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的《文化苦旅》曾经风靡一时,于是网上风传过有这么一个故事,说是警察抓住了一个妓女,从她随身的包里仅仅翻出两样东西,一样是避孕套,另一样竟是《文化苦旅》,还是精装本,扉页上还写著这个小姐的颇多读后感。这被当作笑谈,被猜测为妒忌者编纂出的对余秋雨的调讥,而以余先生的道貌岸然,他对此故事也定会勃然大怒。但这么个故事却让我想到了白居易。白居易的诗在其生前就已风靡大唐,而他是这么向至交元稹叙述其诗的流行:
“及再来长安,又闻有军使高霞寓者,欲聘娼妓。妓大夸曰:‘我诵得白学士《长恨歌》,岂同他妓哉?’由是增价。又足下书云:到通州日,见江馆柱间有题仆诗者,复何人哉?又昨过汉南日,适遇主人集众乐娱他宾,诸妓见仆来,指而相顾曰:‘此是《秦中吟》、《长恨歌》主耳。’自长安抵江西,三四千里,凡乡校、佛寺、逆旅、行舟之中,往往有题仆诗者,士庶、僧徒、孀妇、处女之口,每每有咏仆诗者。此诚雕虫之戏,不足为多!然今时俗所重,正在此耳。” ------ 《与元微之论作文大旨书》
从这样的对比中可以感受到唐诗在唐代兴盛的土壤:社会的开放以及对文化的热情。我们生活在1200年后,但我们的社会在诸多层面上却更加保守、也更缺乏文化。道德是以对人性的反思为基础,但伟大的文化必须要能反映人性、体现出对人性的包容与关怀。在道貌岸然的年代里,道德虚伪地活着,但文化却真实地枯萎了。如同白居易和《长恨歌》、<<琵琶行>>,余秋雨和《文化苦旅》也反映着自己的时代,各自的生命力也由此限定。再过1200年,人们依然会谈起白居易和《长恨歌》、<<琵琶行>>,但那时他们还会记得余秋雨和《文化苦旅》吗???
写于二OO五年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