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冰棍

白糖冰棍

 

三月下旬,惬意可人的春风渐渐吹走多伦多寒冷漫长的冬季。

 

随着近几日气温聚然升高,尚未享受春意的人们好像一步又跳到了夏天。销声匿迹了几个月的冰棍车(Ice Cream Truck)又响起叮叮咚咚的音乐,欢快悦耳的旋律划破了宁静寂寞的冬季。

 

午后,和谐温暖太阳懒洋洋地挂在天空,普照万物复苏的大地。我伸着懒腰凭窗望去,远方平整松软的草地,隐隐约约可看到充满昂然生机的嫩绿在轻轻跳动。眼前突然一亮,第一次看到今年驶入社区的冰棍车,伴随着熟悉的乐曲,停到距小学校不远的街角。玩得满头是汗的小学生们三三两两围拢过去,满足地举着手中火炬状的冰淇淋和各色不同的饮料杯,贪婪地吸吮着,离去。

 

看着这一幕田园诗般的景象,我的思绪被拉回到四十多年前。

 

“白糖——冰棍!”一声嘹亮的叫卖,洞穿古城的小巷。这是我对儿时吃冰棍的最深记忆。大凡上点年纪的人都能道出小时候吃冰棍的故事。每当烈日当头,远处传来的冰棍叫卖声顿时唤起心中一片清凉。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我吃的“冰”棍货真价实。白糖的4分钱一根,豆沙和奶油的5分钱一根。白糖冰棍实际上是糖精水冻制的,除了冰就是棍。远比喷涂有拉利大婶买单(Aunt Lily’s Treats)、夏威夷冷饮(Hawaiian Icy)招贴画的冰激凌车上供应的品种少,当然价格也不能同日而语。

 

当时的豆沙、奶油冰棍什么味印象中不深,原因是很少问津。那时虽小,但懂得算账,深谙买4根奶油冰棍的钱可以吃5根白糖冰棍。每次家里给了零钱,寻着嘹亮的叫卖声,奔向背着冰棍箱小贩时,心中哪种满足是任何语言都无法描述的,我太喜欢吃冰棍了。

 

由于穷,4分钱一根的冰棍也不是每个孩子都能买的起。每当掏出硬币,递向小贩的时候,围在旁边看热闹的小伙伴们会投来羡慕、甚至妒忌的目光,这些总使我针芒在背。拿到冰棍后,有的小朋友会乞求说让我吃一口,我会大方地将冰棍伸过去,让他们抿一抿,因为我也这样向他们要过。

 

上初中后,物质生活进步了,家里给的零花钱也多了,买冰棍的也不再背着沉重的木箱走街串巷了,取而代之的是用自行车托着冰棍箱。一日,我和最要好的朋友约定要解冰棍馋。溜出校门,沿着古城一条繁华的大街北上,凡见到卖冰棍的就买。一路下来我吃了11根,他更猛吃了12根。那感觉再也不是酷和爽,牙根被冰茬冻得钻心的难受,不住地打颤,喉咙再也感觉不到凉热。此后很长时间看见冰棍牙根就痒,对所有冷饮都不再热衷。

 

如今换来人间。国内的雪糕,冰淇淋同样琳琅满目,虽然价钱也涨了,但我相信,孩子们的渴求绝不会向我儿时那样强烈。他们是计算机时代的轿子,满足童趣的不仅仅是一根冰棍。

 

想着往事,心里不觉一热,为何不买一个冰淇淋寻找逝去的童年。我赶紧抓起几个硬币,冲出门去,忘却了忌冷的牙齿,带着买冰棍的冲动奔向冰棍车,只怕它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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