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成败 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她竟哼着刘欢这豪迈的歌曲,大踏步地走进了蒙特利尔赌场。耳边摇曳的大波浪,扭动的细腰支,晶晶亮的晚装包,以及若阴若现的乳沟,伴随着高跟鞋的鼓点,打造出一个看似成熟的女人,但眉宇间的纯真与清秀,依然无法隐瞒她的实际年龄。 无数个夜晚,她流连在纸醉金迷的赌场。这本不该是她来的地方。老虎机“哗啦啦”地将花花绿绿的钞票一口吞掉,屁也没有放一个出来。那些抱着装钢蹦儿的小罐,面无表情地坐在老虎机前的老太太,让人担心她们此后余生是否就长在赌场的板凳上。赌客们目不斜视地盯着聚光灯下自己下的注,一秒钟后,几家欢喜几家愁。 她熟练地将一沓钞票换作一排红红绿绿的硬币,手里攥着那沉甸甸的硬币,有种奇特的满足感。将它们全部摆在“21点”的台面上,伸出纤纤食指优雅地点点桌子,示意庄家再加牌,那颗硕大得与她苍白小手不相称的蓝宝石戒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DEALER手起手落,将翻了一倍的绿色硬币推到她面前。筹码不断推进推出,她面前渐渐堆起了绿色的小山。每一个绿币是25加元,它们与蓝宝石交相辉映,映着她青春的脸庞,但在她脸上却找不到一丝笑意。 被环抱在火树银花中的蒙特利尔赌城,在夜幕中似乎有种特别的魔力,她只要一步入那里,就忘却了现实中的悲喜。人生也成了赌桌上的棋子,举手之间,成败已定。再掏出一沓票子,人生之豪迈便可从头再来。 她花的,是上课之余在西人餐厅做WAITRESS赚的小费。由于双语流利又青春貌美,小费总像雪片一样飞来。于是那个紧身的小围裙里,经常叮叮当当塞满了CASH。钱,原来是这么容易赚的东西;感情,也原来是这么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玩意儿! 青梅竹马共同飘洋过海到加拿大来留学,19.5年的感情敌不过一个魁瓜子(魁北克女人)的诱惑。当她提前从国内探亲归来,本想给他一个惊喜,但推开自家门,却目瞪口呆地看到床上那一幕,出乎意料地一滴泪都没有流。那个洋女人除了丰乳肥臀还有什么!任他在后面怎么讨饶,怎么呼唤,她都没有回头。什么山盟海誓,什么豪情壮志,统统见鬼去吧!她开着车在夜色中流浪,初春的冷风托起她的长发,不知道要去哪里。隔岸的灯火幽灵一样吸引着她,鬼使神差地就来到了赌场。刚开始,赌运出奇地好。那竟是她生平第一次到赌场。她豪爽地给庄家小费,大口地喝A-LA-ROSE,许多本专心看牌的男人,也将目光投向临桌这个挥金如土的东方女子。在堆积如山的钱币面前,她所想的却是:假如真能用金钱和烈酒麻醉自己,不用再为情所伤,该有多好? 大概没人能做赌场的常胜将军,在最鼎盛的时候没有及时抽身,逐渐大势已去,小山渐平,她窘迫到拿不出硬币当小费,不得不离开了那张曾让她风光一时的桌子。第一轮赌资输光了,继续,还是回去?那从来不服输的个性趋势着她,再塞100进去。很快就又光光了。 “难道活该我情场失意,赌场也失意吗?”她黯然地想。理智让她没有再去投注,而是楼上楼下地转一转,欣赏别人赌桌上的喜怒哀乐。 看着看着,她发现,任何人都是有进有出,有来有往,那些赌桌上相对的常胜将军,通常看来都恰恰是最气定神闲的。他们冷眼看牌,仿佛输赢与己无关,赢了大的,也不见惊喜;输了全部,眉毛都不见抬一下。且人说凡事有度,进退自如,那些常胜将军通常都是在无限风光中悄悄留下小费,就收兵淡出人们视线的。 她渐渐迷上了赌场,却向自己约法三章:输完固定数额的赌资就走,绝不恋战。让她迷恋赌场的原因,不是金钱本身,而是那阴晴圆缺的牌局与人生相仿,在与她年龄并不相称的牌桌前,镇定地听着别人的尖叫和心跳,冷眼看繁华如水转头空,其中难道不充满玄机,充满感悟吗?世事纷繁,人生艰难,人可以在眨眼之间输掉一切,但总可以东山再起。输掉一段20年的感情,还有六、七十年的岁月去经营更宝贵的情感! 心若在 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 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