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佚影 (一) -- (六)

佚影 (一)

作者:如若

佚影

作者:如若

(一)

夜渐渐深了,萧瑟的秋风夹着雨,扑洒在起居室的窗户上,紧一阵慢一阵的。滕申良缓缓地沿着楼梯走了下来,刚烘睡了小女,如释重负的他将其微微发福的躯体,重重撞击向沙发表面。轻轻嘘了一口:“他奶奶的,一天又算过去了。”瞄一眼茶几上的报纸杂志,本拉登这不又上了头版,兴趣索然。

眼前,是结结实实的一个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属国人梦寐以求的典型的老乐胁?А5??炅甲芫醯萌钡闶裁础O裢?R谎???乃夹鳎?诓痪?饧淦?亓耍?讨吹叵肫鸸氏绲姆绾陀辏?Х桨偌葡胍?盎亓粼诮?瞎世锏拿巍?

“唉,过去的,不管是虚还是实,都在生命里扎下了根,才有今天的你我。”滕申良自语道。他迷起眼,竟能看见她朝自己走来……

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在跳一种叫不出名堂的舞。那是在学校礼堂举行的一次中秋表演会上,班上一帮哥们不知什么时候搞来的票,拉着我去。我看着台上的她,甜甜的笑,大大的眼,舞臂甩腿的,似乎在看着台下什么地方。

“呵呵,今晚没白来,小姑娘挺吸引人。”我对娘娘腔李谷二说。

“是我叫你去的吧,还不谢谢我。”说着,小李就开学了女孩子们的跳舞动作,那恶心人样。就是现在想起来,头皮依然发麻。想起李刚当年翘起他那兰花指、戏谑地学李谷一唱歌,令人喷饭,班里给了他个雅号李谷二。听老班长说,李刚取了个女强人作老婆,挺滋润的。姥姥,每个人还真有每个人的活法。

再一次看到她时,大约已过了有一年多。那天下雨,系里排球比赛给挪到了室内体育馆。走进体育馆时,校花样体操队刚结束训练,正往外走。在姑娘堆里一眼认出了那天台上跳舞的她,身体裹在一套浅粉色的运动服里。这次才算真正地看清她的花容。细高的个,鹅蛋脸,娥娜的走姿,属人见人爱的那种。

“别发花痴,打球啦。”老班长朝我喊到。

我慢慢地收回眼神,继续想着什么,不知道这姑娘打劈叉拿大顶会是何等模样。手里的排球忽然间手感好起来。那天的排球比赛结局可想而知,我那手扣在球上,就象拍在女人的胸脯上,尽想感觉而误了重扣,软而无力。那想入非非的味道还真不错。

这以后,老在食堂打饭时看到她,偶尔,还在过道上擦肩。自己觉得还常常给她一笑。但从她的回笑来看,我的脸在见到她时一定是很尴尬的,可能是我脸部某根神经在给她飞笑的瞬间抽住了。

那时的我,虽说不是魁梧英俊,但也是流行的潇洒豆牙儿,二十刚出头,除了对自己喜欢的漂亮女孩没自信外,其他可什么也不缺。班里的大哥大姐们临毕业前,都三十出头了,正张罗着介绍朋友谈恋爱呢。瞧着他们的样,那不是没事找事吗?咱还是踢自己的球,打自己的牌吧。他奶奶的,竟然就这样忽略自己生活的重要一面。那个她,也就根本没往脑子里去。转瞬间,考研毕业,大学四年,匆匆间而去,虽还算充实,但情窦却未开。

未完待续……

佚影(二)

作者:如若


“阿良,在想什么呢?不早了,上来睡吧。”那柔柔的,都听出了耳茧的声音从楼梯上方飘了过来。滕申良抬了抬眼,老婆阿芳斜倚在梯墙边,光光的身子上披了件半透明的过膝睡衣。刚沐了浴,湿漉漉的长发下藏着张红扑扑的脸,三十出头的阿芳,当年的校花风韵依旧。

“你先休息吧,我想安静一会儿。”滕申良向老婆飞了个笑,懒懒地说道。

再次偶遇那位跳舞的姑娘是一年以后的事了。那天是九月的一个礼拜一,在家肥肥地过了个周末后返校。

午饭后没多久,我骑着除了铃不响其他部件都响老坦克,卷着裤脚,一副老农腔。转到陕西路上,被一个书贩摆在地摊上的旧书给吸引住了。要说这繁华的商业街没啥吸引我的,可这书摊,看再多也不腻味,来北美多年,还是改不了。当即靠了靠自行车,在地摊上翻阅起旧书来了。

说起对旧书的情结,那是根深蒂固。因家住离市中心的上海旧书店仅几墙之隔,小时候大部分书是在旧书店里念的。记得有一次在读一本生理解剖医学的书时,给一个店员老娘们给哄了出来:“小小年纪,看这种黄色书。”她一边指着女性生殖系统的解剖图,一边凶神恶煞地吼道:“这是你看的吗?你是哪个学校的?”我狼狈不堪满脸通红地逃出了书店。姥姥,长在那儿,还不让研究,什么世道。那年,我十四了。

“对不起,请让一下。”一声清脆的女声,划过了我的头顶,赶走了我的聚精会神。抬头,一位俊俏的姑娘给我和我的破车挡住了去路。我连说着不好意思,忙不迭的放下书去挪我的坦克破车。

“是你呀。”那姑娘接着说。

我转过身来:“啊,萧文佳。怎么会是你?”无意间,我说出了她的名字,那是我从我的一个球友、她的同班那儿费老劲打听来的,切,费了我两瓶啤酒一碗辣酱面呢。当时我的脸肯定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虽说我已恋爱五六次了,两个月前才了结最近的一次。但此时见到萧文佳,我那心动过速的老毛病又犯上了。

“你这是上。。。上那儿?”我笨拙地没话找话,竟然还有点带诗意的结巴。一边推开自行车给她让开道,一边漫无目的给出了我的目光。她说了声谢谢,脸微微红了一下,朝前飘去。我顺势跟着走在了她的旁边。

“你还在学校吗?” 她明知故问。

那对浅浅的酒窝,能勾去人的魂。我一个趔且,给自行车绊了一下。蠢蠢的我,醒了似地回答道:“是呀,读研呢。对了,我叫滕申良”。

她嗯了一声。以一种极为自信的口气问:“你这是去学校?”

她的眼角飘向了我那卷起的裤脚。我看着她,突然间反而自在起来。姥姥,我又不求你什么,见了河豚鱼我照样吃,大不了一声再见而已。这恋爱的滋味除了苦还是苦。比踢球差远去了。想到此,踏实了许多。

“是啊。这不,看到卖书的就停吕纯纯础D惚弦盗税桑肯衷谠谀嵌?兀俊?

就这样,我们有一喳没一喳地边走边聊起来。虽说我的舌头不再打结,但在她那淡黄色连衣裙的反光,像照妖镜,我往日的那些振振有词,竟荡然无存。眼前所见,是那上下微微摆动的樱桃红唇,耳旁传来的、是细细的流水般的丝语,这熙熙攘攘的繁华街道,转眼似乎变成了杭州的九溪十八涧。我和她,她对我,我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全忘了,当天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真是一个没心没肺。

不一会儿,来到街角。她说要走了,说是午饭间出来散步的,该回单位去了。我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跟她要个电话地址什么的,她的背影已离我十仗以外了,只留下她那淡淡的风雅的香气,一个女人的香,外加那意味深长的回头一眸。

我的魂,在今后的一个多月里,就这样没了。天天在吃午饭时,骑车到遇见过她的那个街角去等她。渴望着她的香,一个女人的香。。。

直到有一天,导师找我去,刮了顿鼻子:“要么退学,要么好好念书。”我的心才渐渐死去。姥姥,男人没女人,还不照样活?


未完待续……

佚影 (三)

作者:如若


欠了欠身,滕申良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注视着杯中嫩绿的毛峰叶牙。茶与咖啡,虽说都很喜欢,独自饮来,还是茶来得更尽意。品茶就像欣赏女人,滕申良对着自己苦笑了一下:糊涂的年月呀。可谁没有年轻过呢?人生,不就是一点悔意,几分酸;一点倦意,几分恋吗?

耳旁,似乎又传来那缠人而拖抑的萧邦钢琴曲……

都快忘了,到底过了多久,才又见到她。那是去国前不久,一个秋天的下午,去学校档案科办几分备用的成绩单,办完出来,走道里遇见了阮筱芬,我的X恋人。

她一脸喜出望外,老远就朝我大声喊:“申良,申良。”

“看你高兴的,今早出门给金砖绊了脚了?”我戏虐地的应道。

对着这个娇小的旧情人,我心里酸了一下。现任未婚妻除外,和这位的恋爱时间最长,前后持续了近八个月,看着她急切的扑向自己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她床上的妖娆和能耐。

“啊呀,老找你不到,打你电话也不接。”她那洋溢的热情,显而易见。

“我去法国的签证下来了,那鬼佬真的要带我去法国了。”不管我要不要听,她的神色继续飞扬:“晚上校体育馆有个舞会,你要带我跳国内最后一圈舞,你九点钟一定要在那儿呀。”

“离开学校这么多年了,去校体育馆跳舞,你有病呀?”我有点不愿意,想像着舞会上可能出现的情景:她在国人面前的最后一点风流。

“那又怎么样?再说你不懂。等你耶。”说完,一转身,走了。留下了一阵轻清的香风,那熟悉的女人的香。

离九点钟还有近四个小时,姥姥,怎么打发?女人就会把男人看成她们生活的奴隶:就是分开了,还时不时的不忘压你一把。

缓缓的,我来到校区。虽说没离开过这里,但真正融于其中,似乎已久远……

到晚饭时间了,路上,河边,葱葱的绿荫里,到处成双作对。若能重读大学,姥姥,我不翻他个底朝天才……

暮色偷偷袭下,我不自觉地来到了那座永远不想再见到的河端的假山。唉,山都是假的,那里产生的情会是真的吗?就在这里,我开始了我第一次失恋,从次,就再也不觉得恋爱有那么难:没了真情,恋爱真是小菜一碟。找个姑娘,只要不是太有碍观众,剩下的,无非是洗皮肉浴,就这么简单。

在学校外填了填肚子,灌了点酒,快八点了,来到校体育馆。进到里边,人头闪闪,大多是学生,有几个舞迷,年纪稍大些。虽说场景有点陌生,毕竟以前常来,没什么异样感觉。其实,舞曲挺诱人,我往里找得人少处,倚墙而靠,欣赏起舞姿来。

不经意间,眼角飘向舞池中央,眼神停在一位女孩的背影上,那从容的舞姿。猛然,觉得心像被什么刺了一下,难熬的疼,是她,萧文佳。早已忘了,我竟然还长着会疼的心,经历太多,本该麻木。

一曲终了,我下意识地沿着墙边朝她走去,怀着渴望,那女人的香……

在离她有两米左右处,我停下了,看着目不斜视的她。她的侧影,那永远昂起的秀长脖子,美丽的脸廓。她又被邀下了舞池,我看着自己的脚尖,开始问自己为什么会放弃,以后会不会原谅自己?忽然,我笑了,再过一个月就要结婚当新郎,想入非非,怪不得被骂有出墙嫌疑。

抬眼,却见她朝我走来,两个酒窝衬托着一丝笑,我的双脚,像钉子似的。“你好呀,滕申良,不记得我啦?”她一脸轻松,那由衷欢快一下感染了我。

“怎么会,萧文佳。”和女人周旋的多年经验,很快找到了自我。“好久不见,你变得更漂亮了。”一声不痛不痒的赞美,给出了老练,遮住了伤痛,那么自然。

她垂了垂眼:“瞧你,巧言令色。”不为人觉察地微红了一下脸,不饶人的嘴开始反击:“三日不见,这么西派,要刮目相看了。”

我寻思,上次遇见的时候,不就是你来一句我去一言的嘴仗,结果连地址都忘了问了嘛,得打住。

“能请你跳个舞吗?”缓而优雅的舞曲传了过来,我解围似地问。

她欣然应了,随我滑去舞池。

好久没遇见像萧文佳那样会跳舞的女孩了,和她跳舞,一点不费力,跳舞成了真正的享受。作为一个半专业的舞蹈演员,她有极好的跳舞功架和乐感。我来了情绪,迈开了时缓时急的狐步,围着舞池,职业性的,沉浸了。

“你在哪儿学得这么会跳呀?”看着周围跳舞的都在回头,有些干脆停下来看我们跳,萧文佳带点得意地轻声问道。

“跳舞用学吗?”我一脸诡秘,领着她出了舞池。她的同伴在等她。

“觉得有点闷,能带我出去走走吗?”说着,回头与她的同伴会意地笑了笑,抬头向门口走去。我一丝犹豫,向四周张望了一下:阮筱芬,见你的鬼去吧!

未完待续……

佚影 (四)

作者:如若

“唉,人生有多少未了的情啊。”滕申良起身来到起居室的窗户前,看着窗外。风已静了,雨也停了,天上飘起了鹅毛似的雪花。一场嫩雪,秋将去,冬亦来。人生又何尝不是聚散轮回呢……

体育馆外,没有月光的夜,很黑,闪着星光。校园内的小道,静静的。萧文佳的肩依着我,情人般的,踩着影子。脚底下的路,默默地在向后移,体育馆的舞乐也渐渐稀了。

我试着作了个深呼吸,差点忍受不住化工厂飘过来的酸气。扭头睨视萧文佳,不知她葫芦的药是甜是苦。唉,我又没病,什么药也吃不得,想到此,不禁枉然。

“怎么,今天有空来跳舞?”我轻轻的一声问,驱除了我们彼此都想打破的沉默。

她踢开脚下的一根小树枝,扭头斜我一眼,仿佛想要看看我的魂是否还在,淡淡地一笑:“你不也是呀,从来没在舞场里见过你呀。”

我有那么一点点哑然:她为什么倒打一把,以为我以前从不来这里?莫不是……

我的心又开始觉得有点痛,解嘲道:“今天可真是巧了。”

“怎么没和你男朋友一起来呢?”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了那不应该的探险。

她笑了笑答道:“今天主要是我那小姐妹要来。老公在家搏GRE呢。没想到舞场还挺有意思的。”她看上去是那么坦然而自信。

“恭喜你啊。你们结婚多久了?”我有点心虚:这么漂亮出色的女孩,后面排上一个炮兵连,也不足为怪,想什么呢,你。

“什么呀?没结婚呢。”她脸上飘过一丝淡淡的笑容:“他要出国去,结婚让我在家作留守大队长?我才不干呢。”

“我也没结婚” 我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不过快了。是快要结婚并出国了。”

她扭头看了看我,笑了一下,很甜的样子:“为什么你们都要出去呢?真令人不解。”

看着她那漂亮脸蛋上的疑惑,我道出了真心的无奈:“这不,再不出去,别人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了,迫于人言啊。”

“我老公也这么说。”她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她根本就不想理解这其中的歪理。

“你还在老地方上班吗?”忍不住,我慢慢揭开我自己的痛。

“哪个老地方?”她满脸惊讶的问。

“那个什么电子公司。靠陕西路那里,上次我见到你的地方。”我试着提醒:“你忘了?有好几年了。”隐隐觉得一点儿窘,大概是记挂自己的女孩多了,过于自恋的本能吧。

“哎呀,那是多老的黄历了,我早就去了贝尔上班了。”她伸出手,悄然的挽住了我的手臂。

我再一次哑然,笨笨的,想握紧她的手:“我去找过你,就在我们上次见面分手的路口。”

她轻轻的笑笑,继续听着,一点不奇怪的样子。

“我,我在那里等了一个多月,天天都去。”我感到有点委屈,实话实说起来。

“然后呢?”她一点神情不慌,带点儿好奇,没一丁点儿过意不去的样子。

我低头不语,她明知我会去找她,有意不给我地址,姥姥,按的什么心。我的伤口开始裂开,涌出了血。看着她天真无暇的眼神。我要了学位,放弃了她,顿时,觉得血液直冲脑门:“然后。。。”我真TNND笨!竟然不知我仅是追她的一大堆男孩中的一个而已。

“你能抱我一下吗?觉得有点凉。”她转过身,柔声对我说。

我看着她那充满情意的双眼,甜甜的酒窝,迷人销魂的笑,刚找回的自我,片刻间,蒸发了。我张开了我的双臂,把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未完,但不想续了……


佚影 (五)

作者:如若

佚影 (五)

作者:如若

 “啊,滕申良,你怎么在这儿呀。”一声尖尖的喊声,乱了那似乎凝固了的空气,让我的脚底第一次懂得了什么是秋寒。我轻轻松开搂着萧文佳的双臂,满心的不情愿,真想那一刻可以永远。

抬头,阮筱芬和她的女伴像两根罗马柱似的站在眼前。“喊什么喊,难得…… ”

阮筱芬好像根本没看见我似的,一脸疑惑地看着萧文佳。我那金蝉脱壳的话语说了一半,卡在了嗓子里。

片刻的沉默,是阮筱芬所能忍受的最大限度,还不等我介绍,阮筱芬的快舌已转了三圈了:“阿良,这就是你的小鸟依人呀,真是个美人。”然后,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起来:“我是阮筱芬,阿良的老相好,你是?”

“我说阮筱芬,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这是我的朋友,萧文佳。” 我忙指着萧文佳接过话头,尔后朝萧文佳苦笑了一下。

萧文佳笑着对阮筱芬说了声好,很意味深长的样子。

“你不是跳舞去了吗?跑这儿干啥?” 我试着先下手为强地转移阮筱芬的兴趣。

“原来不是你的那个她呀,真可惜。本还真想在临走前见她一面的” 阮筱芬诡秘地说着,随后转过身来对着我抱怨道:“还说呢,想放我白鸽啊?说好要陪我跳舞的,快走啊。”说完,向萧文佳挥了挥拜拜的手,挽着她的女伴朝体育馆走去。

看到阮筱芬那霸道的样,真想发气,转念一想,不是自己答应了她的约会吗?有什么话好说呢?再看看萧文佳,脸色似乎有点深沉。见我在瞧她,动了动酒窝,象要说什么似的,但又坦然了起来。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体育馆跳舞吧,你的女伴还在等你呢。”我轻声对萧文佳建议。

像来的时候一样,我们慢慢地按原道走回。看她沉默不语,我带有歉意地说:“阮筱芬,她人不坏,没什么恶意。”

她看着我,沉默了片刻,露出了一丝甜甜的笑:“嗯,主要是你太好了。”

我的伤口又开始涌流那红红的血。

“你的未婚妻一定很爱你,她真是个幸运的姑娘。”她双眼平视着前方,平静而带有伤感地说道。

“嗯,是我很幸运,她是很贤惠的那种。”我自作聪明地接口说道。我心里揣摩着:再有个把月就要结婚,不这么说我能怎么说呢?

看她那么平静,平时的傲气又回来了。“你呢,你爱他吗。”这样问她一下,不是就可以至少打个平手吗?谁又能在一支烟的功夫将爱与情、婚姻与幸福之间理出个头绪呢?

她又沉默了,仅是片刻,萧文佳扭头看着我,问道:“你真想知道吗?”

我感到脸部开始充血,咽了口口水:“我?…… 当然想了。”

她没有直接回答,这正是她的不可抗拒之处。她仰头看了看天,细声问道:“今天的天怎么这么黑呢?”

看着繁星点点的天空,我哑然无语了…… 

来到体育馆内,看到阮筱芬正与她的熟人在闲聊,像是在等我。我停了下来,怀着真情,歉意地对萧文佳说:“真不好意思,只好先分手了,是预先约好来给她送行的,否则…… 否则也不会在这里见到你。”

她抬头直视着我,就像要透视我的大脑,像要看清我的爱情脑细胞是怎样运动的一样,无奈却含着微笑对我说:“不用过意不去,我今晚过得很愉快。你的知心话让我很感动。”

我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压住粗气,轻声道:“我也很高兴能跟你聊聊,希望下次再有机会约你出来。”

萧文佳笑了笑,带有点苦涩。她什么也没说,伸出手,递给我一张名片,转过身,走了。我注视着她的背影,再一次将其刻在了我心里。

当晚,我陪阮筱芬跳了一会儿舞,确切的说,两个小时的舞,跳到脚跟发直,姥姥,情债不好欠啊。

未完待续……

佚影 (六)

作者:如若

 

几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天,我办妥了一切出国的手续,在阿芳和几个朋友的护送之下,踏上了去国的旅程。

在飞机起飞前三个小时,我就在前呼后拥下来到了虹桥机场。

狭窄的国际候机楼,拥挤不堪,真是孩子哭老婆闹外加老爷子叫,我匆匆买了机场费,验了票,托运了行李,来候机楼入口处向送行的告别。

看着新婚不久的老婆阿芳,我满脸堆起了兴高采烈:“阿芳,快回去吧。我会给你写信的。”阿芳伸手理了理我的领带,眼泪早在眼里呆不住了:“当心身体,阿良。”

我是永远忍受不了这种离别的场景的,就想快点离开。转过身,和朋友一一拥抱告别,用一些带色的玩笑,来避免自己的眼睛出现过饱和状态。完了,我回头径直走进了候机楼,给阿芳留下了自己坚实的背影。

在候机楼里,我对着窗外,试着向阿芳和送我的朋友挥手道别。

刚要离窗而去,忽然,看见一只细长的手,远远的向我挥着,那高佻的倩影,那样熟悉,是她,萧文佳。顿时,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失却、一种不敢面对的枉然。我缓缓地举手在耳边,动了下嘴唇,在心理,默默说了声再见。伸手掏出皮夹,拿出了一张名片,她的名片…… 

远远的,不知在何方,有那美丽的、失去了的身影。曾经有的情,未曾有的爱,一个女人的香……

那恍惚的佚影,在异国他乡,时常泛起,永远伴着我的记忆…… 

老资如若 发表评论于
哈哈,生活就是如此,很多时候,都是擦肩而过
北美雁翎 发表评论于
咦,阿拉的评论那能没了?再评论一记,我那能一辈子没有碰见过这么缠绵的男人啊。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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