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我和老公是在国内过的。要问中国之行感觉怎么样,听我慢慢道来。
飞机带着我们从多伦多直达北京,我们再坐飞机从北京飞大连。在北京飞大连的飞机上,老公身旁的一位男士一个劲地在咳嗽。我直担心加拿大晴朗的天空干净地空气让我们对病毒的抵抗力下降了许多,所以我暗示老公用报纸挡挡阵阵散播来的带着病菌的唾液与空气,而我则拿了包包里那一小瓶尤加利精油一顿狂嗅。下了飞机,在加拿大很少感冒发热的老公开始咳嗽并伴随头痛眼睛痛,几天后到了婆婆家终于坚持不住到了医院打了两瓶吊瓶。本以为我的那瓶尤加利精油能帮我抵挡一些病毒,咳!不是我军无能,而是敌军太猛烈,结果也是到医院打了两瓶吊瓶才渐渐好了起来。我们的病虽然好了,但又把病菌传给婆婆家里的其他人。看看这个年过的,虽然是好吃好喝,但一家人都在那里生病。不过,这点“小病”根本比不上我们返程时所经历的“生死劫”。
我们原定的返程机票是3月5日下午2点多从北京飞多伦多。为了防止5日上午的天气不好,我们就订了3月4日(正月十五)下午大连飞北京的机票。北方人有离家出门要吃饺子的习俗,3月4日那天,一家人在饭店里吃了顿饺子,算是一家人一起吃顿正月十五的团圆饭。从饭店出来,突然发现外面刮起了大风,一丝担忧袭上心头,这风会不会影响航班啊。马上回家打电话一问,果然,大风已达7、8级,大连机场的全部航班全部停运。父母临时决定让我们去火车站试试,看看能不能买到大连到北京的火车票,刮大风虽然会影响飞机但应该不会影响火车。我们马上打车直奔火车站,竟然还买到了当晚大连到北京的特快卧铺。之后我们又打车去飞机场退了飞机票,看到机场内那些因为飞机停飞而在那里愁云惨雾的人们,心中还暗暗得意我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所做的“英明”决定。
正月十五的团圆饭从中午又吃到了晚上,外面大风夹着鞭炮声,大连人在这时候还不忘放鞭放炮地庆祝正月十五。晚餐的主食还是饺子,老妈还开玩笑说,”人不留天留,我们是留不住你们了,现在是老天爷在留你们“。吃完饭,一家四口拿着我们两件大行李包出了门。
外面的风比下午的时候猛烈了许多,我们出门的时候,突然还下起了冰雹,狂风夹着冰雹,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更让人睁不开眼睛。平日里四处可见的出租车,现在一辆也不见了,就算是出租车,里面也坐满了人,任凭我们如何在狂风中大喊,谁也不停下来。
(请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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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是打不到了,离火车发车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我们一家四口又临时决定坐公共汽车,在等车的时候,一阵狂风吹过,把六十多岁的老妈吹了个大跟头,好在我和老公在旁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老妈,否则这老胳膊老腿的给摔坏了可怎么办啊?公共汽车如老牛般地驶过来,终于上了车,就听见司机在说下午他看到的”惨状“:凡是稍轻些的小轿车,全被吹得横在路上,连公共汽车也没能幸免。
现在我们唯一庆幸的是还能坐上公共汽车。我们在离火车站最近的那一站下了车,外面还是狂风加冰雹,虽然这一站离火车站也就二三百米的距离,但我们还是试图想打辆车,结果所有的出租全都不停,而火车站前的地下通道又全部关闭,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用两辆小推车拉着行李顶着狂风互相搀扶着向火车站前进。走着走着,突然风力加强,估计已达到了十一二级,眼见着前面两个一老一少刷的一下被风吹得摔在了马路边,眼见着众人抱着一棵小树随时都有被吹走的危险,眼见着我们一家四口已经互相搀扶不住不知要被吹向哪里,就在离火车站还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我们既到不了抱小树的地方又到不了什么地方避避,唯一的选择就是全部趴在了地上,一家人已经被吹得散开了,我死死地抱住了老妈,老爸在不远的地方却能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脚,老公又抓住了老爸,身上背着的那个笔记本电脑让他有了一定的重力所以没吹得离我太远,就这样我们一家四口被狂风死死地”钉“在的地上达五分钟。这是怎么的五分钟啊,狂风有随时把我们吹得无影无踪的可能,头顶上还有被狂风吹得乱飞的瓦块广告牌铁皮玻璃砖头随时会砸在我们的头上的可能,那一刻我唯一想到的就是如果老天非要我们这样死去的话,求求老天让我们死在一起。
庆幸的是,五分钟后风小了些,我们终于能够顺着风势连跑带吹地一鼓作气地冲进了火车站。当我们最终站在了候车室的人群当中的时候,看着老爸头上大颗颗的汗、老妈脸上被冰雹刺红的脸,想起他们拼着老命护着我们和行李,我搂着他们哇哇大哭起来,那五分钟的生离死别让我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天底下最无私的父母情。
虽然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准时赶到了火车站,但火车未能准时发车,我们唯一能得到的消息就是火车会晚点,到底晚到什么时候不得而知。火车站问讯处前挤满了人,面对一问三不知的火车站人员,所有的人都失望之极。过了一个小时,零星传来的一个消息,说是从北京到大连的火车还呆在熊岳呢,这个消息还是坐在这火车上的一位乘客发短信给来接站的朋友的。我们算了一下时间,如果半夜12点前未能走成的话,那就彻底赶不上北京飞多伦多的飞机了。这时,我们又从问讯处得知火车大约会在凌晨一点到两点左右到达,之所以晚点是因为山海关的大雪让火车也寸步难行。到了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我们最终放弃了坐火车到北京的打算,唯一的选择改签回加拿大的机票。
外面的风较我们来时已经小了些,我们花了比平时多了好几倍的打车费终于又回到了家里。第二天,从广播中得知,大连正历经着百年未遇的大风暴,大连的海陆空交通全部停运,城区大面积停水停电停气,中小学停课,大连“瘫痪”了。事后,我们了解到,我们从家里到火车站那段时间,是此次风暴的最高峰,我们一家四口能够大难不死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历经生死劫的时候没能拍什么照片,上面和下面的照片和视频都是我在网上搜到的,感谢上传这些照片的人们,如果无意中侵犯了版权,请大家谅解。我只想让大家和我一起感受感受那恐怖的时刻。
请见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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