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曾象拿格索斯那般自恋?可曾让自恋筑起童贞的防线?当那天告别池塘里的镜
像,我曾如何经历破碎,痛苦,迷惑,无动于衷,抑或喜出望外?记不清了,记忆
中只有一位美少年,从五月的林子走来,径直,把自己呈上了童贞的祭台。
五月的美少年
探向
水仙花摇曳的池面
最后一次描摹
自己玉树临风的姿态
当目光中的星辰
滑落,流质的镜子
碎裂成千万颗旭日
升腾,他,走向
林外,只握着
一根金合欢树枝
原野上的尘埃
汇成风暴的前沿
城门上的旌旗
低垂下帝王的尊严
飘落的琉璃瓦
是翼翅退化的锦鸽
依然披挂
天空的灿烂
而龙和麒麟的屋脊,黯淡得
不再吸引攀爬
竞技场高耸的看台
扮演城楼的肃穆
可每个门洞
都含起一口嗜血的呐喊
墙后密谋的手指
蔓延成纠缠的藤蔓
角斗士的号角,吸入
最大的忍耐
等待 - 五月的少年
拾起地上的刀剑
金合欢的树枝
编成荆冠
殉道的光环升上额头
空空的双手,展开
只为承接神祗的召唤
而汗渍的布衣已然
拂开锦衣卫的铠阵
夏夜的流星雨,呼啸
而来,在他的胸脯
播种鲜红的玫瑰
一朵,两朵...千百朵
古战场的荒沙和西市口的
条石,顿如
沃土般酥软
圣洁的美少年
留在了昨夜
而我们在一夜间
失去了童贞
(2006.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