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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羊劫   —— 老梅子


引子

芳迹依稀记汴梁,
当年韵事久传扬;
紫宫有道通香窟,
红粉多情恋风流。
孰料胡儿驱铁马,
竟教佳丽死红羊;
靖康奇耻谁为雪,
黄河滔滔万古殇。

一 巧机缘小叫化识王婆

我生下来就是个小叫化,虽然我曾经很努力的去回忆我的幼年生活,可是我能想到的除了要饭就是要饭,在众多的白眼和斥骂中长大,直到我十二岁那年遇到了王婆.

王婆不是卖瓜的王婆,王婆很老很老了,脸上的皱纹象刀子刻上去一样深,没有人见过王婆年轻时,也没有人知道王婆有多老,就象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要饭一样.关于王婆的传说很多,可是没有人知道王婆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因为王婆从来不和柳树街的任何人说话。

王婆每天中午在柳树街口的石凳上晒太阳,看钱塘江上的花船来来往往,红红绿绿的姑娘们依在船邦上。当我看到王婆的白发在江边的风中飞舞时,突然想如果一个沙包砸在这个瘦小干瘪的脸上会是什么反应呢,我被自己的想法搞得很刺激,居然忘了天下最大的事,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沙包又准又狠的迎面朝王婆飞来,眼看着要砸到王婆脸上时,却被王婆稳稳的接到了手里。在这一瞬间我对王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叫化,可是这并不影响我的智力,王婆不但会武,而且是高手.我朝她走去,她把沙包还给了我,继续对着钱塘江发愣.我自己玩沙包,模仿着王婆刚才抓沙包的动作.

我饿的受不了时,我会跑到富春茶楼的厨房后窗户下的大缸里找吃的,富春茶楼的赵老板是个好人,他会把客人吃剩下的饭菜倒在厨房后窗下的大缸里给我吃,当然如果我吃不完,就留给后院的两口大肥猪了.富春茶楼的饭菜挺好,就是隔壁是柳树街的第一名楼,玉春坊,连饭菜都沾着脂粉味.其实我更喜欢吃望月楼的剩汤水,只是那里的狗太厉害,有一次差点咬断我的脚筋,害得我以为这辈子都要当瘸子了,后来遇上了一个江湖郎中给了我一贴药才好全乎了.为了一口猪食不值,虽说我生下来就是叫化,可是我不能一辈子当叫化子.当什么我还没想好,可是最少我现在已经认定了要和王婆学功夫.

在我跟了王婆四天后,她终于把我叫进了她那间昏暗的屋子里说话了,

"你叫什么?"王婆问,
"我叫野种,你呢?"我说,
"我叫王婆。"王婆答
"骗人!"我说,我尽量做的不卑不亢,看着桌上的饭菜却忍不住的咽了下口水.
"你也骗人!"王婆边说边坐在了桌边.
"坐,吃饭吧。"王婆说,桌子上有两碗饭和一碗菜。我一下子就坐在了桌边生怕她会突然改主意. 我经常在菜市口听马大头说书,我忽然想起有句话是知恩必报.我压抑着吃饭的冲动,起身跪在王婆面前。
"你不用跪我,吃完就走吧。"王婆冷冷的说
"我跪你是因为你是第一个让我和你同桌吃饭的人......" 我说,
”今天王婆把我当人看,我要对王婆讲义气.我双漆跪天跪地跪王婆.” 我学着马大头抑仰顿挫的声调,觉得自己已经是江湖好汗了.
"你真的叫野种?"王婆边问边仔细的打量着我,也许我长的不丑,我看到王婆的眼睛变的亮了起来
"我没有名字,有人说我妈是玉春坊的红姑娘艾妙然,不过她不认我,我爸是谁不知道,大家都叫我野种。"我小声的说,我早都明白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你多大了?"。王婆轻轻的摸了摸我的头,她的手钝的象刀子,极为的不舒服.
"我12了。"我说着挺了挺胸,好让自己看着足够12岁。
"你愿意和王婆在一起吗?"王婆说
"愿意,"我坚决的说,同时飞快的把桌上的白饭和富春茶楼的猪食对比了一下.
"那好,王婆就把你叫燕子青。"王婆说
"燕子青,很好听啊。"我有些兴奋,虽说这个名字叫着怪怪的,可是总比老被人唤做野种,狗仔的好.
"像,太像了.天意,这都是天意。"王婆自言自语道,她忽然想起了五岁那年跟在李媪身后走进了金线巷,这都是命。



夜, 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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