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诗词的美丽与哀愁:人生若只如初见

此一生,与谁初见?
此一生,与谁初见? 
——自己给自己的书评                       安意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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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读书《人生若只如初见》

(转自网上)


有太多人喜欢这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可见我们都遗憾深重。命运像最名贵的丝绢,怎样的巧夺天工,拿到手上看,总透出丝丝缕缕的光,那些错落,是与生俱行的原罪。

因为太多人喜欢,竟不忍捐弃这句话,曾考虑着是否应该用来做书的名,还是用另一个名“沉吟至今”,那也是我喜欢的一句诗,只是偏于深情,不及这句苍凉。

最终还是用了这句。

写这本书时,我在南方的小城里。经常写到天光寥落,趴在窗台上抽一只烟,回转身看看那些未完成的文字,如同未走完的路。我知道,可我不急。一切会在适合的时候适合地到达。我们已不是初见,所以彼此更懂得珍惜,再也不会错过。

这些诗句,它们宛如三月春风里纷纷落下的花种。是这样微小而神奇的微粒,植入不同的心田里,开出不同的花朵。它们总是眼花缭乱,犹如海浪般此起彼伏,环绕在我们周围,重复,交叠……我们从未弄清楚,究竟它们是在繁衍,还是走在一个个轮回里。

这样辗转过了千年。

必得相信这些词是有灵魂的。它们懂得选择适合自己生存的土壤,不被弯折,不被埋没,没有人可以勉强它们,否则张冠李戴,非常狼狈。

我厌倦用非常严肃的面孔去对待诗词,因为在我幼时,我接触它们的时候,就是非常轻松自在的方式。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是一本很美的画册,一面印着画一面印着诗。没有人告诉我,你必须平仄平仄平平仄地去读,你必须知道这首诗的作者他有怎样的思想,怎样的经历。这些都无关紧要,我只是记得它们,喜欢它们,然后终有一天,我们互相明白。

所以更愿意用一种非常疼惜的心境去写它们,将自己看作花匠,知道这些花种需要怎样的爱宠和理解。细心将它们种下,与之对话,期待看到藏于花蕊之内的真相。在完成了以后,将它们记取,放它们自由,一个好的花匠要做的,就是帮一颗花种找到它的家,帮它们造一个家园,然后自己拍拍身上的土,以洒然的笑容去寻觅另一批花种——尽管有时也会被这样澎湃的艳丽击中。

    疼惜而不迷恋,如同对待自己的孩子,在适当的时候要舍得放他们走。

    这是一本这样的书,写尽了情事,也只是透过这面风月宝鉴去观望世事。最终它超然地与情无关。就像我们与一个人相遇初见,也曾眉山目水相映,以为能够相随千里,却最终错手而过,慢慢地,慢慢地,不记得。

    而那些诗,那些词,我亦只看做每段故事的注解,它们与故事本身并无联系。是某个人在某一天用心血在时光上刻下的印子,到最后,与这个人也无关系。

    人生若只如初见,仿佛,这样重要。可是,此一生,与谁初见又有什么关系呢,生是虚妄,跋涉无人之境,你看这些轮回了千年的花种,至今还在无我无他地盛开就知道了。

附:安意如专访http://book.sina.com.cn/news/c/2006-11-07/1312205946.shtml


也读《人生若只如初见》
J's

什么时候,我们才读诗?又什么时候,我们需要读诗?
诗歌,是各种文体中最具“青春效应”的一种。
呵,思想起十五二十时,曾经年少轻狂,风流自许,浪漫才情,满心盈怀,一触即发,出口成章。每个少年都是诗人。“只记得年轻的时候,自己对世界的触觉出奇的敏锐,吹弹得破,特别痛特别冷特别空灵”(亦舒)。无他,那是情爱比较丰盛的季节,而爱情,正是人生历程最可贵的“诗情记忆”。

偶然读安意如,深深为之感动。她在《人生若只如初见》里,用一种讲故事的口吻来展开她的古诗评析,每段诗词后面隐藏、牵涉的故事被娓娓道来,她以现代人的视角和人本观念,挖掘其中人物和命运的最耀眼的亮点,在历史的苍凉背景和诗句的韵律影子辉映下,如同钻石般刹那熠熠闪现,完美地。
这些诗句因此具有了一种“可感性”,将它们活色生香地呈现,拨开了理解的迷雾,让我们看得见古诗里那些句子所描绘的画面。一种现代的激情诠释,轻易地获得了读者的认同和投入。

比如:“何事西风悲画扇”,讲的是汉成帝妃班婕妤――
“当繁华过尽,天子与凡人一样躺在冰冷的墓穴里时,那个曾被他拋弃的爱人,被他冷落遗忘的班婕妤,仍在他的陵园里,陪住他一生一世。
只是,婕妤闭目时,会不会想到当年初入宫的景象,想起那日他坐在高高的黄金辇上,伸出手来,微笑如水的模样;她会不会后悔当初缩回手去,没有和他同乘一辇。两相依偎,或许是最亲密无间的时刻。
非常短暂。人生若只如初见。”
又如:白居易的长恨歌――
“悲剧的开始往往毫无征兆。命运伸出手来,把种子埋下,幽秘地笑着,等待开花结果的一天。“温泉水滑洗凝脂,夜半无人私语时。”大明宫韶华极盛时,谁会料到,结局竟是马嵬坡前“一掊黄土收艳骨,数丈白绫掩风流”?
命运伸出手来,我们无能为力。有些爱要用一生去忘记,恨,一样会模糊时间。
若,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他仍是他的旷世名主,她仍做她的绝代佳人,江山美人两不相侵。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
还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看见这八个字如红色的流星坠落,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几乎感觉不到死亡的疼痛。只有,一生路尽,蓦然回首时的甜美眷恋。
连日的搏杀终于猝然结束。我是如此的眷恋这人世,虽然它有百般的创痍,虽然我无法完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可是,此刻如潮水般侵袭我脑海的全是属于你一个人的记忆。我如此清晰地记起,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拉着你的手,对你许诺,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现在,请你原谅我,无法做到对你的承诺。生死的距离太遥远,你我的别离太久长,不是我不想遵守你我之间的誓约,我的妻,我的眼睛再也无法亮起。
这是一个深沉而无望的爱情故事,一个征夫和妻子之间的爱,沉默到连名字也没有。他们死后若有爱的墓碑,也许上面也是一片空白。”
 …… …… 
“这些诗句,它们宛如三月春风里纷纷落下的花种。是这样微小而神奇的微粒,植入不同的心田里,开出不同的花朵。它们总是眼花缭乱,犹如海浪般此起彼伏,环绕在我们周围,重复,交叠……我们从未弄清楚,究竟它们是在繁衍,还是走在一个个轮回里。
这样辗转过了千年。
必得相信这些词是有灵魂的。”(安意如)

想起另一首诗――在那样古老的岁月里/也曾有过同样的故事/那弹箜篌的女子也是十六岁吗?/还是说 今夜的我/就是那个女子/就是几千年来弹着箜篌等待着的/那一个温柔谦卑的灵魂/就是在莺花烂漫时蹉跎着哭泣的/那同一个人/ /那么就算我流泪了也别笑我软弱/多少个朝代的女子唱着同样的歌……

今夜,偶然看《人生若只如初见》,唯美、深邃、隐痛,恍惚中穿越时空,神游许久许久,……犹能感觉心底弦歌丝丝缠绕,今夜的我,是否就是那个女子?那么就算我流泪了也别笑我软弱……

什么时候,我们才读诗?又什么时候,我们需要读诗?
这一生,将与谁初见?又曾与谁初见?
生在现世,我们或许无法把持,甚至无法随心所欲演绎自己的爱情……但,我们永远可能,为即将来临和业已逝去的爱情,深深铭记。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所铭记的,永是有诗有梦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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