交涉而到立煌,岳灵和他谈起前事,云逸道:“当时我们知道你方的部队已开往南宁打滇军,柳桂方面无兵,所以我们决定取道柳州、平乐入道州往江西,沿途道路既平坦,物资又丰富。我们行军迅速,你们必追不上,不料在四把便遭覃连芳截击。我们赶往长安,打算覃师如果追来,只要把他打垮,再经柳州也无问题,又不料覃比我们先占长安,打起来又如此拼命,我们再败,才放弃经柳企图。拟由古宜、龙胜经桂林入湘,到古宜又被阻,乃决心走湘边那条路。”

后来的党史如是介绍: 11月中,(红七军)在天河县四把附近,与桂军覃连芳师遭遇,激战三日,红7军撤离,歼敌近500人,红7军伤亡300人。 12月中,进攻长安镇,激战5日,终未能攻下,歼敌500余人。12月下旬,攻武岗,因情报有误,攻城4日不下,第5天敌调集5个团在飞机配合下对红7军实施合围,红7军果断撤离。此战红7军伤亡很大,55团团长牺牲。李明瑞、邓小平、张云逸等率领红7军且战且走,仗,越打越艰苦。

这里面双方肯定都有夸大的成份。但一个不变的事实是,桂军的覃连芳,确实是早年邓小平的克星。不知在广西解放的时候,两人有没有又交过手?

(二)热心地方文化

民国22年(1933年),驻柳部队廖磊 、师长覃连芳召地方人士捐款修建国民革命军第七军阵亡将士纪念碑(今解放纪念碑处),同时兴建柳州音乐亭。建材用钢筋水泥,至今完好。

民国24年(1935年),覃连芳主持修整柳宗元衣冠墓,使用大块料石围砌,碑边缘雕花,碑上方为石兽头,题“唐刺史柳侯之墓”,署款“邑人覃连芳重修并书”。“文化大革命”开始时墓遭毁坏。1974年重修。郭沫若书碑“唐代柳宗元衣冠墓”。墓高2米,直径4米,墓为圆形,方块石砌成。

柳州陸老二,原名陸耀南,在欽州家鄉窮得沒法,輾轉來到柳州打工,陸老二個子矮墩墩的,農家子弟大都孔武有力,因在柳州無親無故,只好到穀埠碼頭抬木頭。那時柳江水運發達,又因“吃在廣州,穿在蘇州,玩在杭州,死在柳州”的諺語的原故(柳州棺材以結實特大名世,故暢銷遐爾),融安、三江甚至貴州的木頭便源源運來。谷埠路一帶的窮戶便可作些不用本錢的生意。陸老二一是老實加上是外地人,所以和人抬木頭總檢大的一頭扛。木頭又濕又重,碼頭坡陡難挪,這是要命的活路,不久他終於損了腰骨,再也不能爬碼頭了。幸好隔壁有個楊火壽,年輕時開過米粉店,見他可憐。便把手藝傳給他。陸老二東挪西借,在穀埠下街劉文龍賭館旁邊開起米粉店,他人和好,肯動心思,下的粉料足,米粉大大碗。賭鬼煙鬼都是食精,吃後讚不絕口,名氣越來越大,據說覃连芳也蹲在他攤邊吃過。邊吃邊連連誇獎,說:“真比 廣州沙河米粉好”!于是,陆老二米粉就出了名。

柳州灵泉寺:民国三十三年(公元1945年)冬,柳州有些女居士,欲在外地延请比丘尼来柳弘法利生,以吴性斌为首的居士及李锦华、许馥莲等众信士齐发心愿,前往南岳接释愿修回柳州。由于释愿修见回柳无寺庙可栖,故而拒之。为此,吴性斌等居士及众信士便商量设法建寺,寺址即选在马鞍山西麓今灵泉寺处。此处为柳州原军政闻人覃连芳插牌霸占的地盘,因释愿修俗姓刘,早与覃的表妹刘汉琼相交甚笃,借此关系讲情,覃当即满口答应赠地建寺。但所需经费却一时没有着落,故只欲建一简易的念经堂,乃具文报请柳江县政府。县长杨义不同意建简易念经堂,只表态说是复建灵泉古寺则予批准。去人说明经费困难后,杨义县长鉴于时值抗战柳州刚光复不久,县政府财政拮据而无款拨给,遂发给她们捐款簿,盖上县府大印,让她们在社会上签缘(募捐),筹集建寺经费。民国三十七年(公元1948年)四月,灵泉寺大雄宝殿落成,举行开光仪式。四方信士咸集,极一时之盛。从此灵泉寺佛业渐隆。 寺成之后,覃连芳题诗如下:天开古洞;地涌灵泉。

广西近代,多民主人士。覃连芳如果依附了共产党,肯定也是附庸风雅,点石成金的一位。

(三)战斗在抗日最前线

1936年1月25日覃连芳被授予陆军中将。 抗战期间,覃连芳任第八十四军军长,先战淞泸,再战台儿庄,又马不停蹄,参加武汉会战,随枣会战。虽然败多胜少,但不失民族气节和英雄本色。

1939年5月2日,鄂北塔儿湾战斗,第84军覃连芳率173、174、189师与日军第3师激战2昼夜,日军使用毒气,国军伤亡惨重,退守漂水河西岸。

1940年5月,日军向随枣地区发动第二次进攻,企图先消灭襄东地区国民党主力,然后进犯宜昌。第八十四军和川军第四十五军再次担任防守随枣正面的任务。

为确保枣阳,掩护襄樊,协同友军歼齿新街之敌,并为避免被敌人包围,李宗仁令变换阵地:第八十四军以有力部队于净明铺、唐县镇、兴隆集各南北线节节抵抗,迟滞敌之西进,主力转移于土桥铺、枣阳、鹿头镇之线及吴家店、兴隆集、枣林店之线前进阵地作战;第四十五军除以一部于三里岗、X潭逐次抵抗外,主力取捷径速转移于七房岗兴隆寺附近地区为总预备队。

部署甫定,随枣之敌即倾全力向前突击,第八十四军节节抵抗,迄7日仍相持于兴隆集、枣林店一线。7日晚,日军突破双沟阵地。次日晨,日军由双沟分途进犯,一部向七房岗,一部经程家河向刘家寨,一部经三合镇及吕堰镇附近向新野。第八十四军陷入包围,一度失去联络。因第八十四军连日战斗,伤亡颇重”,黄琪翔(新任第十一集团军总司令)令其突出包围圈于老河口东之石桥、张家集、巨兴集、薛家集间整理待命。

1940年11月,日军第三次进攻随枣地区。李宗仁率部奋起抵抗。第八十四军再次担任防守随枣正面的任务,自11月24日至30日,经七昼夜苦战,粉碎了日军的进犯。

民国的军阀,说起来没有几个好东西,但在抗日的战场上,还真的出了不少的好汉。覃连芳算是其中的一个吧。

(四)皖南事变前后,围剿新四军

对于这件事,没有正面的详细的记载。不过可以从当时散见的电文中,知道覃连芳为军长的八十四军在这起国共磨擦中,起了很关键的作用。例如在1940年11月11日,叶挺第二次到上饶与顾祝同洽谈新四军北移事务。

在谈判时,叶挺首先问顾祝同,国民政府为什么在苏北言和的同时,又派出覃连芳、汤恩伯20万大军东进苏北?顾祝同摇摇头,说不知道有此事。 叶挺提请顾祝同致电蒋委员长立即停止覃、汤两军东进,顾祝同狡猾地笑了笑说:“我既然不知道这件事情,也就不好向委座转达什么意见了。”

从1940年12月至1941年5月,桂军第七、四十八、八十四军及游击部队,共发动反共战争124次,伤毙俘获共军共6700余人,获步枪259支,轻机枪4挺,手枪300支,手榴弹3枚,步枪弹581发……其他物品及重要文件多种。

1942年4月1日,桂军第八十四军根据李宗仁、白崇禧、李品仙的多次电令,制定《豫鄂区剿匪计划》。4月下旬,第八十四军配属保安团队、挺进部队暨党政总队主力,向新四军第五师李先念部发动进攻,其意图先肃清巴河以东及平汉路东信路以南礼山以北地区“*伪”,尔后再转移兵力协同友军由东向西由北向南将“匪军”余部压迫于礼南而歼灭之。5月22日,第八十四军调整部署,把豫鄂“剿匪区”划分为豫南、安麻清、三浠靳广三个地区,分别予以“进剿”。之后。第八十四军发动了对新四军第五师的全面进攻。据《陆军第八十四军豫鄂区剿匪经过报告书》称,到8月15日,共反正俘虏毙伤“匪军”3900余人。

覃连芳这个人,解放后的结局不知道会怎么样。若是留在大陆,曾经血债累累,肯定过不了文化革命这一关。如果跑到台湾,连白崇熹和李品仙都自身难保,肯定也不会受到重用。看来只有跟随老长官李宗仁一条道,到香港或国外去当寓公了。

 

附一、武汉会战

对84军军长覃连芳来说,武汉会战他既是胜利者,又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守黄梅,84军受到军委会和当地友军的赞誉。但他晚节不保。广济一战,部队损失惨重,还丢了阵地。问题出在188师上。当黄梅失守,第4兵团准备在黄梅、广济交界处发起局部反击时,84军对面日军不过1500人。覃军长命令188师师长刘任当天接替了28军团刘汝明部防线,并令189师师长凌压西在左翼,协助刘任师进攻。

刘任陆大出身,多年都在干教育工作。平日作战会上,一向清高,满口的军事术语,说得云山雾罩,令友军凌压西师长惭愧得连口都不敢张。当时,国民党军中虽有黄埔、保定等将军之摇篮,但真正饱读兵书者并不多,从战场上死人堆里爬上来的倒不少。刘任心里是矛盾的。他既瞧不起那些在战场上起家的上包子,可又慕羡他们指挥实战的轻车熟路。论兵法军势,他没有不知道的,可把部队交到他手里,他又茫然了,不知该干些什么好。他心生一计,把188师交给了副师长刘建常。

说来也巧,刘建常也是长年在军校供职,毫无作战经验。但刘建常比师长胆大些,拉着部队就进了阵地。刘建常胆儿真够大的。他既对敌情一无所知,又没与左翼的189师取得联系,就向各团下达命令:“明日拂晓攻击。”最先接刘汝明部防御的1103团团长梁津上校心中疑惑。自己最先到,可派出的侦察分队尚未回返,师部何以判断敌情而下达攻击令呢?满腹猜疑的梁团长走进了师部前指。“噢,不必担心。兵法曰:兵无常势,水无常态。一切都会变化的。”得知梁团长来意后,副师长刘建常大大咧咧地说道:“再说,军长已约定友军明日拂晓开始攻击。”刘建常要与对手决战了。但对188师来说,长官既不知己,也不知彼,这无疑是个悲哀。布置攻击任务,这位军中秀才甚至让唯一的一个炮团(第5团)呆在驻地,既不给予任何任务,也未指明射击目标。这可苦了担任攻击任务的1101和1102团。攻击发起不久,两个团数千名官兵便被日军压制在铁丝网前。敌阵地内轻重机枪火舌喷吐、手榴弹横飞。而马尾山上的日军炮兵,在两团后方筑起一道火力屏障,隔断了攻击部队的退路,后方想增援却冲不上去。一时间,两个攻击团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死伤惨重。无情的火舌象一只凶猛的怪兽,吞噬着中国官兵。铺天盖地的炮弹、手榴弹把一具具血肉之躯掀上半空。1102团团长李汉光上校枪林弹雨中闯了十多年,却从未打过这样的仗。当下趴在弹坑里气的大骂:“他妈的,这打的是什么仗!我们的炮兵呢?都死绝了。下命令,往回撤,无论多大伤亡也要冲出去。”两团硬撤了回来,寸功未得,却白白损失了两个营的官兵。更惨的是,牺牲的众弟兄陈尸日军阵地前的铁丝网下,无法收回装殓。官兵士气一落千丈。

两天后,48军区寿年被日军包围于双城驷附近,刘任再次命令刘建常率部增援。在刘建常命令下,1102团团长李汉光亲率一个营向双城驷出击,结果全部陷入日军重围。最后,随李汉光逃出的士兵只有区区8人。183师下级官兵在整个会战中都是不顾一切地在拼死力战,他们尽了自己的力,他们也是会战中死伤最惨的一支部队。几天后,188师终于在大河铺全线溃败。师长刘任甚至没向军部报告就退向了后方。

当84军军长覃连芳将军发现188师溃兵已涌到军部附近时,方知道188师已全线溃散。再问师长刘任,发现已跑到军部后面。覃连芳当时气得暴跳如雷,连喊刘任该杀。并立刻命令189师赶紧后撤,免遭敌围。盛怒之下,命189师凌压西师长把逃避战斗的1106团团长黄伯铭就地枪决,不必再解军部。84军最后败了,败在188师身上,败在两个自负清高的酸秀才身上。饱读兵书本身无过,张治中、黄维、关麟征等一批抗日名将,无不饱读兵书,深谙用兵之道。但他们的兵法史典是融合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的。他们先是军人,其次才是秀才。

2006-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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