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了一个法国女孩儿, 她的名字叫玛蒂尔德, 眉毛和眼睛都是深深的, 黑黑的, 尤其那眼睛, 你看得见她心里去, 而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 谁都会敞开心扉。
玛蒂尔德很早就父母双亡, 住在看得见海的小镇。 仍是很小的时候, 她得了一种病, 走路就一瘸一瘸了。 也许是这些原因, 她倔得很。
有一天, 有一个小男孩儿看到了她, 问她走路会不会痛, 邀请她去看海, 在灯塔上。 男孩儿的名字叫马纳科, 比玛蒂尔德大一岁。 十一二岁的男孩儿背着玛蒂尔德, 一步步爬到了灯塔的顶端, 他们看到了别处看不到的海, 信天翁在眼前飞翔, 还看到了彼此, 像两朵缠绕在一起的牵牛花。
转眼到了十八九岁, 花儿盛开了。 黑暗中, 男孩儿划亮火柴, 女孩儿的眼笑着看他, 火灭了;黑暗中,男孩儿 划亮火柴, 女孩儿的眼笑着看他, 肩头圆润光滑, 火灭了;黑暗中,男孩儿 划亮火柴, 女孩儿的眼笑着看他, 肩头圆润光滑, 年轻的身体--丝缎般柔柔凉凉滑过指尖的感觉--神秘圣洁, 火, 灭了。 马纳科永远记得玛蒂尔德的心跳, 他, 感觉得到。
“马纳科爱玛蒂尔德!“, 年青的心不需要掩饰, 将爱的字母拼在一起--3个大写的MMM。 古老的钟声是他们的见证, 千年的礁石是他们的见证, “马纳科爱玛蒂尔德!“ 男孩儿大声喊, 女孩儿笑了, 看见这个微笑的人, 心, 都会融化。
可是玛蒂尔德还是送走了她的笑容, 男孩儿要上战场。 人间自古从未缺少过的, 就是战争。 自此以后, 就是漫长的等待。
前线要处决5个士兵, 据说都是自残的“逃兵“。 处决的方式很特别, 将他们推出战壕, 放在敌人肉眼之下。 5个人, 参军前, 有木匠, 有农夫, 有科西嘉人, 有小工匠, 还有一个少年, 20岁都不到, 他们叫他“矢车菊“。 “矢车菊“似乎有些吓呆了, 说着莫名奇妙的话, 家里有未婚妻等着他, 他说听得见她的心跳。 5个人, 像5个靶子, 被推了出去, 天亮后, 没过多久, 战斗也打响了,一战壕的人, 最终只有3,4 个人, 分一大锅的汤。 战壕的名字--“黎明万岁“, 那5个人, 有人说, 他们都死了。
“生要见人, 死要见尸“, 玛蒂尔德就是这么倔, 当别人告诉她马纳科据说死在了黎明万岁。 据说, 谁说的, 女孩儿要找到最后见证男孩儿死亡的人。 见不到这个见证一天, 她就有一丝希望, 带着希望活下去。 那5个人的遗物, 都交给了她, 请她转交, 有给老婆的信, 有给情人的怀表。
一个个找过来吧, 一样样转交, 战争中的人们, 到底有怎样的故事, 不幸和幸福, 都是怎样被打破?你的亲人情人, 到底死了没有? 有没有听他们说起我的马纳科? 玛蒂尔德就是这么倔, 带着一丝希望。
她见到了科西嘉人的情人, 很美的长发, 要向所有让她的科西嘉男人受苦的人复仇, 可是那怀表中的情意, 也许只是为了保存一分一秒的爱, 而不是为了复仇的痛苦; 她见到了各式各样号称在黎明万岁“上徘徊过的人。。。希望就是这么票缥缈缈, 以为抓住了, 瞬间即逝;以为失去了, 又似乎还在。
她去了曾经的黎明万岁, “带着猎手, 去狩猎悲伤“; 她去了战死了的人墓地, 曾经比她年长的人, 都将永远比她年轻。 玛蒂尔德, 我看着她。。。看着她, 在漫长的婚约中等待, 在漫长的等待中,寻找希望。
“A Very Long Engagement" -- 法国电影, 美的故事,美的悬念, 美的色彩, 美的摄影, 美的那一双眼睛。 看一看吧, 你, 也一定会记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