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全都没有,她只是一声不发,她只是直盯着我,昂头作凛然不可侵犯。我的心头一阵发冷,我的衣服一件件的飞走,然后是毛发、皮肤、血管、腺体、肌肉、、、我的心最后袒露在她眼前,无规律的弹动。冷啊冷啊、、、我象太平间里的住客,在往地狱里下沉,下沉、、、
“别这样看着我呀,我只是想、、、”我想叫,可张不开嘴。我象被抛进冰柜里的鱼,渐渐的动不了。
终于,她站起来:
“你原来并不是我想象的人,你只是表明上还不错,可里面、、、现在我看不清你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浑身都是油。”语调低沉而又缓慢。
原来她活泼的外表下是颗保守的心,叛逆的只是表层部份。我想说,想道歉,可嘴却再张不开了。她那冰冷的目光使我丧失了所有的肌体功能,只让我剩下一口气听她讲话。
见我没有反应,她生气了,而且开始哭。就象京剧里青衣那样甩了甩袖子:“算了吧,还想说天长地久,我好命苦哟、、、”
说完,她就出去了临走时侧身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却又是那么的温柔。
我想跳起来,跑过去拉住她,我要对她说:不!我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人,尽管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至少我不是你现在想象的那样。我狂妄,我不稽,也许还有骄傲、无知、自私、贪婪或者别的很多很多。但我不肮脏、不龌龊、不猥亵,绝不!我只是有点怪念头而已。我无法捧回黄金铸就的奖杯送给你,也唱不去委婉的诗句赞美你。我只是想把让你的美丽拥护持久,来表达我的心意。有可能的话我还想为你作一座雕像。白白的石膏真是好东西,它能把无形的想象转变成具体实在的物质,能把压抑的激情发泄成长存的艺术。石膏,化学名叫硫酸钙,失去七个结晶水,它是美术;得到七个结晶水,它就只是稀泥,书上就是这么说的。你知道吗,我只是想请它留住你的青春,你的美丽,知道吗,你知道吗?
可我去没动,任由她哭着跑出去。
拿着画笔,想发狠拗断,却又轻轻的放回去。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想起,我还有话没说。于是,又一个人站在那棵榕树下,一动不动,一面做梦,一面等她出来。
我用肩膀靠着树,左脚缠绕着盘在右腿上,纤长的手指和修剪得很整齐的指甲,随意的插在窄小的后裤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