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谷之行(92)

生命过客。陆唤舟的决定，让王琰好几天都没法儿把这个词儿从她脑子里赶出去。然而，他不过是个引子，引得她不停地去想阿杰。她曾经以为阿杰已经成为她的过去，可是，和郑东城去了一趟赌城，回来那夜却意外地发现，阿杰重新实实在在地走回了她的生活。可笑的是，这一次，她恐怕自己情愿让他再次成为一个过客。发现怀孕之后好长时间，王琰都没再先找阿杰说话。仔细算算，从阿杰过完节回国，她一共没跟他通过几个小时的电话。起先恐怕是阿杰忙得理不到她，现在却基本上是她躲着阿杰。尽管她去赌城那次并没有对不起阿杰，因为她早以为他们已经彻底分了手，可是，现在的事实上，她还是背叛了他。怀着别人的孩子，瞒着他，她怎么可以说服自己跟他继续恋爱?她决定放他走，只是她心里好痛，就这么被动地等着，希望她的逃避可以让他淡忘了她。后来阿杰终于跟她说，他换了个更开心的工作，她也就心不在焉地应了，没问他任何问题。阿杰好像说他离开公司，关小东不太高兴，她也没当回事听了。关小东太重感情，好些时候心事重些，她想，过一阵就好了。之后，她给关小东发了个邮件，问了好，说了些“别为了公司太累了”之类的话。关小东回信说他挺好，叫她别担心，又问她怀孕如何，最后还是叮嘱她照顾好自己。尽管最近王琰的生活乱得一塌糊涂，公司里倒相对平静些，很有大公司优哉游哉的意思。肖有德也好像真地应付了那张“交通罚单”，警察走了，也再没什么异常。转眼他们就安安稳稳地到了春节。春节是星期四，之后那个周末去郑东城家的party，王琰早就答应过的。作为朋友，出于好奇，她一直期望着去看看他的家。可那是在她发现他们之间还有孩子这个交集之前。查超声波之前，她以为阿杰是孩子的爸爸，那时她决定延迟告诉阿杰，等到他想做爸爸的时候。现在，郑东城虽然是孩子爸爸，她只怕她永远也不会把真相告诉郑东城。这些决定，对孩子爸爸是否公平，甚至对孩子是否公平，她都完全没有把握。但她目前可以接受的，只有这样。之前王琰犹豫了很久，还应不应该再见郑东城的面。他到底不是她的普通朋友了，他是她的孩子的爸爸。她最后决定还是去一趟。她想去看看他的家，也许有朝一日，她临终的时候，她会讲给他们的孩子听。不巧星期六她去运动房，不小心让哑铃伤了大拇脚趾头，青紫难看不说，走路都只能用脚跟儿着地。她想想踩油门踩刹车也够呛，打的也就罢了，可这么一簸一晃地走路，可怎么去见人啊? 全当这是个预兆吧，算了，不去了。她回家先冲了个澡，就掏出手机给郑东城打了个电话。郑东城却坚持说王琰肯定需要出去玩玩，非问她在哪儿住，说他正在车上，转了路就来接她。弄得王琰蛮感激他的，慌忙吹干了头发，收拾一下等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