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旧文

普吉之旅
2002年5月23日至5月27日

 去普吉,5个小时的飞行,泰国的时差比北京晚1个钟头,调整坐姿,懒洋洋眯着眼睛。

老公的注意力集中在右侧一个说蹩脚普通话的外国白胖子身上。我后来才知道这个外国白胖子也是我们一个团队的,奥地利人,名叫约瑟夫,会七种语言。会若干种语言的他最大的优缺点是敢说,他最让人开心的一个词是被团里广为传诵的“白二牛”,原来他把“包”的发音发成了“白”,又把“牛”“奶”这两个字记混了,他当时想说“包二奶”,而听到这个词的人费了不小的周折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大笑,找机会告诉团里的其他人,一同大笑。

 飞机降落,走出去马上周身粘哒哒的,地面温度、湿度双高。海关的人又黑又瘦,接站的导游又黑又瘦,泰国到了。

表针即使按泰国时间调慢了一个小时,也快11点了,肚子饿了。车在路过一个小超市时停了下来,从导游的手里换了泰铢,大家纷纷去路对面的超市买夜宵。泰国的车左行,总让人感觉不适应,头不知该往哪边看。

 到了饭店,我洗完澡后躺在开着空调的房子里感觉好多了,先找出20铢(相当于人民币4元)的纸钞放到桌子上,这是导游明确提醒大家给的小费,服务员每天会把20铢连同垃圾一起清理掉的。

 早晨收拾停当去吃早饭,很丰盛的自助餐,不仅有烤面包片和各色西点,有煎鸡蛋的厨师守候在炉台旁,有四、五种鲜榨汁任意选择,还在你坐定后过来个彬彬有礼的侍从轻声问:“Coffee or tea?”

饭堂有一百平米,亭子样的风格,四面可看风景。我们找个角落,吃煎蛋,面包片,培根,小牛角面包,喝菠萝的鲜榨汁和热腾腾的红茶,真享受。这儿的鲜榨汁味道纯正,没有被兑上大量糖水后的甜淡,种类也多,有椰子、木瓜、蕃茄、西瓜和菠萝。为了确定哪个更合我的胃口,我浅浅地打到杯子里分次尝过,其实都很喜欢。当然,吃早点时还要忍受泰国夏季的温度和湿度。

第一天是去码头坐两头尖尖、有蓬的长尾船游海上桂林和007岛,桂林我没去过,海上桂林远远近近望去都是绿色的馒头山,想来比漓江上的风景少些精致,多些大气吧。导游静坐在船头,一直没开口。在强大马达的噪音里他说话我们也不可能听清。天不蓝,好象一直忧郁的沉着脸。船速很快,我的头发被吹得乱飞,只好逆着风向把脸伸过去。

五月份已经进入了泰国的雨季,雨在海上不是一块两块乌云,而是移动的灰色水雾,我们坐的长尾船一被灰蒙蒙的雾气包围,大雨就噼哩叭啦的打下来,坐在船弦两侧的人直往中间躲。十分钟后,船冲出了雾气,雨也停了。回头看,雾很明显的在向后飘移。

到了007岛,007的电影我是看过的,只是早没了具体的印象,想起007脑子里除了英俊的邦德外就是大胸的美女。这个岛原来没名字,自从007名声大噪后也跟着名声大噪起来,无名岛被人直接命名为007岛。岛上的游客很多,它是人们必游的项目。空地上一些小生意的摊子一个挨一个的在卖用海里的贝壳粘成的风铃和小装饰品。岛上另有一座伸入海中的木架子。我顺着台阶走上去,海风温柔地吹,远近是绿山蓝海白沙,半闭上眼,想:放张躺椅,拿杯冰啤,坐上一天。啊!满足!当然,我知道愿望不一定都能实现,比如这个。

离开007岛后被安排在一个村子里吃午饭,午饭不提供含酒精的一切饮料,买也没有,因为信教的他们禁酒。

下午在回程中,我们被带去做泰式按摩,导游叮嘱大家放松,可在小姐出手压、蹬、推、踩、拽、顶中我无论如何也放松不了,我累,她也累,我不光身体累,因为花掉400铢的按摩费、40铢的小费和人浑身较劲得满头大汗,心里也不舒服。

当晚去参加我们的自费项目:幻多奇表演。晚餐自助,餐厅很漂亮,大得能容千人。这里的鱼丸汤味道鲜美,我先后吃了三碗,当我打着饱嗝带着微笑向外走时,看到老公眉眼上写着没出息三个字。

表演场很大,烟雾,激光,假的热带雨林亦真亦幻。演出徐徐展开,英文泰文的解说词交汇,我听不懂,低声让老公翻译,可他在一大段台词都说完后,才摸一下自己的鼻子译到:“很久很久以前”,蒙人。主办者为了让演出热闹吸引人,不仅在神话传说的舞蹈里夹杂些高空特技,现代魔术,驯象,还放烟花和模拟火炮攻城。这场表演象是乱哄哄的杂汇,我的头都晕了,很不喜欢。老公倒看得很尽兴,回到饭店后还夸,我问他:“你不晕吗?”

在回程时,我们看到一条繁华的“滨海路”,不仅看到麦当劳,匹萨,还看到31种冰激凌和阿迪等一大批店面。导游也说这儿是普吉最繁华的地方,繁华之初是因为这儿是美国大兵靠岸歇脚找小姐的地方。并说现在还有被称为黑珍珠的小姐和高大的洋人同出同入。

第二天乘船赴皮皮岛,船舱里很闷,在混合四、五十人的呼吸和风油精味道的船舱里明显能感到冷气不足。我们最终离开,跑到船顶去受暴晒,船顶的好处是可以迎风远眺。我们在40度防晒乳的脆弱保护下享受阳光,老公惬意的躺成“个”字睡着了,迷乎乎时还不忘邀我躺一下,称很舒服。我揉着眼说“不”,其实心里是怕丢东西。我们的包里除了泰铢和零散人民币外还有国际信用卡和500美元现金。人一财迷就总放不开手脚。只不过我是从有了财迷老公之后才放不开的。

皮皮岛很干净,我们换过泳衣后跑去游泳。因为报名午饭后去浮潜,所以饭前游泳的时间只剩下20分钟。找到一片别塾区后的沙滩,有一家老外携幼子幼女嬉水,离他们50米远,我下水。老公因为家中“贵重”的摄像机在身上而放不开手脚,他挥手对我喊:“你先游,过一会儿咱俩换。”我踩着细白沙走下水,远远的浅浅的淡蓝色的海,再远是绿色的伸向海里的大陆架,游动,那一刻,我心醉。

20分钟很快过去了,我们穿着泳衣去吃饭,大家都这样,互相也不别扭。饭菜自助,但僧多粥少,我最后的米饭是拌鱿鱼汤吃的。泰国鱿鱼的做法我最喜欢,辣辣的味道,又切进洋葱,味道会有些发甜。

饭后导游招呼我们去浮潜。开快艇十分钟,到小皮皮岛的海湾,大家穿戴上快艇备好的救生衣和潜水镜跳下船。我跳了,眼前全是气泡,心中一悬,下意识要呼吸却喝到一口苦咸的水,条件反射的一吸气,呛了!真没想到这么干净的海水竟然会这么咸。我被救生衣托着浮起来,咳嗽着,吐着水,刚要张口说话,导游就从船上扔下一片面包片儿,指指远处说:“你去那边。”我差点呛死了却没人注意到!我在水里抓起面包片儿,一转身看到新跳下来的老公,又见到亲人了,我颤声说:“我呛着了。”他“阿”地应了一声,我以为他没听清就又重复了一遍,他说:“别用鼻子吸气,不然你会呛到。”说完,他就游开了,剩下我怔怔的,只得自己重新调整好潜水镜和呼吸器,先用嘴呼吸几下试试,心里抱怨导游太不负责,猛的一下子,我根本没法适应用嘴呼吸。不过,导游给的面包片儿果真替我招来了不少的热带鱼。它们哆食面包,哆准了面包就少一块,稍有偏差就哆到我的手上,哆来哆去的很好玩。等到面包没了,它们一窝蜂的从我的眼前消失后,我看到洒满阳光的清澈的海底,各色热带鱼悠闲的从我身下游过,海底珊瑚有着不同的颜色和形状,象在海中生长的鲜花。我感觉自己浮在巨大的玻璃鱼缸上,四周的声音离我很远,只能听到自己呼呼的呼吸声。这一切非常奇妙。我是我们游艇最后一个上去的人,上船时还差点儿把拽我的船老大拖下水。老公湿漉漉地坐在那儿,对我说他也刚上来。

快艇返回皮皮岛后,我们的时间只够简单的露天冲洗和换衣了,身体很疲惫。我们在回普吉岛的途中老实的歇在船舱里,船速很快,感到头晕。

回到饭店前,疲惫的我们被导游拽去毒蛇研究中心买蛇药。耍蛇表演的小伙子很卖力,表演完大家纷纷递上小费。买蛇药的游说也很精彩,那人用委婉的语气和标准普通话自问自答的解决了你脑子里所有的疑问。70美金的蛇药按功能不同排了一长溜,那人特意介绍说能刷卡。老公让我买一瓶专治妇科的调经药,我知道他也想借机试试没用过的国际卡。但70美金的价格太过分了,我坚持不买。

第三天的行程更是被购物占满了,先去珠宝店买珠宝,又去燕窝店买燕窝,再去一个大厂房里买腰果,傍晚被叫上车去看人妖表演。不喜欢跟团,就是因为这些被动的购物和安排。为了夜里抓拍人妖,我换了400的柯达胶卷。照片洗出来后,看过的人一致认为这是他们见过泰国人妖照片中最难看的人妖。这个职业很残酷。

回程的飞机是最便宜的“红眼航班”,全飞机的人都是红着眼下去的。我们疲惫地坐在机场大巴里等着开车,司机打开收音机,收音机里传出的第一句“黑匣子尚未找到,”,我奇怪的和老公说:“咦?找到了呀,去泰国之前就找到了。”,接着我听到第二句“飞机在空中已经解体。”我大惊:“又一架掉下来了。”

这个世界上,意外会毫无先兆的来临,那时,我感到,坐在大巴车里听新闻是一种奢侈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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