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菲有一把好嗓子,她的声音很通透,很干净,而且天生就是一副轻女高音的本钱。虽然唱流行的人不那么讲究本钱,而更强调特色,但有时好的本钱优势是难以掩盖的。比如王菲与那英合唱的“相约98”,明显地我们能感觉到王菲的声音在中音区的力度感明显强于那英,这不是说那英的嗓子就不如王菲好,而是她那种天生略带沙哑的本钱,在中低音区很难与王菲那种圆润明亮的本钱所产生的音色力度相撼。但是进入高音区又,会是另一个景象,一般小嗓女高音的高音柔美有余,力度欠缺,而偏中高音区则是那英这类大粗嗓门做文章的地方,比如现场唱“梦醒了”,最后那个“天亮了我还是不是你的女人”,那个“你的”做假声高音,那英唱得就是比王菲的狠稳准。只是那英现在几乎没有高音区了——此为后话。 王菲的声音好,但又不是好到特别地突出,其实她的音色在东方乐坛一抓一大把,台湾前辈级的李度,张清芳,晚生代的许如芸,周惠,香港同时代的关淑仪,彭羚,内地就更多了什么陈妃平,什么新王菲,什么金海心,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是这样的音色,因此王菲如何突出自己的特色呢? 王菲突出重围的特点是三个:一个是曲风,一个是外形,一个是唱腔。这里说的就是她的唱腔。 王菲唱歌给我最大的感觉,就是一个是她的音色高,另一个是她的中低音区的弱。 对北京人有过接触的都知道,北京人说话位置是很高的,很多人甚至就是把声音在鼻腔和口腔里打转,吊得高高地甩出一句句贫嘴。说话对唱歌的影响是很大的,讲粤语的人多在口腔进行,而且位置靠后,牵动胸腔辅助发声的时候多,因此港人大本嗓唱歌时,尤其是男人,基本上都是中音。王菲年少时说京片子,青年时说粤语,口鼻腔在她说话作用明显:口腔咬字,鼻腔发声。听王菲94年那场演唱会时,我发现她除了说话,连大一点高声一点的笑都是在鼻腔里进行的,哼出来的笑声,位置高而且假声成分多。 这也直接影响了她的唱腔。 王菲唱腔中最有特色的,是她的真假声转换,以及气声的运用。如果非要按技术的标准去衡量,她的气声与假声都不是最好的,但她好在真假声转化的无痕。这其实是她本钱与唱歌位置高所带来的一种优势,因为她的声音中本来就混了比较大成份的假声,同时基本上把声音很靠近鼻腔的位置发声,因此每每逢到高一点需要用假声的进修,她轻轻一带就可以直接进入鼻腔,放出一种易得,但音色质量不佳的假声。比如她94演唱会唱“我愿意”时,那几句“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非常明显,这种转换效果,用唱歌的人通常的话讲,就是方便。这是本钱与发声位置使然。其实在王菲早期唱的一些R&B风格的歌曲中,她的这种优势体现得很明显,尤其是“多得他”、“Miss you night and day”两曲中,她的真假声转换非常之方便,在这方面能够与王菲一较长短的,我只看好内地的朱桦与台湾的李度(参考曲目“咔”)。 至于王菲的气声,则与一般港台歌手的气声技术一无二致,都是那种漏气出来的气声,这种气声的特点就是飘、柔、轻,没有气息的支持,因此没有音色可言,但是王菲声音比较集中,因此她的气声终究还有一个核在内,不像许如芸,简直就是大喘气。 王菲的本钱好,还好在另一个方面,她唱歌省气,她的声音管道比较小,虽然这样她出来的声音单薄一些,不能太强,但是比那英那种大管子就是要省气,所以王菲在中音区,可以唱一些比较长的音,但这不是指她的气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