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高窟 1/17/2007
(常书鸿油画:http://www.dha.ac.cn/shidaifengcai/zsl/cshzj.htm)
大泉河
九层塔
石窟壁
藏经阁
道士塔
莫高窟是我完全不懂的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其实更适合画画而不是拍照,譬如大泉河和九层塔的感觉,在照片里面就完全没有,可是在常飞鸿的画里,非常的到位,虽然对于画,我也是一窍不通。这里应当是美术学院的学生们的一个圣地。张大千就曾经石窟里临摹过,还给石窟做了最早的编号,编的挺乱,抠开了不少壁画去看里面被覆盖的前朝那一层画,我心想,靠。
对我而言,莫高窟完全不是一个旅游的地方,我们去了,在栏杆外拍几张到此一游的证明照,参观若干尚能开放的石窟,感慨一番唐代的恢宏气魄和宋人的不济清代的惨不忍睹,其实和余秋雨一样,连莫高窟的尾巴尖儿都还没够着。莫高窟这个地方,更象是个潜心做学问的地方,尤其是冬天。我很庆幸是在冬天去拜访,虽然不懂,至少可以和敦煌一同寂寞。
去过了敦煌,才知道余秋雨的讨厌。
我喜爱描绘事物的总体结构,但是渐渐地不大受得了宏大的叙事,这是个渐变得过程。现在我仍然忍不住也会激动得热血沸腾,就像我看春节晚会听到难忘今宵总要鼻子一酸,可是每每过后我都有一种被欺骗之后的疲惫。要忽悠,我也希望是我忽悠别人而不是被人忽悠。
我从敦煌回到了家,翻出文化苦旅对照了一下,发现印象里余秋雨老师大气磅礴胸怀千古的散文,其实 TMD 什么也没说,更不要说其“苦旅”姿态的无以复加的做作。我居然被丫“传播”了一次“文化”,真是太伤自尊了。
归来记终于写完了,或者说,写不下去了。可能是因为写字这件事儿和算卦有点相似,隔几天不练,完全找不到感觉,庸手到了极点。我导师指导我做论文的时候曾经说过,you can never finish it, you just stop at certain moment. 我想,就这儿停下来吧。虽然初衷是想写写在家的生活,但是煽情会让我很尴尬,所以,就这儿吧。说俩小事儿收尾:
乱七八糟地写的时候,我脑子里会不断地想起一首诗,题目作者都不记得了:
客舍并州已十霜,
归心日夜思咸阳。
无端更渡桑乾水,
却望并州是故乡。
这是我对家的感觉。我相信我对这首诗的理解一定是误读,就象有人看到我用这首诗来试图描述我对家的感受会误读了我一样。我坚持认为,家,包括我心中有着明确所指的那个地方,其实只是一个隐喻,而所谓的“并州”,是关于这个隐喻的最好的一个注解。
回到美国,我给我的学生们看两张照片,一张是美国西部, Utah 和 Arizona 交界处的 Monument Valley ,另一张是去敦煌的路上,透过车窗照的照片。两张照片非常相似。一群美国鬼子,没有一个人认得出美国的西部,但是另一张照片,有一个学生竟然喊出了“ Dun Huang ”的字眼,尽管他根本没有去过那个地方,更不要说那一条路了。这TMD是一种什么样的鬼使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