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螃蟹》《摸蚬》《秋行》《等待》《讨橘者言》

《抓螃蟹》
我是好吃之人，说起吃，我就食指大动，馋延欲滴。我是好玩之人，说起玩，我就眉飞色舞，跃跃欲试。抓螃蟹，两者兼之，既可以吃，又可以玩，当然是我爱好之一了。看到网友谈起抓螃蟹，不其然的，想起十一年前的抓蟹之行，其乐不可支，其行不可忘，记其行于此，与网友分享。
 
秋假长周末，我与四家友人将预先备好的臭鸡脖子，尼龙绳子，塑料桶子，网兜子，小刀子，还有电饭锅通通带好。尤其得意的是我还备好了姜冲蒜酱油，信心满满的要吃一顿新鲜螃蟹。别漏了太太的功劳：她备好了防蚊油和各种药品特别是必要的长袖球衣和帽子。再三检查，一无遗漏，大家就迎着秋光向南卡东南方向的海边驶去。 我们的目的地Beufort市是风景秀丽的海滨城市，沿途还有一些小岛颇值游玩，但是我们急于到达目的地，所以一路不停，经I-85N, I-385S, I-26E, I-126E, US-21N, US-76E, US-176W, US-321N, 车程约五小时, 直达Beufort。我们先在海边 问了几个正在钓鱼的老美，弄清楚了附近抓螃蟹的地点，然后找了家旅馆住下。

卸下行李，开车约半小时，来到海边。抓螃蟹的地点就在海河交界处，河滩较浅，相对较平，沿河滩可见牡蛎小贝壳一类，有机质较多，偶有河草，可知是合适螃蟹生活的地点。此时，蚊子小咬陆续光临，围着我们哄叫。我们赶紧穿上长袖球衣带上帽子涂上防蚊油，总之全副武装，一应俱全。男人们用尼龙绳子绑上臭鸡脖子，拿上塑料桶子和网兜子来到河滩边，脱下长裤子，小心翼翼的走进水里。水刚过膝，兄弟们相互招呼着，站稳脚步，把绑好的臭鸡脖子放进水里。这时水刚回潮，饥饿的螃蟹急不可待的顺水回岸觅食，闻到臭鸡味的螃蟹，都急急爬向我们的诱饵，咬着臭鸡脖子死口不放。我们等到尼龙绳子稍有牵动的感觉，就轻轻拉近，网兜一捞，螃蟹就成了我们的网中物。如此一来几往，俘虏越来越多，太太和孩子们看着一只只肥大的螃蟹惊呼不已，真有点欢喜若狂。男人们受此鼓舞，更是来劲，手中的尼龙绳子从一根到几根，抓到的螃蟹也越来越多。等到水潮快要涨定，抓到的螃蟹已满满一桶。此时，我们按照美国本地规矩把不足二两和相对较小的螃蟹挑出，放回水里，又顺便在水里清洗了螃蟹并带着心满意足的感觉，回到了旅馆。

厨房里太太们一边兴奋地谈论着今天的收获，一边手忙脚乱地清理螃蟹。忽然间一只螃蟹逃到地上，并张牙舞爪似的横行着逃跑，孩子们惊呼着追捕螃蟹，大人们笑着看热闹，整个房间刹那间充满了轻松的欢乐。我也忘记了一身的疲劳，再次投入宰杀螃蟹的行列。我用左手压着螃蟹的右背侧，右手拿着螃蟹的右侧蟹脚，上下用力一分离，整个螃蟹就一分为二，盖，肉分离了。看着蟹肉上露出的鲜蟹黄，心里想象着蟹黄的鲜味，我兴奋的心情难以抑制，大叫一声：“劲啊”！随着电饭锅的升温，用时不多，一锅清鲜的螃蟹就摆在大家的面前。那时，我预先备好的姜葱蒜酱油就发挥出无穷的魅力，让大家都食指大动，胃口大开，转眼间一锅螃蟹就风卷残云的消失了。

饭后，大家余兴未尽，孩子们数说着谁家的父亲捉的螃蟹大，谁家的父亲捉的螃蟹多，似乎在争着拥有父亲成功的荣耀；太太们则兴致勃勃谈论螃蟹的鲜味，以及那一部分的螃蟹最鲜，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吃螃蟹的无穷鲜味；男人们则认真地总结当天成功的经验和不足，又满怀信心地憧憬着下次可能的收获，似乎下一行程马上又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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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蚬》 2006-10-11 13:14:36 炒锅烧热了，我往锅里加油，生姜，辣椒，蒜头，豆瓣酱稍稍炒动几下，香味刚出，放进沥干水的黄沙大蚬，不停翻动。炒锅里的蚬发出轻轻的“吱吱”声，慢慢地张开了嘴，露出壳里乳白色的蚬肉，我加入盐，糖，味精和紫苏叶，搅动几下，再加生粉芡，包尾油，撒上红椒丝，青葱花，再快速的翻抄两下，一时锅里锅外，蚬气四溢，满厨皆香。我急急把一大盘炒蚬摆到桌上，招呼客人就着啤酒趁热尝鲜。炒蚬刚一就口，满嘴鲜味，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大叫：“好味！好好味！”开心的我，一边吃着炒蚬，一边说开了这盘黄沙大蚬的来历。         金秋季节，有朋要自枫国来，我和内子早就做好了参观旅游的计划。可谓吃住玩，一应俱全。唯觉旅游活动还欠点新鲜感。考虑再三，我决定安排一个从来没有试过的特别节目：湖边摸蚬，用普通话来说就是到沙滩“摸蛤蜊”。加国朋友来美后，听我提议：“在美国摸蚬”，即时露出无限兴趣，大声欢叫：“好啊！”于是一拍即合—去湖边摸蚬。 是日，风和日丽，秋光明媚，我们来到了一个叫做“TWELVE MILE”（十二英里）的水湖。此湖就在我们居住的CLEMSON（克莱姆森）地区附近，湖面虽不很大，但水质优良，清澄碧绿，兼有绿树倒影，白帆轻棹，是人们常去玩水的地方。几年前，我在湖里游泳时偶然发现一处弯如半月的湖滩，沙色淡黄，沙质细滑，浅水下时见黄沙大蚬浅卧沙滩，我早已动心捞捕，唯一直未有机会一尝心愿。于今机会来了，岂不雀跃？         环顾沙滩，四处无人风习习，长空寂寞鸟孤飞。风清千尺静，一片水平宁，正是玩水的好时刻！我和朋友穿着球裤兴奋的奔跑着来到水边，提着篮子，踏着浅水，弯着腰身，在沙滩上满怀童趣地搜寻着每一只活蚬。常年没人打扰的大蚬在水里一动也没动就被我们轻轻地捡进篮里。随着细心的 观察，我又发现在紧靠水边细滑的沙滩上也有不少活蚬，它们犹抱琵琶半遮脸的藏身沙里。哦，准确地说应是大半个身子藏在沙里，仅仅露出小小边角在沙里呼息。如把沙里的蚬掏出，活的蚬一紧合，即如撒尿一样喷出一点水，十分有趣。我把蚬藏沙内的发现告知朋友，于是捕获的速度又加快了。此时我又想：人们常说“摸蚬”，意思应该是说在水下、沙里摸吧？何不一试？于是我下到水里，猫着腰，往沙里瞎摸，果然不用多久，就摸到了几个大蚬，我把蚬抛到岸边，由朋友捡到篮里。后来发现，更多的大蚬在水深两三尺的淤沙里觅食，只要往该处的沙里瞎摸，都可以轻易摸到活蚬。由于人泡在水里，不用弯着身子，晒着太阳，感觉舒服多了，兴趣也更大了。我时而象青年人一样猛游到湖心，躺在水里遥看蓝天，白云，绿树，享受水的抚摸，感受身心的畅快；时而像小孩子一样游回岸边，踏着细沙，凉水，轻风，享受摸蚬的乐趣，儿时的欢乐骤然回到身边，真的乐不思蜀。此时此刻的我真正感受到享受自然，享受人生的乐趣。其实，人并不需要太多的物质享受，在满足基本生活需要后，也许更需要的还是精神的放松和自然的乐趣。至小，对我是这样。         在收获了满满的一篮蚬后，我按花旗人习惯把个头小的蚬挑出，放回水里，转而志着意满地问加国后生：“摸蚬，玩得开心吧？”年轻人朗声答道：“开心，真是此生难忘！”我不无遗憾的说：“可惜，这蚬要养几天，待把肚里的泥沙废物吐出来了，才能炒来吃。那时你已如雁北飞了。”朋友哈哈大笑：“那你炒好蚬，代我多吃几个，多喝两杯。可下次我再来，你要摸好、养好了蚬，让我一尝为快。”彼此击掌为约，等待下次再会。 摸蚬的故事讲到这里，我也真诚的举杯建议为远方和在座朋友的健康祝福，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2006-9-20

《秋行》 2007-03-13 11:05:13 重阳登高是中国人的传统习俗，随着国内老百姓的生活改善，人们登高赏秋的兴趣更是有增无减。据亲友言，近几年来，广州人重阳登山热情澎湃，大有踏平白云山之势，真可谓热闹非常。大概受亲友影响，我那一向好静的太太竟也提议：重阳去登山！我是好玩之人，说起玩即跃跃欲试，岂有异议？ 重阳当天，日丽风和，正是郊游好日，唯孩子另有节目，成就了我和内子的二人世界。趁着晨风微拂，我们兴致勃勃地直奔南卡州的桌岩山。该风景区离我们住处开车只需四十五分钟，十分方便。此前，我们已经来过多次。爱其绿树葱葱，空气清新，如同氧吧，常令人心旷神怡，加之登山沿途景色优美，且有多处流水可玩，是我心中所爱，所以屡玩不厌，旦有客人来访，亦多带其同游桌岩山。 轻车熟路，我们先来到山下小湖，找一靠水处，摊开塑料布，茶水饮料，水果食物，一应摆开。我沿湖环视，见碧水澄清，一派静逸；沿湖秋树，红叶如花，三色弄彩，在凉风中，摇红撞绿，百彩生娇；风中秋叶，随缘闲落，是诗是语，任人遐想；水中倒影，靠湖边处，斜色如梦。在水中央，天色颠倒；偶有游鱼，荡水生波，圈圈涟漪，把影彩摇动，向湖边泼去……此时，人未入山，已沾山色，我非诗人，已有诗意。在心湖荡动间，我诗意闲生，已拾得两句。 我和内子踏叶湖边，看着湖光水色，呼着秋风气息，听着鸟语虫鸣，聊着人生往事，觉着无尽惬意……忽听得一声欢叫，原是不远处的小孩钓着大鱼，大概为这意料之外的收成而惊喜，又或为这意料之内的收获而欢欣。见此，我亦于闲闲然间，取出钓具，挂钩摆线，轻抛水间，然后把钓竿挂在树边，由得渔与不渔，自做姜太公去了。我独自仰卧草坪，半眯着眼，看着天上朵朵白云，在蓝天间轻浮漫动，慢慢体会人生如梦，富贵如浮云的高论。偷眼太太，只见她带着盈盈笑意，拿着照相机专注于拍摄水间倒影，那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独自怡然浅水间的满足令我感叹：人生要的并非都是大富大贵，身体的健康，心灵的满足便是人生最高的境界。 突然，鱼竿扯动，内子惊呼：“有鱼上钩”！我急步过去收杆。二两不足的小鱼而已，不值一喜，不过我还是小心翼翼地为鱼脱了钩，又放回湖里。心里也为小鱼儿祝句好运，不要再为贪食而上钩。贪一点而失自由，自是不值，贪一点而失生命就更是不值了。说实话，我之钓鱼已然是不问渔获只求童乐的不贪境界。人生，大鱼大肉是一餐，粗茶淡饭也一顿，而天天大鱼大肉说不定还来个高血脂，高胆固醇，高血压……呵呵，生活还是简单点好! 我们吃过简单午饭，收拾好钓具行装，开始登山。此时远足的人也多起来，寂静的山林平添了些些生气。我们沿着流溪小径，缓步而行。林光斜照，洒着淡荡，溪水泊泊，漫过卵石，流过岩边，穿过落叶，向东远去……行不远，两中小瀑布，相对而下，中瀑水声急劲，调高而壮，小瀑水声稳劲，调不高而沉实，两声响和，别有谐趣。行半山处，一瀑布飞流直下，水花飞溅，彩虹隐隐，七色飘渺；飞流之下，谭深数尺，水色清莹，有冰晶之态，涵圣洁之感。游人到此每驻足，各自欢欣留倩影。我们夫妇亦不甘寂寞，学着年轻人相依相偎，凝聚了那一刹那亲热。步在林中，吸着清新的空气，看着脚下的老树盘根和周边的片片青苔，忽然有感：百年老树，孤寂深林，甘之如饴，又总能得青苔的不离不弃，围绕四周，听落叶的絮语，秋果的叹息，最要得的不就是这种闲淡吗？老树青苔如此，人又如何？ 登上桌岩山顶，环视山南岭北，红黄绿三色，无风处，如君临天下，一片庄重。风起时，似彩裙摇摆，惹人心动。眼前：青春少艾，群男群女，或树间枫下，拾叶留红，或岩前石上，争相留影，要把青春岁月，留在画间，存在心里；老人孩子，在绕膝笑玩间，把祖孙的和谐，释放延伸，共逐谐情。 远处：经霜枫叶，连片醉红，也许是二月花，也许是醉如霞，她们和落日晚霞，浑为一体，共痴共醉；啊，天上的红霞尚有生命，随风闲动，亦离不了，已醉的云岭！她们，象恋人，她们，是恋人，依依不舍，相倚共行。我虽才拙，但诗魄触动，又得四句。 下得山来，临溪小歇。荡一荡流水，掬一把清泉，洗一洗手脸，清凉之意直达心胸，精神为之一振。大概静洗烦去，爬山时的点点躁热，顷刻卸去，运动后的满足，怡然而生，心光亦骤然而明。竟得完成小诗《秋行有感》： 水澄花倒映，叶落赋闲声。枫色连天醉，云霞共岭行。 青春争集页，老少逐谐情。静洗烦尘去，心光小煦明。 2007-3-12完稿

《等待》 2006-10-18 13:01:35

《等待》 在村路的尽头，我默默地等待着你。眼前的枫树，缠绕着夕阳的余晖，红的醉人，黄的夺目，绿的怡神。凉风吹着那一片片秋叶，在风中呼息，又洒然闲落在四野。风再吹，叶再起。。。仿佛在吹奏着那高低起落的爱在深秋。 离你越近， 更是想你。似乎你的身影就在我的面前，我欲上前轻拥，却又理智止步。幻觉，流露着爱的真挚；幻觉，表白着爱的浓烈。 我，轻轻的，却又是紧紧的咬着下唇，提醒着姑娘应有的衿持。 远方的天涯游子呵，你有否常常记挂着青梅竹马的姑娘？我，并不刻意的寻梦于你，却每每在夜间依偎着你。你我虽是无言，可无言也是情致。你的来信，我已看了无数次，那几千个字，悠然是你的心诗，也是喷涌着的泉水，点点滴滴留在我的心田。 你想我？你当然可以想我！你真想我吗？无论是在故乡，还是在它乡？倘真如此，我的青丝算没白剪。年前，几条青丝早已剪下，封存在信封里。我想用它们挂着钩儿，拴着你的心。嘻，月下老人的红绳也许是假的，我的青丝却肯定是真的！ 何以如此的在意你？知道你要回来，我竟然在路旁痴痴等了几小时。 怨只怨，路途太远；恨只恨，车速太慢。如血的残阳已被远方的山海淹没，黄昏过后的黑夜渐渐来临，我还在村外的小路静静的等待着你。。。   夜色把我朦罩，晃然要把我吞没在黑夜里。我抬头探视着星空，静静地搜寻着你的眼睛，啊！在那万千星河里，我已看到你那平静而闪光的眼睛。它，虽然遥远却照耀着我的心。。。   2006-10-17 一篇多么缠绵，多么优美的散文啊！想必风叶兄心中一定有一段难忘的恋情。 我常在想，人若真能转世，世间若真有轮回，那么两个相爱的人前世曾经是什么呢？他们今生的相逢是不是因为他们前世的缘分未尽？ 也想起了我的初恋，想起了那个曾在街口的暮色中等待着我的她。那尘封的日夜，那尘封的华年和记忆，穿过你的《等待》，如潮水般奔腾着向我眼前涌来。它像一首无声的歌，像一页无字的诗稿，扫过我 那些纷纷飘落的，如秋叶般的记忆。可惜啊，世间没有真能回头的河流，只有那总是不肯停止的风，惶急地吹过她曾经走过的街角，和我那颗斑驳老去的心。 如今的我，如同那相约著一起枯黄萎去的秋日草原，然而，在这万念灰灭之时，偏又远远的有所神往，仿佛天涯地角尚有一个牵系。古人云，“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使我老去的大概不是那逝去的岁月，而是对故人的思念吧。当我和她握别，但我轻轻地抽出我的手时，我就知道，这思念将从此在我的心里生根，而那一瞬间的华年，也从此停顿在我们心中热泪汇成的河流中。 by罢了 读罢了点评，如春风拂面，感清凉而知温暖。 其实，我并没有那么一段难忘的恋情，唯因我是文革一代人，一生就恋一次。而我们的恋就如小溪流水，静静平平，既无瀑布飞流，也无急激喷涌。也许是我的幸运，也许是我的老土，我的人生实在没有可文的激情，大概也是遗憾！唯我爱好文学，有时兴来，随心随手，胡诌一通而已。此文得你错爱，信是有缘，仍请斧正。 你在文学城的多篇点评我都读过，常打印收藏，慢慢欣赏学习。因为欣赏你的文笔，我曾希望有机会与你面聚交谈。但细想，有缘自是能相聚，实在不必刻意。而万里文交，不亦是别样友情么？ 此刻，读你的文，懂你的心，领你的情，已如双手紧握！春安！     2006-10-19 11:28:53 《讨橘者言》 我爱橘，种橘。前院几棵橘，果实累累，熟透的红，快熟的黄，还生的青，红黄青绿相间，很是好看。邻居也爱橘，同好相聚，畅论好橘，好不开心！   今年的橘特好， 途人看了都说好橘！好橘！我的心里不其然的高兴起来了， 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那是我花了很多心血栽培的哟。妻，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后， 轻轻地说了声：不知何时讨橘者又来了。 妻的话使我徒增了一丝不快， 脸上的笑容也逃了。唉，这讨橘者也真累人。 年前，橘子也真的好，有好橘者来了，要讨一橘。我慷慨地说：拿去，拿去！没问题。 次日，讨橘者又来了， 我还说：拿去， 没问题。再次日， 又有讨橘者来了， 我还说：没问题。 如是者， 讨橘者不绝， 去了来， 来过的还来……眼看红的没了， 黄的快没了， 青的呢？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会没了？ 妻心里发毛了，嘀咕着：讨橘者又来了， 我们都没了收成， 心血算是白花了。我白了妻一眼， 说：种橘只是玩， 计较什么收成？如此，讨橘者每两三天便来， 好橘都快没了。妻说：不行! 讨橘越来越多了！我又白了妻一眼， 说：你的心胸太狭了， 看开点吧。 如此， 讨橘者每天都来了。 妻说：不行! 讨橘者不绝！我还是说：讨橘者， 顽童也，算了吧。不过， 没再白她一眼。看着好橘都没有了，我嘴里还硬，心里却也毛了。种橘欲尝橘，好橘都没了，橘思何存？更如是者， 讨橘者成群，有如童者，亦有西装笔挺者。 问其中：讨橘好？ 答曰：红的甜，黄的酸， 青的涩，味各不同，各有所爱。转问邻居：有讨橘者？答曰：日见增多。默然。 如今，听妻之言，如在心内搅翻一缸酱：酸甜苦辣不知何味！？大男人，　为一橘两橘去跟少不更事者争，有失风度；再者，有清高者议：没有度量！思之又思之，不得其解。唯放下架子，问妻如何？答：爱橘，种橘，尝橘，不可或缺，好橘不得尝，何乐之有？纵讨橘者，则讨者越众。一至三， 三成众，众成风，何以为终？拍掌称善。再讨教，又答：我等在美国，长袖不系扣，T-恤反着穿，见惯已不怪，何在乎人之一言半语？ 闻妻言，如清风拨云，顿见朗月， 洒然在前院标示：我家不欢迎讨橘者！   标示已出，讨橘者仍众。奈何？无它，认着讨橘者， 勿让他靠近我家， 如此而已。岂有他哉。哈哈……  注：  《讨橘者言》，“讨橘”谐“逃局”，取意劝说，就是劝说逃局者的意思。该文写于1999年，原标题是《讨橘者说》发表在中象网，网友建议改为《讨橘者言》。那时我爱在中象网下棋，有棋友喜欢逃局，就是眼看下不过对手就一声不响，逃了，不下了。有的看到下风棋也逃局，更有的开局不好也逃局，可弈者还在等着对手走子呢！逃局成了风，令人难受。我实在看不过，就写了上面一文，在中象论坛发表，以示对逃局者的声讨和劝说。近日在此建立了自己的博客，顺便把这篇小品文也发到这里，敬请热心者斧正。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