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鲁迅先生的著名文集《呐喊》里有一篇被中学语文课本收录的小说—《药》,记得当年我们做学生的时候,大家都津津乐道里面满脸横肉还块块饱绽的郐子手康大叔。康大叔的名言就是两个字:“包好!”、“包好!”他一边杀人,一边又靠着“人血可以医治肺痨”的民间迷信当业余医生,边杀人边赚几个血洋钱的医疗费,康大叔恐怕不会气功,否则要是活在现代,估计一定出来当个什么大师,边害人边搞“气功治病”赚大钱的了。
我们不知道究竟有几个极难治的肺结核病人吃了人血馒头就能好,或许一万个人里面有一个算是好了的,但这万分子一的治愈率,在康大叔的有意隐瞒和误导下,仿佛就成了百分之百,成了“包好包好”。
当然华小栓吃了人血馒头毕竟还是死了,鲁迅并没有描写小栓死了之后,华老栓是不是敢找康大叔算帐,要他承担医疗事故责任?估计华老栓看见老康这凶神恶煞的样子早就吓死了,哪里还敢找他辩理?我们倒不妨推测一下,假使华老栓胆敢问一句:“你不是说包好包好的吗?”,顿时脸上就会挨老康一巴掌:“日娘贼!老不死的,老子的这药从来都是百试百应的,就是你家儿子把我这药名声坏了,我不找你,你还敢来找我?!”
“你儿子死了活该!谁叫他吃药的时候不发正念?人血馒头治肺痨,靠的是超常的理,小栓老把自己当常人,有怕心,怕死,人血馒头怎么会保护你?你们自己不悟还敢怪我?!”康大叔的眼光正像两把刀,刺得老栓缩小了一半。老栓弱弱地问:“我那小栓是发了正念的,说他就是死了也相信你那超常的理的呀!怎么也死了呢?”
康大叔仰天大笑起来:“你当这这话就能难倒我了吗?这只能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儿子华小栓就是魔来的,它转生成人的目的就是想破坏我这药的名声!我这药,只要病人正念足没怕心,不把病当病,都是包好的,从来就没失败过!小栓有正念吗?我告诉你,得有足够的正念才行,光凭一点点正念怎可能行呢?我这‘包好包好’只是针对那些正念足的人的!”
华老栓说:“那你为什么不早说要多少多少正念才行呢?我们这些窝囊废也好早掂量掂量自己呀,要是估计自己做不到这正念,我们也可以不吃你的药了,去练大法,或许还能多活几天呢!人家大法师傅都说了,练了功就可以不吃药,还有老师法身保护,就无病无灾了,老师的根都扎在宇宙上,谁都动不了的,动得了我们小栓就能动得了大师,别说可以不吃药,就是上街反对了共产党,共产党也拿你没办法。”
康大叔听了硬是笑得直不起腰来,只好实言相告道:“哈哈哈哈!你这老儿真愚昧,我当你找到了什么好办法呢?原来找了个和我一样的高风险治疗方法。李大师和我一样,也是说包好包好的,先把你们哄进来再说,使你误以为病要治愈就这么容易,使你误以为共产党就那么不堪一击,刻意隐瞒或刻意淡化要达到这些效果的众多先决条件,你以为得着便宜了,就真的去不吃药,也真的跑街上和共产党作起对来,你想会有好下场吗?不然的话,那苏家屯6000最忠心的弟子怎么会被中共掏了内脏呢?”
华老栓终究是个呆子,还傻傻地问:“李老师是全宇宙最伟大的医学家,什么都能医得好,连宇宙的病都能医得好,宇宙的不正确状态都能正法纠正过来,那为什么不先把那些条件说出来呢?坦诚向弟子们公布,说明正念有多少多少赫兹的频率,多少多少瓦特的强度,怕心要少到多少多少微米以下,法身才会来管呢?向大家说明全人类能达到这种正念标准的究竟有几个人呢?要是6000弟子知道象他们这些一般根基的人是根本不可能做到那种正念标准的,知道自己是不是这块料,不吃药法身也不会管,就不会那么傻呼呼地去修炼了,也不会把治病的时机给耽误了呀!大叔你也知道,现在要卖套商品房,也要向买主讲明房子的优点和缺点,要是故意只片面强调房子的好处,对暗含的缺点和危险故意不讲,让人上当买下来,也算欺诈,也算没有尽到告知义务呀,那合同都得判无效的,大师怎么连这基本法律常识和公民基本道德都不懂呢?“
康大叔没想到天底下居然还有华老栓这样的愚民,简直鼻子都要气歪了,只好说:“我问你,大师要是先老老实实告诉你:就算你到死也不吃药,大师也认为你有执着心,也说你的怕心大于一微米,就是你在被掏了内脏还坚信大法的情况下,实际上也是永远达不到一万赫兹的正念频率和一亿瓦特的正念强度。达不到这些标准,法身就有理由在你被掏内脏时无动于衷冷眼旁观见死不救,你就算白死了,你就算给大法丢了脸,你就算没有能证实大法,你就算假修,你就算邪悟,你就算内奸……你说要是大师这样老老实实给你们说了,你们这些怕死鬼谁还会来修大法呢?要是大师不用避实就虚的办法来逗你们这些愚民玩,谁还敢走出来送死拿自己的肉身和共产党的警棍手拷机枪坦克斗呢?大师那伟大的理想还怎么可能实现呢?”
康大叔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转法轮》的部分内容,继续说道:“人家愿意不愿意来修炼,得人家自觉自愿地看自己是不是这块料,从没有哄别人来修炼的事情,就是去炒股,股市也要每天公告风险的,哪家股市说自己根扎在宇宙上,只赢不输的?大师自己也说,道家虽然传的高,但是危险性也大,所以不能公开在社会上传,否则就要出危险。越高的法危险性越大,越不能在社会普及,那些道家师父也深知这点,所以自古以来都是师父找徒弟,找那些最好的人保证不会出问题的人才能传。也就是说,那些人的正念是保证能达到多少多少频率和强度的,保证是大根器或者根基好的人。那些道家师父深知修炼的危险性,觉得自己的能力能保护一二个徒弟还差不多,所以道家功法根本不普及,流传到社会上的都是些皮毛,道观里就是有很多人,只有一个人是得真传的,其余那些人没有得真传,所以也没有什么危险,这也是道家负责任的做法。而大师说自己的大法是宇宙最高的法,那应该是最高风险的了,却敢拿到社会上来普及,不事先向弟子忠告其危险性,反而提倡让上亿的人来修,都当真修弟子来带,你说危险不危险?大师明知这么危险,却又打保票拍胸脯说自己有无数法身,能保护每一个弟子,别说听大法报告的四五千观众了,就是再多的人都能管。可是到今天来看,事实已经证明大师是做不到了,倒是符合其一贯标新立异好大喜功的性格罢了,把上亿的弟子当成了中共屠宰场案板上的试验品,竟这么不负责任,那些弟子可怜哪!话说回来,又是谁叫它们是愚民呢?以为和中共做了对就能‘捞个佛来骗个佛来’的呢,这都是自己心不正招来的灾啊。”
华老栓听得似懂非懂,不解地问道:“那举人赵老爷家的少爷从国外留学回来,会说几句洋话,便觉得已经是最高级的人了,原来也象我们这么土的,现在眼高得不得了,洋气得很,老说要取消中文,整日‘阿门阿门’地学什么洋教,说拜的也是最大的神,赵家老太也整日在家念佛号,这些不也是在社会上普及了的吗?怎么没有危险呢?”
康大叔一摆手,打了个哈哈,象是烟瘾有点发作了,道:“那些都是有钱人的事情,重迷信而轻心性……你想想,你靠净土宗能修得带业往生去极乐世界做一个众生已经是极大的荣幸了,再在那里修多少劫才能证个果位,好在那里修虽然时间长,却可以保证永不退转。而信洋教,也只是说信上帝以后,死了可以去天国世界永远和上帝和耶稣在一起,没有听说信徒自己也能修得有上帝和耶稣那么高的,因此危险性就小得多,可以普及,还可以多少作为维护社会道德处于一个较高标准的作用,当然这也是说说而已,赵家老太念佛归念佛,不也照样虐待童养媳的吗?赵大少信了洋教还不是照样吃喝嫖赌男盗女娼的吗?
而道家要修炼者自己就成仙成神,什么真人呀,什么大罗金仙呀,估计果位都要类似于上帝和佛了,你说能和那些普及的法门比吗?其实佛家也有很多法门可以修成佛果的,问题钻得很深,要求也很高,着重于形成独自的宇宙观,着重讲什么“五蕴”啊、“四谛”啊,如天台宗、法相宗、华严宗、律宗,可是往往这些法门在历史上常被破坏,典籍被毁被篡改,即使在僧侣中也无法普及下去,这就说明:要修得那么高不容易,也不允许那么普及,只有根基高的人才有幸去修,否则要出事。密宗就不必说了,更不可能普及的了,禅宗不立文字,所以要被破坏相对难些……”
老栓今天算是头一回听到康大叔说这些,眼都听直了:“老康,你什么时候懂的这些啊?喜得好我上的是你老人家的当,也就死了小栓,否则我都要去上当和共产党做对去散九评退党玩的呢,险险内脏也被掏掉了。”
老康用手做了个喀碴砍头的动作,说:“你知道我怎么懂这些的么,就是这么来的,多杀乱党伪民运,就能开智增慧,就是做好事,就是为众生造了福,就能积德,德积多了就是大德之士,德一厚我的根基就高了,悟性也就高了,所以才能懂那么多,你看着吧,过不了些日子,那一心想攀胡总书记高枝的‘万总裁’,那真共特伪民运的‘猪窝居士’,那一直让别人去送死自己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装血女人’,就要在俺的刀下做鬼了,俺又可以上个层次了。”
正说到这里,有人来找康大叔,说有正事相商,老康也悃了,说道:“好!去烟馆里去说吧,正事都是在烟馆里说的。”撇下老栓,和来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