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居然是我那个松散浪漫的综合性大学的校庆,早上开始就有狗肉校友通知“晚上看电视,中央台同一首歌”,中午又有日坛美丽八婆秋波边鼓再三暗示,甚至校庆晚会开始后还有义勇八婆军“有点替你激动”。
晚会在后操场举行,舞台搭在当年的小树丛、军训汇演时伏击队员冲出来的地方,灯光勾勒出大礼堂的轮廓,一下子抓住了人的心。满操场的人头,年轻美丽的脸,偶尔闪过一两个熟悉的教师,估计是不是博导就是院士,一般教授我不能认识。
绝大部分的节目有在校师生参与,所以基本上都走了调,说实话国语讲得准的都不多,整个晚会闹哄哄毛糙糙散漫无序,很鲜明的我校古风,再怎么剪切镜头都剪不掉。大概是多如牛毛的亿万富翁校友里,某些个捐款盖楼遭拒,就改变志向逼全国人民共享了个嘉年华。
话虽如此,我那盛产天才的母校八十五年来也不是白混的,随便拉几个老头出来诗朗诵,就把文学青年给感动了,派个校园歌手出来,就把正牌歌星的声音给压下去了,新闻系出个中等美女,就用英语把什么什么外国老头给采访了。总的一句话,活可能是糙了点,换你还不一定行,作为一个著名的不务正业大学,全面开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满操场的人起哄般地呐喊着,和我们当年毫无二致,当年我们是什么样子的呢,愤怒的怀疑的鄙视的讽刺的野性的肆意的真诚的忧伤的,被抓去开会就在课桌上刻“乾你娘”的,看见美女就心花怒放挺胸歪头的……但骨子里却是骄傲的,莫名其妙使命感的,迫不及待要显示力量的。
晚会中间采访师生,中规中矩的回答,心里正大叫“傻冒”,低一届的校友电话打进来“看电视了吗,瓜得很欸,哈哈哈”。相同的价值观相同的骄傲,让我们记起相同的天堂。这回不去的天堂,在艰苦的岁月里、放荡的青春里、污浊的红尘里、人性的悲哀里,始终让我不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