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日和一位就职于麦肯锡哈佛商学院毕业的junior partner闲聊,他算是我半个老朋友了,我们认识三年,一共加起来没见过五次面,他总是忙得像飞速旋转的陀螺,每天只能睡三个小时还得神采奕奕地去大街上jogging晚上做俯卧撑,有时吃着半截儿饭就突然站起来,扔下一叠钞票,对我说:我必须回去工作了,你自己打出租车吧。旋即飘然而去,留下我看着还没上完菜的桌子发愣。有时半夜三更从香港打过电话来,第一句就是,香港女生真不性感!平板身材瘦得连胸也没有,我真想你啊,你现在穿什么内衣?这种不留余地的赤裸裸的色情被他称为”De-stressed Fantasy”, 使他在日理万机的工作之余能够release some sexual energy…他耐心和我这种“IQ很低,EQ更低” 的女孩始终保持联系的唯一原因就是他觉得”you are the sexiest Asian chick I have ever seen.” 他习惯性地把女人分成两类”attractive but dumb” 和”smart but not attractive” ,我问他我属于哪类,他严肃地说,physically, I am very attracted to you, but we have some intellectual differences…可笑的是,这和我在中国时的形象简直南辕北辙,那时候我成天为沦为一个黄脸婆的才女没人敢要而胆战心惊,听见别人夸我聪明就条件反射地直起鸡皮疙瘩;现在我拼命地去健身房狂练,每天不吃饭避谷,终于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性感女郎” ,反而又要为胸大无脑而发愁了。正因为如此,我耐心地容忍了他的放肆,他也耐心地容忍了我的愚蠢(或者说文化差异)。他从来没有试图接触过我,甚至没有碰过我的手,我们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一种朋友,他欣赏和一个素昧平生小姑娘的暧昧,我欣赏他盛气凌人近乎自大的无礼。
你去逛博物馆吗?那天我问他。
博物馆?他说,你不是开玩笑吧。只有要吊马子的小男生和同性恋才去那里。
!!!!我心目中坐在大都会博物馆,优雅地吃着三名治,呆看Monet的Thomas Crown终于裂成了无数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