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附庸风雅和老公去听音乐会,是一个俄国的乐团,上半场演奏柴科夫斯基的降B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Piano Concerto No. 1 in B-flat minor, Op. 23)。我断定开头结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我喜欢的,我只喜欢流行的古典音乐,浪漫抒情,听了心情好的那种。可是人家一个协奏曲总比流行歌曲长很多,复杂很多,中间那不怎么流行的部分就好像从来也没听到过了,虽然老公在家把这张CD放过N次。下半场原来做好思想准备睡着的,因为在家听过CD了,一点也没旋律,一点也不喜欢,可是居然不仅没睡着,还“看”得很兴奋。这是二十世纪一个我不熟悉但据说是最后一位大师的俄国作曲家Shostakovich的交响乐(Symphony No. 8 in C minor, Op. 65)。一开场全是弦乐,高得另我很不舒服,然后慢慢的管乐进来了,敲敲打打的鼓呀锣呀进来了,热闹了一番,然后各种乐器一个一个轮番上阵,其他乐器伴奏,再过一阵又是所有乐器以最大的音量各奏各的,再然后换个方式各种乐器再小声委婉一些地来一遍,再一遍,交响乐结束在静谧之中结束,全然不同于电影“Amadeus”中嫉妒莫扎特的庸才宫廷乐师的signature响亮的结尾。观众们吓得半天没人敢鼓掌。
听了没多会儿我就开始注意乐队队员的 job security 问题,看每个人的工作量,什么时候出声儿,什么乐器出的声音我比较喜欢。结论是在交响乐团里玩的乐器体积越大越无聊,尤其是那个敲大锣的,全场只有在最热闹的两次,他总共敲过不超过五下,但一个多小时他就得在那里陪坐,还不能睡着。就是那个敲小锣的也比他频繁出镜,还有时敲敲大鼓。吹大号的没引起我的注意,显然没单独出过声儿。大贝斯稍好些,象爵士乐里不有时还勉为其难地solo上一段吗?虽然我不欣赏大贝斯的solo,但还是觉得有它们伴奏压阵音乐听起来比较踏实。
小提琴手们一向是超级忙碌的。小提琴是我喜欢看的一种乐器,小巧玲珑,曲线优美,但对小提琴出的声音没从心底里喜欢过。尤其当年婆婆大人在家教亲戚的小孩子拉琴,没有天赋的可怜孩子拉出来犹如杀鸡,令人毛骨悚然。就是听大师独奏炫耀技巧,那奏出的曲子也不是让我这样的外行听得舒服的,一个词儿:揪心。 不过我喜欢大提琴,虽然不再小巧玲珑,但依然曲线优美,拉琴的人也不用非宁着劲儿宁着脖子。我喜欢大提琴的声音浑厚。当年奥斯卡颁奖典礼,马友友在台上演奏谭盾为卧虎藏龙写的主题曲是怎样的风度翩翩。。。遗憾至今还没有去亲耳听过一场马友友的演出。 一两年前有一场他在林肯中心的表演,但曲目皆为巴洛克音乐,连大提琴都不用那根支子支在地上,是靠两腿夹住的。PBS在电视上直播,听了听果然不感兴趣。中提琴向来夹在中间从不引人注目,昨天也不例外。但有一段所有弦乐齐齐拉大锯,分别拉大锯的时候,我就喜欢中提琴的音域,就是机械地拉大锯也还挺好听的。
管乐里喜欢长笛,当初陈逸飞有一幅油画就是着中式服装的美女吹长笛,虽然被人说看起来唯美而没有灵魂,但还是美呀。喜欢长笛的造型简洁欣长,喜欢长笛的音域适中柔和,喜欢吹长笛的人姿态--女的柔美,男的飘逸。这个乐团里有四个长笛,其中一位微胖的中年女人,她还多才兼吹短笛。短笛的音域超过了我的舒适范围。长笛们右边是双簧管们,然后是两个巴松。巴松管出的声音比较有童话感,是我喜欢的。而比巴松更长更低,金属管的一种没见过的乐器(也许是特殊的萨克斯?)发出一种大灰狼在森林里徘徊的声音让我兴奋了一会儿想起了老公从小就喜欢的彼得与狼。几种号里面喜欢长号,除了音域的关系(我发现我喜欢中音部声音浑厚的乐器),也是因为十五六岁的时候跟一群比我年长的朋友玩,遇见过一个吹长号的很高很酷的帅哥。
“听”完音乐会,我跟老公说,那个好听的,我就省省在家多听几遍CD就好了,那个不好听的,倒是很值得去现场看热闹。
我又跟老公说我们家小猪猪以后肯定要学钢琴的,如果要学管乐,长笛比较好,无论男女(老公则认为男孩子吹长笛不够威武,但是飘逸的黄药师是吹箫的!)。至于体育嘛,还用说当然是打网球。我们家孩子估计长不了太壮的,玩team sports肯定会吃亏。可怜的小猪猪已经给妈妈算计了。
晚上看见老公在写音乐会听后感,待他写好了看看中央音乐学院教授的儿子,作为内行人什么感受。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