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徽州山高路险,交通十分不便,成了中原名门望族躲避战乱的理想之地。但这些名门望族,避难并不避世,他们不甘心彻底退出社会政治舞台,总想伺机而出,即便自己没有机会,也寄希望于后代,总想通过“儒”而“仕”。因此,他们十分注重族中后辈的教育,“十户之村,不废诵读”,“茅屋书声琅”真实反映了徽人重视教育的情况。
古代徽州教育,官民结合,机构众多,形式多样。主要有以下几类:
(1)府(州)学、县学,这是官办教育机构。其特点是教官由朝廷委派,它以培养科举人才为宗旨,教学内容主要是服务于科举的四书五经,它是读书人进身的必经之阶,在徽州极受人们重视。如歙州州学始建于唐代,是徽州最早的地方官学。
(2)书院,又称书屋、精舍。其特点在于它是既独立于官学之外的学校制度,又是与教育密切结合的学术研究机构。
(3)社学,这也是一种官办的教育机构在元代,除设州、县学外,还以乡中每50户为一社,每社设社学一所。明洪武八年,徽州六邑有社学462所,清康熙时,徽州社学发展到562所。其特点是以地域为单位,官办民助。因为社学经费除官方出资以外,更主要的还是靠各乡族捐助。所以社学从形式上看起来是官办,实际上却是官民结合的办学形式。
(4)义学,这是捐资助学的教育形式。主要以氏族祠堂、庙宇地租收入或私人捐资等方式办学,其特点是不收学费,家境贫寒子弟亦可入学。
(5)村塾,这是村民共同出资的教育形式。其特点是村民自愿组合,共同聘请和供奉塾师。
(6)家塾,这是民间独资的办学形式。其特点是某户独资聘奉塾师在家中教育子弟,受教育者可足不出户。
(7)学馆,这是民间私立学校。其特点是塾师在家设塾招生。
徽州教育中最值得一提的是古徽州书院。书院是我国古代特有的教育组织形式,既有官办,又有私办。绩溪人胡忠于北宋景德四年(1007年)创办在绩溪县龙井村东之山阜的桂枝书院是徽州最早的书院,也是安徽省最早的书院。
徽州最著名的书院是建于南宋淳祐六年(1246年)的歙县紫阳书院。这是全国著名书院之一。此书院始建于徽州府城南门外,南宋理宗皇帝御笔亲题院名匾额,元代三易院址,时兴时毁.明代正统年间迁于县学右之射圃。明正德十四年,郡守张芹在紫阳山中又建一紫阳书院,于清代日渐兴隆。康熙、乾隆先后亲题“学达性天”、“道脉薪传”两额。清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歙人曹文埴、鲍志道等在县学后朱文化祠遗址创建古紫阳书院,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改为紫阳师范学堂。该书院以《白鹿洞书院学规》为纲,以讲学与道德修养为主旨,崇奉正宗的朱学。自创办至改办学堂长达660年间,紫阳书院一直是新安理学的中心。
徽州另一所著名的书院是建于明万历二十年(1592年)的休宁县还古书院。此书院院位二休宁万安古城岩,它是陆王心学在徽州的中心。
另外,歙县的师山书院、斗山书院,休宁的东山书院、天泉书院,婺源的明经书院、福山书院,祁门、绩溪的东山书院等都是当时远近闻名的书院。
徽州之所以教育发达,究其原因主要有三。其一,以儒入仕,以儒入贾。徽州山穷水浅,土地贫瘠,人们只有眼睛向外求发展。首选之路便是通过读书而入仕,仕途不畅则入贾。能入仕入贾,全是教育之功。其二,有较稳固的经济支撑。首先,学田为府、县两级官费师生的生活和学习提供了有力保障。因为学田是古徽州为府、县学所置的田产,按官府规定,学田收入全部入官,以供给府学、县学师生之廪禄,它是府学、县学经费的主要来源。第二,徽商的慷慨捐助促进了徽州教育的发展。明、清时徽商猛然崛起,并称雄我国商界几百年。经商致富的徽州人更是看重读书入仕,也就更加重视对后代的教育。明歙县盐商鲍柏庭就说过:“富而教不可缓,徒积资产何益乎?”祁门商贾胡天禄“输田三百为义田,使烝尝无缺,塾教有赖,学者有资。”这都为徽州教育的发展从经济上提供了大力的支持。其三,有一支淡泊名利,倾心教育的教育工作者队伍。在朱熹教育思想的影响和诲人不倦精神的感召下,古徽州出现了许多矢志不渝“正义明道”,心甘情愿献身教育的大儒者。婺源大儒汪炎昶,隐居深山十年,专心致力于讲学授徒;元末明初歙县大儒郑玉,一生绝意仕进,而勤于讲学授徒因门下受业者众,室小难容而筑“师山书院”行教。清代婺源大儒江永,一生不以利达富贵为事,唯以教育英才为乐。歙县经学家程瑶田,一生淡泊名利,投身教育工作,并“以身率教,廉洁自持”。徽人这种淡泊名利,心甘情愿献身教育的精神一直影响至今,近现代徽州出了不少知名的教育家,陶行知先生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
总之,由于自然、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家族家庭等多种因素的综合作用,促成了古徽州发达的教育,形成了文风昌盛,人才辈出局面,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徽州自古就被誉为“东南邹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