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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我用不容商量的语气。
“咳!看来你是太把我当外人了!你那么会玩的人,说你不玩摇头丸谁相信啊!”蔡博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在进行短暂的思考过后,我决定对这个自恋过度且不明伦理的男人采取极端的方式结束今晚的一切——置之死地而后生!
“哈哈!是呀!我上高中就玩腻了,摇头丸太他妈没劲了,比K粉差远了。蔡博,不如我带你去玩吧”我做神秘状朝他靠近。
这厮不知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顿时身子再次自保性的往后一缩。看来对待敌人不可有一丝软弱,变被动为主动是对付这种“半瓶子”的人的最好的办法。
“今儿晚上咱们玩扎针的,纯度很高的粉,南海岸酒吧的地下室。怎么样,敢去不?”
蔡博果然被镇住了:“卓子,你厉害呀你,南海岸你都去混。”
那个酒吧的地下室是一家地下赌场,每晚聚集很多人在那赌博吸毒,当然一般的人是不知道的,所以我一说出来蔡博也吓了一跳。
“顺便去推个牌九吧,你也知道去了那不赌多没意思,咱俩搭一个,10万下场,现金支票也没问题。赢了咱们就K了……”
蔡博已经愣住了,我猜想他正在判断我的话的真实性。那个地方的规矩我说的一点不差,但是他又不敢相信那个本市最大的赌毒聚集点会是我经常去的地方。
“卓青你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听说那是咱们市的黑社会搞的,杀人放火他们都干的,你就那么大胆过去玩?”
我听出蔡博的声音已经有点颤抖,哈!有意思!我要给他来点更厉害的。
“我要不敢去我们Y市就没有女人敢去了,你不会不知道四哥吧?”我阴笑。
“啊!四……哪个四哥?
“还有哪个四哥,99年严打被判了死刑的黑窝里唯一一个从刑场上出来的,南海岸的老板——南老四!”
“他!呵呵!他当然听过,难道你去那玩见过他?”蔡博笑得已经比哭还难听。
“哈哈!见过?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2001年南老四被暗了一手,跑路的时候在H市HS大学门口见她的小情人时被公安逮个现行。”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蔡博那小眼睛比平时大了两倍。
“哎……你该知道01年我在H市上大学。四哥没怪我,他说我还小,公安连哄带恐吓的谁都架不住。”我忧郁的拿起了蔡博的一支烟。“你以为我为什么不结婚也不谈恋爱?”
“还有你说我能跟别人就不能跟你,那你认为呢?要不你问问四哥吧?”
蔡博已经被吓愣了,他一定在庆幸自己没对黑社会老混子的女人下成手,也一定在后怕他刚才的举动……
他哆嗦着发动了车说:“卓青!我想起来了,今天我要回我老爸那,刚才喝多了差点忘了,等会我把你送到南海岸你自己玩吧,啊!不!等会我把你送到你公司,你自己开车去吧。我早点回去,老人等久了又要唠叨。”
“小博,晚点回去,要不今晚上我请你嗨一针!”
“不 !不啦!改天!我……阿嚏,我有点感冒,嗨不成了”
三十分钟以后蔡博的车停在我车子边上。
“小博,今晚我们都喝多了”我告诉他可以当没发生过什么。前提他要乖点。“明天,我想约你吃个饭谈谈齐敏的事”
“不用你费心,我知道她是个好女孩,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我知道怎么做的。”
“那就好,我去嗨了!记住!卓子不玩摇头丸的,也不玩床上的游戏。”砰的一声我关了他的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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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的一个傍晚……
“妈妈,妈妈,今天我们演什么?”
“昨天晚上给你讲的故事记住了没?”
“记住了,今天我是小兔子,你是大兔子,现在你生病了,快躺下。”
床上躺了一个胖大姐,额头上盖着一块小手绢。胖大姐闭着眼睛,痛苦的呻吟着。
“妈妈!你怎么不动了?”
“你应该表现的更焦急一点,害怕一点,要有感情,不要象背书一样知道吗?”胖大姐把小手绢拿下来说了一句后继续盖额头上做痛苦状。
“妈妈!妈妈啊!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妈妈你说话啊,你看看我啊……”
“好多了,有感情就对了,还有表情,要丰富一点。”胖大姐说完继续痛苦的呻吟。
“妈妈啊!都怪我不好,我没用!妈妈一定是累倒了。呜呜……我长大了,从今天开始我要照顾你,我要出去找吃的给你。呜……妈妈你千万不能死啊!呜……哇!”
胖大姐急忙从床上坐起来,把额头上的小手绢拿下来擦擦一个四岁大的小女孩的眼泪。“这孩子,还真哭起来,瞧那没出息样,呵呵!还演的真象!可惜你就是长的不够漂亮,要不学都别上,演戏去吧。”
时光如梭,转眼二十二载……胖大姐变成了胖大嫂,那个小女孩的演技——嘿嘿有增无减!
在这里我要感谢CCTV MTV感谢我的胖大嫂从小对我的栽培……我几乎有好几次要笑场了,看着蔡博那个脸都变绿了的样子——就这胆识这智商还想跟你卓子姑奶奶玩呢。
看来蔡博这厮永远不敢打我的主意了——除了不想要命的谁敢去强JIAN四哥的女人啊!
回家以后我边洗澡边为自己的机灵喝彩,卓子小妮子还真是个表演的天才,那提起四哥被抓时忧郁和内疚的样子,还忍了又忍在抽烟的时候没咳嗽出来,最后把眼泪给憋出来了,更加增添了剧本的真实性。
好久没见到子枫了,不知道儿子长胖了没长高了没,会不会叫人了,上次去的时候叫了我一声:MA……乐得我抱着他啃了又啃!
出来就给子枫打了个电话:“喂!聂子枫,还没睡呢,那就好,我儿子呢,没睡让他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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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早睡了,你个疯子怎么大半夜的那么兴奋”子枫说话的声音象作贼,估计儿子就睡边上呢。
“嘿嘿!没事穷乐呗!”智斗蔡博带给我按捺不住的兴奋已经透过电话传到了那一头。
“滚蛋!没事你才不舍得打电话给我!”十年了,子枫一点没变。
“我就是想你了——你说话方便不?”
“恩!他打牌去了,就我一个人哄儿子睡觉。”子枫还是压低了声音。
“今儿……今儿晚上……提到……那个谁了”
“卓子你他妈有毛病吧,你旁边有男人吧?”子枫被我搞的不耐烦,依我俩的关系我说话很少这么“秀逗”。
“你滚蛋!有男人我还想的到你??”我在电话这头直翻白眼。
“那你有话就说呀!磨磨几几的干啥,你今晚提到谁了?”子枫的脾气一点没因为有了孩子有任何改变。
真可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十年前我为子枫,在Y市第一重点中学光荣的得到了此校建校以来第一个“开除团籍留团查看,开除学籍留校查看”的女子单人奖——正式的结束了卓青同学优秀的校园史。
我永远忘不了我站在学校“教导处”的墙角里。教导主任说了句:你知道不知道你打的是**局局长的公子,陈局长已经找了三个派出所找我们学校要人了。要不看你是个女娃,我们早把你交出去了。
我心里想:我管他谁是局长儿子谁是市长儿子,对不起子枫的人就该打!
这时校长从门外走进来看了看我“画押”的检讨,眉头紧蹙一脸反感。突然他看到我在检讨后面的签名,紧蹙的面容炸裂成极度的惊奇,紧接着抬头看了一眼,又马上走进上下看着我。年少轻狂的我抬起头来让他看个够,腿还一抖一抖的,一副今天落你手里我认了,要杀要剐随你便的样子。
“你就是郑校长的姑娘吧?呵呵!有本事啊你!”校长打量完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胖大嫂作为同僚,第一次跟第一重点中学的校长分坐在办公桌的对立面。我永远忘不了混蛋校长在这种情况下阴阳怪气的说的那句狗屁话——虎父无犬子啊!胖大嫂强忍着愤怒和眼泪抹了一把脸对校长说:我没想到我教育出那么多人,我教育不好自己的女儿——我感到耻辱”为了这句话16岁的我发誓我这辈子从现在开始让胖大嫂只会以我为荣。
第二天子枫跟我说:卓子我们离开这个城市吧!我告诉她:我不会走的,我要考大学,我要让我妈在他妈混蛋校长面前要回这个面子。
“卓子,我呆不下去了,你对我的情义我他妈一辈子记得,这辈子别让我发达了,否则你他妈想穷都难。”
子枫说完拿出一张信纸,又从身上拿出一把小刀,扑哧一下扎进中指,用血在上面写了一行字——誓与卓青同生共死!然后郑重其事的递给我。
年少的冲动让我二话没说,抢过那把小刀扑哧扎进中指,在旁边写下——誓于聂子枫共存共亡。
一个星期后子枫退学,两年后我以让混蛋校长跌破眼睛的分数考上一所一类大学。我们走上了两条完全不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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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 象朵永远不凋零的花
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 看世事无常 看沧桑变化
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 是永远都难忘的啊
所以真心的痴心的话 仍在我心中 虽然已没有它
走吧走吧 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 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走吧走吧 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也曾伤心流泪 也曾黯然心碎 这是爱的代价…………
如果你问我是否后悔年少时的冲动和轻狂,我想我的回答是——不后悔!和子枫谈恋爱又甩了她还当她面在班上和一个转学来的女生亲吻搂抱,害得子枫一口喝了一瓶五粮液,酒精中毒被送进医院。我在医院看着昏迷不醒的子枫,二话不说跑回学校让那小子的脑袋开了花。
现在想起来别有一翻滋味在心头,谁能想到商场上那个冷静理性的卓青10年前还有这么热血的片段上演。恐怕这是我这辈子唯一做过的血腥的事吧,平时一只毛毛虫都能让我大叫大哭。也许人生的很多经历都是财富,至少我拥有了子枫这个一辈子的好哥们——虽然我们都是女人,但我想我和子枫的情意绝对不仅仅用姐妹来概括。
而且这样的经历让我在16岁的时候就立志让我的母亲以我为豪——人生是被自己定义出来的。
如果让我重新活过一百次我仍然会作那样的选择。
混蛋校长后来跟胖大嫂碰面,居然说我“开窍太晚”,说要不是到了后期才开始懂事开始好好学习,以我的聪明一定是清华北大莫属。
胖大嫂后来把这话带给我,我心想我他妈的四岁开始做应用题五岁解方程,8岁小学毕业的试券全部八十分以上,带着开除学籍的恶名还能在重点中学早恋,你说我开窍太晚?简直是一派胡言。
后来想想我也不是去清华北大的料。我拿硫酸泼狗熊去还是戳猫眼去啊……当然这是题外话。
十年后我和子枫坐在饭桌上,我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子枫,子枫展开看见了已经变成铁锈红的两行字——誓与卓青同生共死,誓与聂子枫共存共亡。
我笑着说:子枫我当时还真他妈没心眼,我回去数了下,你写卓青十六笔,我傻了吧唧的多写了个聂多了好多划。
子枫大笑过后,不顾我的劝,带着生了孩子三个月的身子跟我豪饮白酒。
我上了大学几乎和子枫失去联络,毕竟我们走的太远了。她十六岁退学后听说帮家里打理生意。
我上大学的一天回寝室姐妹说:卓青你老乡来找你。我说哪个老乡,长什么样,男的女的。她们告诉我:特别时髦的一个女的,比你瘦比你矮。她给你留了张纸条。
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拿起纸条看了一眼——卓子,我来找你你不在,哈哈没想到吧!你他妈如果今晚不是夜不归宿我应该还在H市,打电话给我138*******
“啊————”我高于一百分贝持续5秒以上的叫声吓了姐妹一大跳。
见到子枫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象个土老冒——虽然我已经是大学校园里比较时髦的啦。面前站着个化着精致的妆,穿着紧身衣紧身裤,曼妙身材一览无遗的女郎,引得大学校园的懵懂男差点围观。
“聂子枫!你没死??”我跑过去拥抱她。
“卓子,我们要同生共死,你不死我怎么死?”听了这句话我知道子枫没变。
我一直没注意到旁边笑呵呵的看着我们俩疯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卓子,这是我男朋友,我们一起过来的。你……以后就叫他四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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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枫,我今天提到……提到四哥了……嘿嘿”我不知道听这个名字子枫会有什么反应。
我们三个人在大学附近找了一家清净的饭店,我和子枫不停的笑啊喝啊,那个叫四哥的跟我们讲了好多有趣的事,是我一辈子都没想到更没听到过的,以我们二十岁的懵懂和萌动,我已经知道了子枫为什么会被他吸引,换了我也许也会……
他们在H市住了一段时间,我们几乎每天都要碰面,我们一起听四哥的笑话听四哥的经历,如果换到现在我会对这样的人敬而远之,可是年轻的我和子枫当时都是看蛊惑仔长大的一代。
四哥是一个豪爽义气热血的东北男人,极度聪明极度幽默,我和子枫的骨子里流着不安分的血液。我们听他用赵本山式的幽默讲那些刀光剑影的事让我们沸腾,听到在“号子”用猴子望月整人让我们哈哈大笑。
我想当时的二十岁的子枫是真的爱着四哥,我也无语的支持着子枫爱着这个比我们大十几岁的男人——只是我当时在想为什么他们几乎每天都换一个酒店住。
直到有一天我和子枫逛完街无意闯进他们在宾馆的房间,我们看见四哥和另一个男人坐在床上,那个男人拿着一支针管撸起袖子。
我还在想他是不是生病了懒得去医院,就看见子枫疯了一样的冲过去,在四哥的身上拼命的翻他的衣服裤子又拼命的翻床,然后歇斯底里的大叫:你他妈不是答应我不扎了吗?
“子枫我没扎!真的!”四哥说。
“老四没扎,我一个人扎呢,子枫你别上火……”拿着针管的男人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我不信!我不信!你说再扎一次剁掉一个指头……”子枫拿起一把刚刚切完水果的弹簧刀啪的扔在四哥面前“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
“我要扎了不用你动手,但是我没扎,子枫!我南老四他妈不是个好人,但我要连你都骗我就剁了一只手。”我第一次看见这个东北汉子急眼。我还来不及反应他们在说些什么。
子枫慢慢冷静了下来,只是转身对着窗外不说话。四哥点了根烟从后面轻轻抱着她。这时我才有空去看那个拿针管的男人在干什么。
我看见他把针头扎进了手臂弯的位置,闭着眼睛轻轻的往里推着,奇怪的是推了一半他开始往外抽,瞬间针管里红色的血液浸入,在红色血液的映衬下我看见了白色的小粉末在针管里旋转,他接着再推进针管,又推了一半再次往外抽,红色的血液随着他的推进抽出变成了橙红色,粉红色,淡粉色……突然我感到一阵恶心,急忙往门外跑,在门口哇的一下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