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恩──請先為我做一個小餅
當以利亞來到撒勒法,向素昧平生的寡婦開口:「求妳用器皿取點水來給我喝」,寡婦毫不猶豫。可是當先知接著懇求:「請妳也拿餅來給我吃」,寡婦就有點「給了你我就不夠」的為難了,因為「家裡只剩一點麵和油,孩子和我吃了就等死!」以利亞安慰她說:「不要懼怕!可以照妳所說的去做,只要『先』為我做一個『小』餅,拿來給我,然後為妳和妳的孩子做餅。」
雖然這「先給我」的要求,在情感的輕重上,對寡婦來說有點困難,但她還是接受了。怎料到,從此油和麵怎麼吃也吃不完。
財主容忍渾身生瘡的拉撒路天天到他家門口,等桌上掉下來的零碎充饑,如此養了拉撒路一輩子。這「愛心」,以今天的標準來衡量,很難說不大(一般人避免給,免得此君天天到家門口來坐,並且引來野狗餂瘡,有礙門面及衛生)。
雖然財主和寡婦一樣,長期供養一個大漢,甚至財主所倒給拉撒路的雜糧肉菜,可能遠遠超過寡婦三年六個月的油、麵素食,然而兩人的結局卻是相當的不同。
「先」食,「同」食,「後」食,在受方來說,所得到的所差無幾,可是對給方來說,「心意」卻有天壤之別!財主讓拉撒路「後」食,寡婦和亞伯拉罕請客旅「先」食,我們大部分的人與主「同」食:在焦慮時間、親情、物質樣樣都不夠用的同時,又有事奉主的熱忱,只好在忙碌中「擠出一點來」給神,以致於經常處在顧此失彼的手忙腳亂。
主說:「愛父母、兒女『過於』愛我的,不配作我的門徒!」不是要人去做「有我無他」的選擇。這「過於」的關鍵乃在於能不能克服情感上的「先」與「後」?寡婦在「先」給以利亞的剎那,面對孩子吞口水挨餓的眼神,必然心疼。
可是寡婦就是因為這一「先給」的動作,得以從神那裡得到超越自己一輩子也無法獲得的豐富去愛她的孩子。讓本來吃了就等死的寶貝,不但死而復活,而且還能天天飽餐!
常自忖,如果神突然問:「你要什麼?儘管求,必給你!」將怎樣回答?所羅門王為要判斷神的百姓,求智慧;以利沙為要接續神的工作,求加倍的靈。在一問一答的瞬間,他們都毫不猶豫的「先求神國、神義」(好像很久以前在什麼地方讀過這句話,不是嗎?),實在是因為平常對神家的思念先了為自己的設想。
事實上,神等待我們的並不多,只等一個「先」的動作和一「小」的份量,其餘的,「可以照你所要的去做!」同樣的,捐獻的美不在「現湊」的總數,而在「事先」抽出來留著的心意(林前十六2)。
一個人能不能在祷告和行動上「先」拿出「一點」來愛神、愛人,關乎到他能不能在一點麵、一點油、一點時間,一點生命的短暫裡,得見神的無窮。
得力──從跟隨到超越
「這殿後來的榮耀必大過先前的榮耀!」
「必大過先前」的應許從教會被立持續到八○年代,編織了多少真教會青年的憧憬!前仆後繼的闡明了多少真理,開創了多少版圖!怎料到,近年來,突然間發現還堅信「大過先前」、「超乎萬嶺」的雖然還有,但有心經營的,稀疏可數。
大衛將哭我們已經失去了屬靈的豪情,不再能夠靠著神的大能而灑脫的笑看仇敵,輕裝上陣;保羅將哭我們已經失去了竭力追求更加完全的動力,稍遇困難,就以:「神的時候未到!」來聖化自己的無心投入;六○年代的青年將哭今天的偏安,竟然築在間接的傳播和迂迴的善行以及對數字的著迷,至於那份……那份長久以來曾經有過,與神面對面的感動,於今安在?
當以色列百姓歷經七十年的被擄,回到耶路撒冷重建聖殿,遭受四圍攻擊,心灰意懶的推說:「重建聖殿的時候未到!」這時,神差遣哈該先知去警告百姓:若再不行動,神必將百姓所得的吹散!同時也宣告了大好信息:「重建後的榮耀必大過先前的榮耀!」「在這裡我必賜平安!」激起百姓重拾當初歸回故土的雄心大志,如同一人的起來完成工作。
「後來必大過先前」是恆常的恩典。主耶穌不也說過:「我所作的事,信我的人要作得比這更大!」(約十四12)?
以利沙沒有經歷過迦密山的爭戰,而以利亞能教他的也不多。在被接升天之前,神要以利亞帶著以利沙從吉甲起行,進入伯特利,路過耶利哥,來到約但河。在這條路上,師徒兩人幾乎沒有對話。神要在靜默中讓以利沙回到滿了歷史故事的落腳處,撫今追昔,在感動中升起為主另有一番作為的壯志。
因為,真理若沒有感動,必定會在言語和文字的傳遞中成為空洞,失去力量。真理,不是一代又一代的拷貝,而是每一代都必須重新回到本源,藉由前人逐漸清楚的啟示,再一次去思想神整體的作為,得到比先前更豐盛的領受!因為,生命的傳承在於能夠開創!而開創的能力在於神加倍的感動!
「你要我為你做什麼?只管求!」以利亞突然一問。「願在我身上有雙倍於你的靈!」「求得好!但甚難實現!」(是雙倍而不是兩小份。以利沙是神所欽定的接班人,若要得長子應得的兩小份,何難之有!)不過,「你若『看見』我被接,必得著,不然,必得不著!」從此以利沙緊緊的盯住以利亞不放,不敢眨眼。
專一仰望,是得力量的來源。我們既然在吉甲(去罪)──伯利恆(立殿、奉獻)──耶利哥(靠主爭戰)──約但河(無物能阻)的道上受了教,如今所缺欠的就是完成「更大榮耀」的加倍能力。祈求神讓我們心無旁虻脑谧x經、祷告、工作上,一直的、一直的仰望祂,片刻也不離!
得勝──舉杖爭戰
以色列百姓來到無水的利非訂,因為口渴,與摩西爭鬧。神吩咐摩西以杖擊打磐石,於是有水從磐石流出,解決了百萬選民和無數牲畜的乾渴。這對生活在曠野,視水如命脈的遊牧民族來說是何等的消息!亞瑪力人聽見了,於是傾巢而出,意圖搶奪水源。摩西見狀,吩附約書亞選出人來,持刀,迎戰;自己則拿著神的杖偕同亞倫、戶珥站到山頂上去。結果,《聖經》記載:「摩西何時舉手,以色列人就得勝,何時垂手,亞瑪力人就得勝。」
小時候這一段故事的教訓很古典:要靠祷告才能得勝。
長大後,總覺得信仰被約化得太過簡單,簡單到只剩下公式,幾乎沒有生命。更不知道除了「神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之外,信仰裡,人和神之間到底還有什麼互動的親情可言?
任何問題在還沒被提出之前,答案都已經被設定了:若不是「神的旨意本是這樣」就是「要有信心」否則就是「多祷告」。可是在利非訂的史實裡,難道摩西垂手就是失去信心?就不再祷告?戰敗原是神的旨意?
不!毫無疑問的,神的旨意一定是要百姓得勝!摩西垂手之際,見百姓被殺,必然更加心急而大聲呼求,但,總是無效。在幾次勝勝敗敗的觀察中,慢慢理出頭緒來:手若不舉起,縱使再大聲祷告,還是戰敗;手若舉起,縱使是勉強支撐,還能得勝!
百姓在山下,聽不到摩西的祷告,但看得見神的杖被摩西一舉一放!在忽勝忽敗的殺戮裡,最後百姓也明白了:決定勝負的,不是摩西的懇切,而是神的杖!
主教我們這樣祷告:「不叫我們遇見『試探』,救我們脫離兇惡。『因為』國度、權柄、榮耀,全是?的,直到永遠。阿們!」小時候以為試探就是偷、貪、說謊。投入開拓工作之後,才開始注意到「因為」兩字。「因為」治權、能力、榮耀「直到永遠」都是天父的,「所以」,父阿!請阻止我一秒鐘也不進入篡奪這些的試探裡!(詩廿九1~2)
可不是嗎?「初步」的偷貪說謊或許已經失去了對聖徒的誘惑力,但人因著火熱的事奉,卻常以推動聖工為名,擁地自大,權威發號,並且沾沾自喜會眾的定睛注目。這類的試探,一踩進去,就很難全身而退了。
要全面得勝,人必須歷經很深沉的內外夾擊。亞瑪力人見以色列百姓蒙神厚賜活水,群起攻之,同樣,當教會或個人得神厚愛,裡外的爭戰也將隨之而來。
人當謹慎無所懼怕:對外,不可掉以輕心,要步步為營;對內,在勝了又勝的恩典中,「治權」、「能力」、「榮耀」將傾巢而出,不停的誘惑。人這時必須要眼不離戰場的讓心靈上到山頂。在「直到日落」的漫長爭戰裡,勝敗端看人在心疲力盡之時,還能不能攻克己身,將神的榮耀高高的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