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记(记张伯驹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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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超逸书法见工

张伯驹从小就接受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7岁入私塾,开蒙的便是中国古典传统经书,他看的书多得难以胜数,一部《古文观止》可以倒背如流。三千多卷的《二十四史》,20多岁时便已读完了两遍。354卷的《资治通鉴》他可以从头讲到尾,如数家珍。唐诗宋词,脱口而出的,便有一两千首。扎实的文学功底,造就了他多才多艺的文化底蕴。由于他天资超逸,而又翕然尘外,便利用一切闲暇时间,写下了大量古体诗词和音韵、戏曲论著。著有《丛碧词》、《春游词》、《秦游词》、《雾中词》、《无名词》、《续断词》和《氍毹纪梦诗》、《氍毹纪梦诗注》、《洪宪纪事诗注》及《乱弹音韵辑要》、《丛碧书画录》、《素月楼联语》等著作。张伯驹是个视勋名如糟粕,看势利如尘埃的超凡之士,所作之词,按周汝昌先生的话说,“则李后主、晏小山、柳三变、秦少游,以及清代之成容若,庶乎近之(《张伯驹先生词集序》)”,多写人生感受、自然之景,感情细腻,自然超逸。长调则哀感顽艳,婉丽凄清。小令则格高韵远,极尽缠绵秀隽之致。用自然之眼观物,用自然之舌言情,真真切切,为现代词家之楷模。如《如梦令》寂寞黄昏庭院,软语花荫立遍。湿透凤头鞋,玉露寒侵苔藓。休管、休管,明日天涯人远。这种凄感情词,贯穿他的词作始终,是他有感于人生的巨大变化而发自心肺的真音。这正如他在《雾中词》自序中写的那样,“杜工部诗云老年花似雾中看。余则以为人生万事无不在雾中,故不止花也。余之一生所见山川壮丽,人物风流,骏马名花,法书宝绘,如烟云过眼,回头视之果何在哉。张伯驹又说:“情来兴至,更复为词”,因而他对人间的真情是非常珍重和爱惜的。特别是对自己钟情和景仰的人,更是情之所至,金石为开。他惊闻陈毅元帅病逝,万分悲痛,撰写诗词以志悼念,诗云:痛我长城坏,寒天落大星。

遗言犹感激,老泪忽纵横。

日暗旌旗色,江沉鼓角声。

东南余壁垒,忍过亚夫营。

还撰写了一副挽联追忆陈毅元帅。联云:“仗剑以云,作干城,忠心不易,军声在淮海,遗爱在江南,万庶尽衔哀,回望大好河山,永离赤县;挥戈挽日,接尊俎,豪气犹在,无愧于平生,有功于天下,九泉应含笑,伫看重新世界,遍树红旗。挽联用张伯驹特有的鸟羽体书法书写,写得飘逸、洒脱、袅娜多姿、饶有画意,这副从内容到书写都有特色的挽联挂在陈毅元帅的灵堂前,引来众多人的驻足观看,当时抱病参加追悼会的毛泽东主席在挽联前停了好长一段时间,仔细吟咏,观摩着飘逸的书法艺术,然后,悄声地对身边的张茜说:“挽联写得好,书法也很好。备加赞叹后,他又询问张伯驹同陈毅的关系,张茜回答毛主席说,他们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并告诉毛主席说:张伯驹晚年遭遇凄凉惨苦,现在刚刚从东北长春回来,还没有工作和户口。毛主席听到情况后,立即嘱托周恩来总理安排一下。不久,张伯驹就被正式调回北京,安排到中央文史馆做研究员工作。粉碎四人帮,张伯驹虽已年迈,但他仍精神矍铄,以忘我的精神工作着,他著书立说,筹划并组建韵文学会,举办各种书画展览,全力从事台湾回归祖国等公益事业,直到去世前夕,仍不忘祖国的统一,高尚的爱国热情,感人至深,催人奋进,使人铭记在胸,永不忘却。19822月的一天,张伯驹病重住院,国画大师张大千的孙子张晓鹰赴美之前,受爷爷嘱托专程来医院看望张伯驹,张伯驹挺着病躯,口述一首七律《寄怀张大千》和一首《鹧鸪天》词,托张晓鹰转赠给挚友张大千,七律诗云:别后瞬经四十年,沧波急注填桑田。画图常看江山好,风物空过岁月圆。一病方知思万事,余情未可了前缘。还期早息阋墙梦,莫负人生大自然。诗中以赤子之情,表达了对祖国的一片忠情,盼望祖国和平统一的愿望溢满诗表。张伯驹这次住院不久,终因年事已高,1982226日在北京逝世,享年8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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