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二乡愁
这个城市冬天的严酷是出名的。 不过呢, 严寒过后,马上有暖流。 才被冻个半死, 马上就冰雪融化,和风吹拂, 好像春天来临了。 据说这种把戏整个冬天上演不已,冷热各据十数天 。 原以为会感冒不已,竟而没有。 倒是气温上升时, 感觉去度了一个免费的假。
感觉去度了两三个免费的假后, 忧伤渐渐爬上了我的心头。我害起了思乡病。 这回思的乡不再是中国, 而是蒙特利尔。 春天的时候, 到老港吃顿午饭。 春水碧于天, 画舫里是跳蚤市场,不逛也罢。 广场边的巷子里,隐藏着无数的小饭馆。女招待悠闲雅致宛如T台上的某特儿。 敬业的关系, 这一位脑后的圆发髻上, 插了一朵巨大鲜艳的扶朗花, 表明了侍者身份。她弯腰写菜单时, 我突然看见了她的手腕, 莹白如雪。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以为是风华绝代, 以为是卓文君才能演绎的诗文, 竟在异国他乡显现。法裔的魁北克女郎, 演绎了我们的盛唐余韵。 以为是诗人的呓语, 以为是对酒吧女郎无耻的吹捧, 竟是真的。外面是青石板的小路, 被蒙蒙细雨打湿了。再外面的广场上,游人如织, 你可以观赏杂耍, 画张人像。如果碰上一群美国游客, 还能一眼认出来。
那一天, 女侍的手腕, 勾起了我浓浓的乡愁, 是对中国的思念。街边的蔷薇盛开,“蔷薇花开处处, 恰似故乡路”, 日本的俳句,竟然被翻译成了流行歌词。 可是自己没有修正的能力, 徒增烦恼, 也没有资格抱怨。在那一天,只想回中国。 没想到, 不足一年,想的是蒙特利尔。
夏天的午后, 在圣丹尼街上喝杯咖啡。 挑了街边的座位,比街面低了三四个台阶, 视线正好闲闲的落在行人的脚上,是一些悠闲的脚步。 有人上楼, 有几丝灰尘细细地筛了下来, 在阳光下轻舞。路边的槐树下,也吊下了几只小小虫。一杯咖啡在手,赖了半天,真是浮生半日闲啊。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也许应该终老于是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