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逊是美国第28任总统。与华盛顿、林肯、罗斯福和里根这些总统相比,威尔逊不算声名显赫,但他却是美国现代经济制度最重要的奠基人之一。可以说,他是打开美国通向强国之路大门的人。在1913年4月就职总统之前,威尔逊曾作过新泽西州州长和现在的世界名牌大学普林斯顿大学的校长,是真正的高级知识分子出身的总统。威尔逊当政时期的美国正是美国社会改良(Progressivism)运动的后期,是美国成为世界强国之前的最后的社会调整和转型期。在此之前,从1865年南北战争结束,伴随着技术进步,美国经济进入快速增长阶段。在同时,社会矛盾和社会问题也空前严重。这一阶段的美国经济和社会状况非常类似与中国改革开放之后到目前的状况。因此研究这一时期的美国历史有助于我们更好地认识中国目前发生的变革和社会问题,预测中国未来发展的走向。
威尔逊是一个具有平民意识和道德意识的总统,也是一个积极地向垄断和寡头商业宣战的带有理想主义色彩的总统,他曾说:“除了总统没有其他人能够被(人民)期望关注国家的总体利益。”。威尔逊认为,托拉斯不应该只是被管理,而应该被彻底打破。在他执政的第一个任期内,他领导和推动了美国的新改良运动,完成了对美国现代经济具有重要意义的三个重大改革。
一、克累顿反托拉斯法
在威尔逊那个时代的美国,非常类似目前的中国。企业竞争无序化,商
业道德败坏,企业寡头哄抬物价,控制物价。劳资矛盾尖锐、社会动荡不
安。城市化问题、环境污染问题、童工问题非常严重,各种工伤事故和矿难
不断出现。商家利用虚假信息欺骗消费者和损害消费者利益的事情时有发
生。这些社会问题都是伴随美国经济快速发展而产生的。
关于反托拉斯,威尔逊曾有一著名的话,他说“今天,自由已经不能
任由其自行其道。如果没有政府的监督和有效地干预,在个人和托拉斯这样
的机构之间就没有公平游戏可言。”,克累顿法案的通过进一步强化了谢曼
反 托拉斯法。克累顿法案特别规定,工会和农场联盟为合法存在的组织,不
受反托拉斯限制。罢工和联合抵制行动被视为合法,除非这些行为会造成财
产不可恢复的损失。从这个法案之后,美国工人的罢工和抵制行动才真正合
法化。在此之前,保守的法院有时则会根据谢曼反托拉斯法判决工会为非
法,把工会视为为垄断组织。
1914年的联邦贸易法案促成了一个5人的贸易委员会(FTC)。这个委
员会被授权调查可能出现的违反反托拉斯法的行为。为了消除不公平竞争和
商业欺诈行为,该委员会还要求企业定期向委员会提交报告。在威尔逊执政
期间,联邦贸易委员会共发出近400个强制违法企业停业的命令,有效地遏
制了长期存在的不公平竞争和商业欺诈行为。正是这个法案保护了美国企业
的活力和竞争力,也促进了美国在世界市场的竞争力。为美国经济的长期稳
定发展扫平了障碍。直到今天,反托拉斯法仍然是美国政府维护公平竞争、
保护经济自由、反对寡头垄断的最有力武器。
二、税制改革
在威尔逊之前,美国政府的财政收入主要来源于关税。当时的美国关税
是非常高的,威尔逊认为,关税是一种保护垄断寡头,削弱竞争的税制。因
此在来自佛州的两个议员提出税制改革,降低关税,开征个人所得税后,得
到威尔逊的大力赞扬。当时美国国会的一些议员受到受雇于企业的国会游说
分子的影响和贿赂,准备否决降低关税和开征个人所得税的提案。威尔逊号
召选民起来监督他们选举的议员的投票情况,从而防止了一些议员的背叛行
为,保证了这个法案的通过。
个人所得税的开征对美国经济和社会稳定产生深远的影响和巨大的作
用。个人所得税拓宽了税源,使政府税收大幅增加,改善了政府的财政状
况,为政府此后来干预经济奠定了财政基础。个人所得税使富人交纳更多的
税款,缩小了美国社会的贫富差距,稳定了美国社会,缓和了社会矛盾。
三、建立联邦储备体系
现在举足轻重的美联储就是在威尔逊时期建立的。这被美国人成为,威
尔逊政府最经受的住考验的成就之一。联储体系建立之前,美国的银行界是
无政府状态,各个银行之间很少有同业合作行为,政府也基本不管,任其自
生自灭。这样的银行体制使银行信誉没有保障,存款人负担很大风险,因此
经常发生挤兑和倒闭状况。另外,因为在纽约和波士顿之外的地区没有美国
联邦政府的银行系统,这使联邦政府对货币流通量和私人银行缺乏影响和控
制。
根据联邦储备法,美国被划分为12个金融区,每个区都设有联储机
构。美国的所有银行都归属于这12个区。如果满足联邦政府的条件,州政
府的银行也可以选择加入这个体系。在紧急情况下美联储有发行纸币的权
力,成员银行可以使用新的纸币向其客户发放贷款。在成员银行经营出现问
题和困难的时候,联储则向有问题的银行提供资金支持,以应对可能发生的
挤兑和倒闭危机。威尔逊通过建立这样一个非中心化的联邦政府控制下的私
人银行体系来规范和管理美国的银行业,为政府干预和调控经济提供了可操
作手段。时至今日,联储仍然在美国经济中扮演着最重要的角色。
联储体系的建立,被美国的有识之士誉为:威尔逊执政期最经得起考验
的成就之一。联储制度是美国现代金融体系的支柱,它是美国维持其世界金
融中心地位的重要制度保证。
然而,威尔逊总统的这些重要的贡献却湮没在其后的诸多更为轰动的外
交事务中。威尔逊的外交成就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但其中一点需要特别指
出,由于其本人的个性和思想意识,他开创了以意识形态和道德标准指导美
国对外政策的先河。尽管这一外交准则在其后的美国历史上被证明是无用
的,而且对美国的利益是有害的,但直到今日还是被美国历届总统时常用来
作为对外政策的准则,不断重复威尔逊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