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尼黑》是导演Steven Spielberg 2005年的力作,描述了1972年于德国慕尼黑举办的奥林匹克运动会中11名以色列运动员被巴勒斯坦恐怖主义分子残忍杀害后,以色列穆萨德特工组织展开的针对这次恐怖主义事件的复仇暗杀行动。影片秉承了斯皮尔勃格一贯的“残酷写实”风格,真实再现了巴以民族、土地之争的残酷与和平的无望。深刻的主题,独特的视角,娴熟的处理手法无不再次证明了斯皮尔勃格的导演才华与对复杂政治题材的高度驾驭能力。小柯认为这是继《辛德勒的名单》后斯皮尔勃格最优秀的一部电影。
影片开场是慕尼黑残杀事件的重放。血腥的场面,混乱的世界立刻将观众带入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与绝望。这之后Eric Bana饰演的主人公Avner顺其自然的带领观众进入他的穆萨德特工团,完成一个个的暗杀复仇计划。斯皮尔勃格一方面刻画以色列特工们在完成任务中的紧张,一方面也着重笔墨描写暗杀对象们的政治观点,他们的生活、喜好与亲人。观众虽然站在以色列特工的立场上,与他们一同为暗杀过程紧张,一同为任务完成而欣喜,却也不得不为遇害的巴勒斯坦人与他们的家庭难过,心中也隐隐升腾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负罪感。这种负罪感,正是斯皮尔勃格借以抓住观众的关键。影片中的特工们,在不断的血腥暗杀中也扪心自问:支持杀戮的证据在哪里?复仇的完结在哪里?巴以之争的出路又在哪里?对于这样的问题,小柯脑子里只冒出来这样的答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除了唏嘘不已,只感觉到人类的渺小与愚蠢,如同困在盒子里的老鼠,百转千回精疲力竭,出路仍然只是一个不现实的梦想。暴力,血腥,挫败感,沮丧,绝望。
这样的黑色主题与沉重话题,两个半小时的时间还不要把人逼疯?为了避免如此状况,影片中还加入了很多的幽默因素,比如特工们完成任务中的狼狈与一些愚蠢的意外失败以缓和紧张情绪。同时因为故事情节是一个个的暗杀任务,如同《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般,这些任务主要都被安排在一些风景如画的欧洲城镇,绚烂的色彩与田园风情与杀戮战场形成了鲜明对比,从另一个角度烘托主人公经历灵肉分离的痛苦。
影片最感动,或者说震撼人心的地方有两处。一是Avner遭遇巴勒斯坦特工时二人关于家园关于土地的对话,二是Avner向母亲倾诉内心对自己行为的疑惑,母亲对国家神圣土地坚决捍卫的决心。如果说平日看新闻报道看社论评述,觉得巴以之争还有解决的希望,觉得“土地换和平”的计划有可能成功的一天,那么在这两个场景之后,所有的希望憧憬就被彻底粉碎。对错这个词,在如此错综复杂的民族矛盾面前变得极其浅薄苍白。没有出路,或者说即使有路,也没有一条不是充满了血腥与仇杀。绝望这个词,瞬间变得如此鲜明具体,如此强大绝对,将关于人性美好的一切一点点吞噬,只剩下毫无意义的涔涔白骨,曝于荒野。
置于这个绝望旋涡中心的Avner,一方面充满了强烈的民族尊严于国家荣誉感,一方面又追求人类的善良与美好天性。灵与肉,活生生的被剥离,而两者的结果是都失去了最后的归宿,无所适从。这种深入灵魂的痛苦,已经是眼泪与悲伤所不能达到的境地。除了酒精,除了毒品,除了性,除了对一切人类感官的麻痹,小柯看不到任何出口。
影片的结尾,Avner与妻子的性爱场面和慕尼黑屠杀的血腥画面交织在一起,在最后同时达到高潮。虽然这样的处理手法具有强烈的视觉震撼力,可小柯却不喜欢如此直白的表达手段,因为其说教意图太过明显了,削弱了整个影片的节奏感。同时贯彻整部影片的“残酷写实”风格突然被象征手法代替,转变太过突兀而不自然。除此之外,斯皮尔勃格的高超叙事技巧在影片中发挥得十分完美,剪接音乐表演也都可圈可点。
最后,小柯大胆预测,《慕尼黑》与《断背山》会同被提名最佳影片与最佳导演奖项。不过由于《慕尼黑》的最后失误,斯皮尔勃格会在最佳导演项目上输给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