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拉开窗帘,外面温热的海的气息迎面扑来。深深吸口气,我又开始了愉悦的一天。 先去吃早饭。要师傅做好了蛋饼,香喷喷的。又拣了香肠,一盘子水果,到了一杯橙汁。坐在露台上,远处是海,白云,白帆,近处是花园喷泉。美味,轻松,自在。 我换了衣服,去海边散步,白沙,细细的,一脚下去,很舒服,松软,又有坚实。海浪有时会冲上来,洗刷脚面,海水很透明,亮亮的,在阳光下,我会把脚放在沙里,看水来水去。一抬脚,留下个浅浅的脚印。再冲,就没有痕迹了。这海,这沙滩,不知存在了几生几世。这游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多少脚印这么留下了,又冲走了。永恒的是自然。 凉风习习,海滩上各式各样的散步的,跑步的,戏浪的人们。年轻的,有好身材的,只穿三点,那些是帅哥和美女。对自己身体不大肯定的,也穿泳装,不过,要用五颜六色的纱巾围一围。还是小孩子们自在,有的就啥也不穿,海边堆他们的小城堡。也见了胆子大的,干脆不穿上衣,她们也不是都象模特的那种,只是不想浪费了这阳光,海风和美景。何必要藏呢?何必不裸露全身,尽情让每寸肌肤都感受热度,感受风的抚摩呢?人生,有多少时候,可以袒露,可以交付而不受伤?而面对浩瀚的大海,面对透明的海风和热力无边的阳光,我们至少,可以,试一试吧。 我走到了一处,有几个黑黑的多米尼加当地人,围上来。每人脸上的笑容,无比亲切和灿烂。 他们说着我不懂的西班牙语,见我茫然,又换成我照样听不懂的英文。但是,交流多半靠的不是语言,我懂了,他们拉我去他们海边的小商店,他们说,“look, look,”, 我拍拍身上,摊开手,表示没带钱。”No problem, You, Look, I Credit. You, Next time. Money”。 嗯,不错,我想。 有一个,往我脖子上,带了一个小饰物,木头的小人头。“My, Gift, Free. You, just Look my shop”. 热情到如此地步,我只能跟他们往他们的小店去了。我问那黑黑瘦瘦的男孩子,你叫啥啊?”我叫,可口可乐“。”真得啊?能喝的可口可乐?“,我笑,他说,”当然啦,我喜欢可口可乐。“ 看看吧,美国的文化渗透,触角有多远,这天崖海脚也逃不开。 一路走过去,到处都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小店,卖的东西有画,饰物,游泳衣,漂亮纱巾。这里画的风格,很浓的异域风格,大块的颜色,红的,棕红的,黄的,明亮的,厚重的,有壮硕的妇女,有虚无的图腾。他们会拿了画,随地抓起一把沙子,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们就掺了水,弄成泥,往画上扑打。我正要叫,他们马上拿出来清水,“look, look”, 这画,被泥巴护住,可是,清水一洗,就又和刚才一样漂亮了。可惜他们的话我听不明白,只知道这肯定是那种在皮子上画出来的,所以可以洗,不怕水。我呢,只要对啥东西稍微有些兴趣,他们就马上给我翻出同样类似的.我赶紧问,多少钱啊?他们坚决的摆手,不急不急,你只管看,把你喜欢的都放到这。我能不急吗?我得保证我能买的起啊,我只好停下来,只着一幅画,嗯,这个吧,多少钱。这时候,他诚恳的说,”US$, $360, 你,beautiful women, I like, $210”. 啊,我一听,只好往外走,他追过来,你说多少钱,我说,我说了,你会很生气的啊,我去别处了。他求着我,你说啊,你说啊,我听听。千万别走啊。嗯,我真希望,每次,所有夫妻的争端中,男的,都能象这卖画的多米尼加人。这么诚恳的乞求,还会有离婚这种事吗。我也只好,艰难的告诉他,我只肯出$25. 他彻底被我打败了。一脸的绝望。我只好,满脸堆笑,对不起啊。我只有这么多钱。他倒是汉子,难过了一分钟,就开步奔向另一位游人,脸上,又重新是灿烂了。我羡慕的望着他,真希望我的心理像他一样,不折不挠。 可口可乐还在等我,去他的店,我也看到了同样的画,可口可乐诚实多了,他说,只要我$35,我其实到也不想买画,太沉了,搬不回去。我喜欢的是终于遇上个老实的。我就在那挑了条漂亮纱巾,下午要出海啊,我想穿泳衣,可惜不是能穿泳衣让人羡慕的身材,还是遮遮吧。 我跟可口可乐说,我没带钱,他说,我跟你回hotel取。嗯,不错。我喜欢这个勤快的男孩子,说,好吧。于是,回程的路,和他聊天。我说,你多大了啊?15。你怎么没上学啊? 今天是假日。我问,是多米尼加的假日?是什么节日啊?他说了半天,我依稀觉的是个人名。我听上去,他在说,“waltman”. 我心想这waltman大概是这国家的功臣,元帅啥的。我知道自己,寡闻,就想弄明白。我问,他做过啥啊?你们记念他?他说,不是一个人。我糊涂了,他就一字一字的拼给我。我还是没明白,忽然他指着我说,你,waltman,我,man. 我才恍然大误。感情是women’s holiday.三八妇女节。我笑的前仰后合。我心想,他们这妇女节,小孩都不上课,比国内还先近,可见这热带国家的慵懒。我对他说,是women,不是waltman.他疑惑的说,我说的就是women 啊,我一听,还是waltmen.我也不纠正他了。我想起来,很多时候,美国人,听不懂我说话,我也这神态。美国人纠正我发音时,我觉的我说的就是他们说的啊,他们咋还听不懂呢? 一路聊着,就到了,可口可乐惊讶我住店的价钱,说我住的是最好最新的地方。我也知道了,他妈妈在工厂干活,做雪茄。可口可乐还真诚的邀请我去和他跳Disco。在他看来,整天在hotel里呆着,无聊之极。我说,hotel里也有disco啊。他说,那不一样,他们hotel里放的只是美国欧洲的音乐。我问,那当地的Disco放啥音乐啊?他说,都是正宗的多米尼加音乐,和拉丁音乐。我可以想见他们当地的热闹和奔放,他们眼里,这hotel就是来赚有钱人的钱的,音乐品味也要投其所好,根本是很没意思的事。其实,我也同意他隐含的意思,他还没有聪明到可以分辨这其中的区别,但简单的直觉告诉他,这hotel不过是金丝雀的笼子罢了。 我也是不争气,因为胆小,又只是一个人,听说这里当地人,很是凶蛮,我又不懂西班牙语 所以还是挽拒了他的邀请。谁叫我就是只不能惊风浪的金丝雀呢,老老实实在笼子里呆着吧。 下午,吃过饭。我新认识的老帅哥找我,和他们公司一起来开会的同事出海。其实,老帅哥,看上去还不老,身材挺拔,修长笔直的腿,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那种。他们公司真有钱,这次是开拉丁美区全球IT会议。一般是早上开会,下午在resort里吃喝玩乐,一共来了30多人,就老帅哥一个中国人。所以,当他在泳池边认得我也是中国人时,一下就兴奋起来。基本上他们有的活动都会叫上我。我自然不会拒绝他的好意陪伴,也就几天的工夫,过了,大家各奔东西。现代人,忙碌的,做朋友都没时间。在美国,很不得所有的朋友都是同事,现在,能在这异地的海滩碰上,到也是一种缘分。 先是上了小艇,小艇驶出去,再上停泊在近海的大船上。船分上下两层。下层有个小酒吧,已经有侍者微笑的候着了。上面就更舒服了,几个白皮沙发,宽大。上面因为没有遮拦,阳光,海风都比下面大。从上面看岸边的棕榈树,白沙滩,又是另一番景致。一会儿,人都上来了,船迎风破浪的往前开。看船后的引擎,突突突突的,把海划开,翻起白浪,过了,那水又合上,好象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就这样,不知不觉,离岸已经很远了。大家,手里拿着酒,看着海景,吹着海风,逗笑着,聊着天,照相,有音乐传来。这样的生活,好象不是真生活,就象这船的名字,叫做fantasy. 开了一阵子,船停了,服务员拿出很多snorkling 的装配。有带管子的水镜,和长长的脚蹼。我也要了一份。把自己打办成了长脚蹼的怪鸭子。我兴奋的望着海,这海真清澈,各是各样的蓝色,因为底下有岩石的缘故。当很多人都跳下海了的时候,我也跟着,往海里跳。这一跳,才发现,不是在游泳池。海浪一波又一波,晃的我找不到北。而且刚下去,一个字,凉。赶紧我晃着脚蹼,看清了他们大家的方向,往前游。真是,一步一头浪,海水咸瑟苦,我很快就喝了好几口。我还是坚持的往前游着,以为等游到他们集合的地方,就好了。因为,我还想看看这海底,看看听大家描述过的海底漂亮的景观。不过,很快,再又被一个大浪打过来,我又喝了一口苦海水之后,我聪明的掉头往船的方向上游了。我也顾不得美景了,我紧张的调整呼吸,当我抓到上船的栏杆时,我认为,这栏杆,就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美景。 我上了船,还在一个劲的哆嗦,告诉自己,还是老实的待着吧。以后,不管这船在哪停了,我都没敢在下海。这浪,从远处看,好温柔啊,缓缓的,一波一波。可你身在其中,尤其象我这种不识其性的,真苦啊。要不说,下海,弄潮儿,都是勇士。这远近的道理,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明白,世上的事,也大都如此。不经历,就不要说行。 看下面的人群,还是很高兴的一件事。大家过了一会,也都碌碌续续回来了,船又往前开。这时,又放起了欢快的音乐。大家聚到甲板上,开始跳舞。他们公司,有个从委内瑞拉来的年轻丰满的女朗,峰是峰,谷是谷的,好身材,又活泼。她会随音乐扭动身体,很多听了人听了音乐,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动,会不会跳,跳的好不好都是另一回事了。关键舞蹈是一种表达。快乐的表达,在现在。他们公司的老VP,亲自上阵了,大家嘘声一片。这时,VP也不是VP, 是个在船上随乐而舞的老人,他拉着这委内瑞拉的惹火女郞,左一圈,右一圈。大家喝着,笑着,闹着,难得吧,大家在这一刻平等。 晚上,老帅哥,带我去吃sushi.我们到了餐厅门口,微笑的女孩子,手一拦,让老帅哥回去换衣服。他和我来的路上还抱怨我穿的正式。他一身T-shirt,短裤,这晚餐餐厅,灯光,气氛,是特意营造的豪华典雅的,自然不能是大众化的短打扮了。老帅哥得知我不用换短裙时,只好悻悻的回去换衣服了。我先进了餐厅。我想吃sushi,得给个单子吧,我们好点吃啥啊。她们解释,是sushi套餐,餐厅已经准备好了一套,会按顺序上来,要想吃别的,可以再跟他们讲。我说,要些salmon 和 eel. 女孩子点头去了。一会,老帅哥回来了,嘴里还抱怨这着装制度的不公平。为啥女人,可以穿的比男的更暴露却不算不正式?我说,要说,这制度,也是男人订的,他们喜欢女人晚装的妖娆。男人呢,穿的正式,是绅士。这样气氛就对了。一会,上了一盘,有6个pieces, 好象是饭团子,有点象califonia roll. 女孩子,软软的笑眯眯的说,你要的salmon. 我纳闷,鱼呢?没见生鱼啊?老帅哥已经加了一块,说,鱼在里面,蒸熟的。我一看,可不是,白米饭中间,那粉红的不是鲑鱼又是啥呢。是蒸熟的,还是烤熟的,我就不知道了。那后面接着上的Tuna, 也是如此。嗯,哪也只好吃了。老帅哥说,少吃点,他们公司还在隔壁订了位子,到时,我们再过去吃别的。总之,这是我吃过的最不能叫sushi的sushi了。从来没吃过这么多过煮熟的鱼的sushi.大概是他们这岛上不能保鲜? 我估计这岛上其他地方,也不会有sushi馆子。大家没人知道,真正的sushi是啥样吧。 过了一会,老帅哥他们公司的人也来了。我们的sushi套餐也吃得差不多了。老帅哥拉我过去,他们一群热热闹闹的,我也就跟着去了。这次上的菜,是好吃多了。我有点吃不下了,先告辞了。 我回去,抱了laptop,坐到lobby.这hotel的大堂,我很喜欢。轻柔的钢琴声,淡淡的在背景回旋。各种可躺可坐的躺椅,沙发,中间是漂亮的灯雕。酒吧就在大堂中,大家都来这hang out.喝酒,聊天。灯光明明暗暗,远处,还有live的music从花园传过来。我晚上,喜欢在这,找个沙发,要一杯,Amagtor Sour. 然后,上上网,写写随笔。还在这儿,认识了新朋友。有一对,NY来的小夫妻。也是中国人。他们甜甜密密的样子,我问,来度蜜月?女的抢先说,他奖励我刚生了小baby,我赶忙恭喜。象所有的父母一样,他们会给我看他们最聪明最可爱的宝贝的照片。我问他们做些什么,男的说,是医生。我看他精瘦精瘦的,说,是开刀的吧?他们两个很是惊讶,说,你好厉害啊,你怎么看出来的?那男的问,我是不是杀气太重?我笑,赶忙解释,不是啊,是因为你精干啊。女的是做accountant的。俩人告诉我哪里有免费的scuba diving 的class. 还聊他们认识的过程。女的说,“他第一眼看见我,竞说我不漂亮,”男的说,”我哪有见过女孩子啊,从来不会判断的。“我说,你们晚上去看show吗?男的说,”没啥好看的,还不如和你聊天呢。“女的立刻说,”看看,还说不和女孩子说话“。 逗的我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