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这个星期天,天空有些阴晦,空气里夹杂着初冬所蕴含的冷煞。这个深秋不象以往, 频繁的风雨早已将人们看秋叶的兴致打没了;不仅如此,还过早地带来寒冬的讯息。 周嘉就是在这个时候坐着从康州开往纽约的火车上,她的脚边,一个油画箱很有节奏地跟着火车的前进晃动着。她看着外面一一晃过的站台和渐渐有些萧瑟的风景,偶尔能看到一些红火在风中飘摇着,那是树叶在最后燃熄着它们的生命。这样的风景对周嘉来说,既熟悉,又有些陌生。每回去纽约,都是坐火车过去,但是这是她在东北部的度过第一个寒冬,这样的天气,对于已习惯南方生活的她来说,还是感觉生疏的。 今天,她不再象以往那样,只是到纽约游玩或者买菜。前些天她刚刚看过自己的帐户,不由得心惊胆跳,2000多美金的数目深深扎痛她的眼睛。读的是私立学校,虽然有部分奖学金,自己还在餐馆打工,但是高昂的消费还是让她吓了一跳。周嘉一连郁闷了好几天,这样下去连下学期的学费都凑不齐,单凭餐厅里的累死累活,客人给的小费再多,也就支撑个房租费而已。她没敢把这情况告之自己的母亲,害怕家人会有焦虑的担心。通常周末都是周嘉去打餐馆的日子,日子一长,她感觉到就是做的再勤快也是为老板干活。那种机械式的忙碌和永不休止的油烟味让她感到厌倦。就在周嘉烦恼的时候,她的好友蕾蕾从旧金山打来了电话,听完了周嘉近乎绝望的陈述后,不经意的说道:“小嘉,你不是会画画吗?我记得原先我到纽约玩看到许多画家在中央公园那边画画,你画的不错,也是科班出身的,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呢?” 火车经过哈林区后,渐渐驶入中央车站,行将终点站时,周嘉提着画箱随着人群挪到了门口。那天蕾蕾的一句话后,她第二天就打电话给餐馆老板说周末不来了,且以后再也不来了。老板只是说了两句客气的挽留之类的话后就挂电话了。“我要为自己真正的赚钱了。”她想起母亲常说的“灾年饿不死手艺人”,不由得添了几份信心。火车靠站了,门一开,各股人流一下涌了出来。周嘉的脚步也随之快了起来,从小嘉第一次来到纽约那天起,她就感受到这个城市的空气里都散发着金钱的气息,让人不由得斗志昂扬。她是否能在这块土地上挖掘到属于自己的金矿呢?虽然是未知数,但她走的义无返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