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映了中国人的封建文化在美国的根深地固
"After graduation, though, I tried a real job -- selling chemicals for a Fortune 500 company. Wearing a shirt and tie every day wasn't for me. So, I went back to my credit cards, bought some equipment, and set up a print shop in my garage.
"In 1989, just before the state's housing market collapsed, I bought a bigger building to work in. But, following the collapse, I couldn't afford my house anymore. So I rented out my house to a bunch of friends and lived in my warehouse for the next two years.
但她没想到的是:晚年丧家这件事,对她的心理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亲眼目睹自己一辈子辛劳的结果,在晚年的时候,就这么于转瞬之间失去,哪怕再坚强的个性,都要崩溃。
银行的贷款利息很高 12%,但房地产的价格又暴跌近30-50%
no discount financing for about two yeras or morgage 12% rate. Most of home owners will die out.
need to cover the difference between current value and original value of the building.
将自己的那栋已经住了10多年的温馨舒适的房子
1994年一场突如其来的中风,使她全身陷于瘫痪,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很困难。
这个裁缝生意她一干就是25年,一直到90年代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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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是这么来的,又是这么去的
说说俺为什么老美国之 (13)
作者:思项羽
我们一生的年日是70岁,若是强壮可到80岁。但其中所矜夸的不过是劳苦愁烦,
转眼成空,我们便如飞而去。
-- 圣经旧约。诗篇 90
1991年4月,我从纽约迁移到洛杉矶。那年1990的感恩节我在纽约帕克西小镇当了3天的“卖花郎”,赚了大约800多美刀,正好够买两张纽约到洛杉矶的机票钱。我是到加州来投奔我的“姨婆”—也就是我的外婆的姐姐的。在这之前,她曾经给我妈妈挂过一个电话,说她开了一个小型商场,需要请一个部门的“经理”。她问我妈妈是否愿意让我去试试这个工作?她给的条件是一个月4百美刀的薪水,外加一个免费的住宿和一部车子。我想啊,这条件么,当然不算优厚,但也不算太差,毕竟,这是我在美国第一个“正式”的工作机会,所以当时我几乎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
我也因此而认识了我的“表哥”维克多,也就是我姨婆4个子女中的那个老幺。我的姨婆哪年1991大概78岁,而表哥维克多也已经40多岁出头了。他一直和他的妈妈生活在一起,既没有出去工作,也一直没有结婚成家,就靠老妈养着。说到我的这个美国表哥,如果是走在路上,估计没有人会认为他是个美国人。他中等个头,衣着邋遢,头发蓬乱,一张典型的东方人的大扁脸,一张嘴就能看见二排稀疏不齐,被烟熏得发黑的大黄牙。但是,他却连半句中文都不会讲,是个地道的华裔美人。
按一般的收入标准,我的姨婆不能算“富翁”。但在普通美国的中产阶级里面,她却又属于很“上层”的。照中国人过去所熟悉的那个“阶级划分法”,她大概会被列在“富农”的行列。她在洛杉矶的好区“喜瑞都”市,有一栋4房三浴,带花园和游泳池的独立屋。又有一栋二层楼,12个单位的商业公寓。按1991年当时的市场价值估计,大约在120万美元左右。我的姨婆将这个商业公寓的二楼的4个单位拿出来做自己的商场,楼下的一个单位拿出来做我的住宅。剩下的,她当时打算全部出租做办公室。
但是在我们这些穷得叮当响的大陆人眼里,我的姨婆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成功人士”,一个在异国他乡个人奋斗成功的楷模。她是50年代初,随丈夫来美国的--那是一个后来在台湾和大陆地区都鼎鼎有名的历史学家。但是来美国以后不久,她的这个学者老公,有一天就突然离家不归了。留下她和4个孩子。后来30-40年时间,我的姨婆都没有再婚,而是独自一人在美国打拼,靠手艺谋生。她长期生活在芝加哥地区,在那里她给自己取了一个英文名字叫Jane。又用这个名字开了一家裁缝店,给当地的美国人做各种婚纱,礼服,还有套裙什么的。她的客人么,大多数都是本地的那些有良好教养和收入的,白人贵妇和淑女。所以她的事业后来做的相当成功。不但可以独立抚养4个孩子,而且还能有多余的钱,来做股票投资。这个裁缝生意她一干就是25年,一直到90年代初,她搬到洛杉矶后很多年,她当年的一些老客户-- 都已经是老妈妈,老祖母级的人了,都还会千里迢迢地从芝加哥跑来洛杉矶看望她。
本来她的晚年生活是相当优裕的。除了领取美国政府固定的退休养老金及各种福利之外,她还有一笔更大的收入,是来自股票的分红。我的母亲告诉我,说她60年代到70年代之间,投资美国的一些石油公司,现在一个月就至少有8千多美元的收入。这当时在我的眼里,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换句话说,她与世无争,与人无求,每个月不动一个指头,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坐享其成,这样的生活,是很多中国的老人,连做梦都不敢想的。
但是我的姨婆,按她自己的话来说可,是那种极其“苦命”的人。倔强,勤奋,不安于平淡,也无法忍受无所事事。30多年来,一个人独自在美国创业,成了一个“工作狂”。“清闲”对她来说不蒂与活受罪。所以她在将近80岁的年龄,居然还象一个年轻人那样,梦想着另一个事业的“第二春”。起先她计划开一个小吃店,叫我妈做帮手。后来决定开一个小型商场,主要以经营各种的服装为主。老太婆每天自己开着一部美国的“别克"大轿车上下班,(她痛恨日本人,打死不用日本货,开日本车),自己到外头找租户,自己到洛杉矶的“Down Town”进货,自己和供货商谈判,签约。
因为她年轻的时候事业很成功,所以她对自己晚年的这个生意也同样满怀信心。但是后来情形证明:这是一个完全错误的投资决策。
首先,洛杉矶的服装零售市场,价格之低,竞争之激烈,已经是一个令小业主无法生存的,可怕的“黑洞”。其次,她所投资的那栋商业楼的朝向,是侧对大马路的,视野窄,客流量低。所以无法吸引到长期的租户。最要命的是:90年代初的美国房地产业,正从80年代末期的荣景中,一路惨跌下来,自从她买了这栋商业大楼之后,她就发觉自己已经被彻底“套牢”了。洛杉矶房地产业,后来经历了整整10多年的低谷,很多80年代末投资房地产的华人,都有惨不忍睹的经历。而我的姨婆,就是那众多的牺牲者中的一个。
和母亲坚强,勤奋,又野心勃勃的个性相比,我的表哥维克多却正好相反。他聪敏,善良,心地单纯。但是性格却十分软弱,意志薄弱。尤其是不谙任何人情事故,头脑中没有丝毫关于如何当家理财的概念。更不懂得该如何帮母亲经营事业。(即没兴趣,也毫不在乎)。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工作经历,是在20多岁那年,好像到一家电子工厂做过一阵子的装配工。几个月而已,就撒手不干了。而我的姨婆,以后也就听之任之,从不勉强维克多出去学习或工作。我想她大概失去丈夫之后,内心的创伤始终没有抚平,潜意识当中,极其害怕再失去自己这个小儿子。从那时起,几十年下,维克多就一直闲赋在家,无所事事。先是学作油画,创作了大量希腊神话为主题的作品。然后到了80年代末,电脑和电子游戏流行,他的生活开始丰富起来了。每天的一成不变的生活内容就是,玩电脑游戏,租录影带,看电视中的时事新闻。他那时对中国80年代末的政治演变特别感兴趣,每次我们见面,交谈的内容必然离不开这个主题。虽然他一句中文都不会说,一说起中国的事情,他就要义愤填膺地大骂中国的某位领导人是“伊低耳特”,或“厥克”。
后来我分析大概有三个情况,导致她生意和投资最终彻底破产。首先是那个小型商场,有时候一整天竟然连一个客人都没有。其次是她的那栋写字楼大多数的房间长期空置,没有租户。第三是,银行的贷款利息很高 12%,但房地产的价格又暴跌近30-50%。而这座写字楼每个月的银行按揭,这时候却慢慢地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了。我记得90年代初那会,银行的贷款利息高的可怕,动辄就是10%到12%。像这样一栋商业楼宇,每月的按揭,加上地产税,加上保险,再加上其它的维修费用,大概平均每个月7千美元的开销,是肯定跑不掉的。而她租金的收入,却恐怕连这个数目的1/5都不到。
先是关闭那个小型商场,将所有的存货,都以惨不忍睹的低价出清。然后,为了减低每个月的银行债务,她又不得不忍痛,将自己的那栋已经住了10多年的温馨舒适的房子,以赔本的低价出手。然后搬到写字楼里,将那个腾空出来的那个小商场,改装成他们母子二人的临时公寓。她仍然希望靠自己的这个最后一搏,能熬过这段最艰难的房地产低迷期。但她没想到的是:晚年丧家这件事,对她的心理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亲眼目睹自己一辈子辛劳的结果,在晚年的时候,就这么于转瞬之间失去,哪怕再坚强的个性,都要崩溃。
1995年,我在美国事业,已经有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发展。我们在美国有了第一栋属于自己的,漂亮的房子。但我姨婆的生命,这时却已跌到了最低谷。那年,我请维克多和他妈妈来我们家作客。她已经完全无法下地行走了,一整天都必须坐在轮椅上。1994年一场突如其来的中风,使她全身陷于瘫痪,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很困难。
但她这时还要面对一个更大的身心的煎熬:他的儿子维克多,竟然要和一个在他们家做女佣的菲律宾老女人结婚。
这个菲律宾女佣是如何“勾引”维克多的呢?细节我全然不知。一个独身了将近50多年的老男人,几乎从未和女人单独地接触过,到了这个年纪,大概连老母猪都会被当成是美女。这个女佣不仅年龄大,而且长相其丑,满脸痘痘。但问题是:我的姨婆中风以后生活完全无法自理。而维克多却连煮饭和扫地,这样简单的家务事都不会做。买菜,做法,吃药,打针,做卫生,护理。。。几乎一家所有的大小事,都必须仰仗这位菲律宾女佣。只不过是,她人虽瘫痪,意识却又很清醒。她明白这个菲律宾女佣居心不良,来者不善。但她又不能将她从家里面驱逐出去。
后来我听说,维克多径自和这个女人跑到赌城拉斯维加“快速结婚”去了。整个婚礼只有他们二人,连一个亲友都没有。前后大概10分钟就完成了。
以但维克多的这桩婚姻,却引发了他与他哥哥之间的一场蚌鹤之争。我的姨婆本来有4个子女,其中老二在美国失踪,(据说偷偷跑回中国,死在边境上)老三是女儿,也是她最疼爱的。但不幸多年前患肝癌过世。剩下一个老大,是最聪明又有才华的。一直在旧金山的加大担任经济学教授。本来他几乎和自己的母亲很少有来往的,但在维克多结婚以后不久,他就开始时不时地南下,回到母亲的身边来了。名义上是探望生病的母亲,但真正的原因么,大家不说,心里却都明白。包括维克多自己。
老大建议将老妈手中这栋商业楼尽快出售,说这样他们财务上的负担就可以减低,可以有更多的医药费,而且还可以租一个像样点的民宅。维克多自己没什么经济头脑,当然都是听他哥哥的。于是,兄弟两个终于在1996年前后,将自己母亲手中,这块最后的产业,给廉价脱手了。这虽然又是一桩赔本的买卖。但却对老大很有利,因为他怕夜长梦多,这个弟媳妇今后会独吞他们家的财产。所以即便是买卖赔本,起码他还可以从中分到一份。而我姨婆她本人,即便是心里100个不愿意,可到了这个份上,他们要做什么,不做什么,却全都由不得她了。
所以,这个事情发生后还不到一年,我姨婆就过世了。
我亲自送她老人家入土的。在维克多夫妇新租的住宅的后院,我们为她举行了一个追思礼拜。主持仪式的,是他们家隔壁的一个邻居,一个韩国的牧师。他们夫妇准备了一些水果和甜点之类的小吃,招待寥寥无几的10多个来宾和亲友。而其中绝大多数,又都是那个菲律宾女佣娘家的人。比如她的兄弟和表兄什么的。说实话,我对他们的印象糟糕透了,感觉那就象是一群帮派分子,难民。
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姨婆的这个丧礼,结束后还不到两个月,我就在另一个类似的场合,出席了维克多自己的丧礼。
按中国人迷信的说法,或者是他母亲的亡魂实在太孤独了,连到天国,都不愿意撇下自己在地上的这个儿子。毕竟,他们母子二人已经相依为命,已经厮守了大半个世纪了。事情是这样的:
有一天晚上,我突然接到那个菲律宾女人的一个电话,告诉我维克多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里面,已经快不行了。医院希望能马上通知到他们最近的一个亲属。于是她就想到了我。我赶忙连夜赶往那个医院。到那里的时候,看到维克多实际上已经在“脑死”的状态了。只不过是心脏还在依靠人工呼吸机跳动而已。他的嘴唇肿得很大,身上插满各种急救用的管子。头上捆这纱布,但是血水却从耳朵里面渗透出来。显然他的伤是致命的。医生问我是否同意将那个呼吸机关掉?我沉思了片刻,就在院方的同意书上签了我的名字。我亲自送维克多的灵魂,回到他妈妈那里去。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老婆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后来我亲自打电话到办案的橙县警察局,这才了解到的悲剧的原委:据那个菲律宾女人自己的口述和目击者的证词,大概那天下午,他们夫妻俩人为什么事情发生了争执,那个菲律宾女人开车就要走,维克多不让。挡在车子的前面,还趴在车盖上。那个狠心的女人,却突然向后倒车,一脚大油门,就将自己的丈夫甩出老远,他后脑着地,几乎当时就毙命了。
这起车祸后续法律行动如何?我再也没有兴趣去关心了。起先听说维克多的两个表弟要起诉这个菲律宾女人。但我知道这里面没什么胜算。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是一起刑事谋杀。最多只能当作一个普通的车祸来处理,一个不幸的意外而已。而真正的受害人已经死亡了,连民事诉讼都无法成立。
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的:这个菲律宾女人,就是这起不幸事件的最大的受益者。因为按美国的法律,丈夫所有财产的第一,也是无条件的继承人,就自己法律上的妻子。换句话说,我的姨婆辛劳一生到死,所留下的那些财产:什么退休金,股票啊什么的,这时候全都进了这个和她毫不相干的,甚至她非常讨厌的菲律宾女人的腰包里去了。辛劳一生,看来全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而我,一个远在中国,本来和他们的生活没有丝毫关系的外人,无意中却成了他们一生的送终者和见证人。我来到加州,完全是由于姨婆给了我那么一个机会。我也因此而在无意之中,进入一个我原来丝毫都不熟悉,甚至感到畏惧的,经商的领域。在这以前,我一直以为我到美国应该读一个博士学位,然后在一个学校里面做学术研究,从来没有打算“下海”经商过。
我一直在反复思考的是;我姨婆的这一生,究竟有什么意义?她的一辈子,从一无所有,变成很富有,再从很富有,又变回到一无所有。生命好像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我来美国的时候,也是一无所有,两手空空的。我们的父母几乎没有留给我们任何的物质财富。但是我从大人的嘴里,知道其实我们家,在我爷爷那一辈人的时候,还是相当富有的。我们家有一栋属于自己的,意大利风格的三层小洋楼。我们拥有一个大果园(大概栽的是龙眼)。而且,我们家在今天我们那个城市中,最繁华的沿江的地段,拥有两个很大的零售店面。但是命运弄人:1955-1957年的那场所谓的“公私合营运动”,几乎在一夜之间,就使我们家重新回到了一无所有的“无产者”行列中。
中国人说,创业难,守业更难,大概道理就在这里。依我看来,无论是个人也好,国家也好,如何获得财富,相对来说应该是一个更容易的过程。而财富的管理,财富增值,和财富的应用,才是难度最大的。当然在美国,一部分人依靠手中的政治权力,暴力剥夺另一部分人的财富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但你今天是富翁,明天变成一个流浪汉或破落户这样的风险,却同样很大。
在中国,你必须依靠政治权力来保护你的个人财富。但是在美国,你的一个错误的投资决定,一个无法改变的恶习,甚至是你的健康状况的改变,或是交到一个不好的朋友,都有可能使你在一夜之间,失去你几十年,甚至是你一辈子所积累下的财富。这里没有权力可以提供给个人,做他们财富的保护伞。那么,你必须用怎样的心态和方法,来管理你的些财富呢?这就是一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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