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爱美国， 爱不爱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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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住在美国已经有数年了， 虽然经常也发些牢骚， 偶尔也和我老美劳工较汁一下， 我始终不知道我爱不爱美国。 也许爱这个字要经历时间的考验才能自然而然地流露出， 而显然我在美国的修炼还不够。 既然如此， 我人生的前二十五年是在中国度过的， 那我想必应该知道爱不爱土生土长的中国吧？不对，我还是无法理清。

想起中国， 那儿留给我更多的是对青春往事的眷恋，以及对那一段无法倒流的时光的伤感。 对中国的情感是一种缠绵的追忆，是一种无法释解的离乡情怀。 可那是对中国的爱吗？

说起美国， 这过去五六年的时间何尚不是在陌生国度不停挣扎不断探索的漫漫心路， 那从起初孤独失落的凄寒心境到现在想当然的扎实甚至单调的舒服心情，是我最终开始把美国当作家并日久生起情了吗？

最近在等申请美国公民的结果， 有时不由自主想像宣誓对美国效忠时的情景，觉得颇于心不忍，觉得那是对中国的背叛，对自己根生蒂长的土地的心灵离弃。 这种犹豫矛盾的心情是证明我仍然在深爱中国吗？

但是我有申请美国公民的充分理由， 一是我爱那本在世界畅通无阻的蓝色小本本； 二是我觉得美国政府好像比中国政府会更多关心其公民一点， 一有小灾大难就会启动直升飞机去拯救， 成为其公民应该是多有些保障依靠； 三是我喜欢美国的蓝天屋后的花园以及那带给我的平和心境； 四是我爱我那个在美国发育成长的家以及与其一起滋长的美好回忆。 那我是已经在公然地爱美国了吗， 抑或那只是非常自私狭隘的小算盘而已？

作为移民， 我们无法避免对这两个国家的比较和选择。 也许我们不爱中国， 因为我们选择了离开；也许我们爱美国， 因为我们决定留下； 也许我们不爱美国更爱中国， 因此我们决定回家； 也许我们不知道我们是爱中国还是爱美国，并对此也无所谓之， 我们只是沿着人生的道路随波逐流，随地生根发芽； 我们在每一个经过的地方积累对人生的体验，让每一个停留过的地方成为我们的家，并在每一个脚步踏过的地方留下我们的爱。

于是这就没有必要去回答我们究竟是爱美国还是爱中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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