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说的是,我在伦敦大学读预科的时候,可以说那一届有很多同学来自各国得很优秀的同学,现在好像有很多只是一些专科毕业的各国同学。比如说有在英国读了高中,本科药剂学毕业的香港同学,只因她要转专业,所以选了预科。也有一个叫yuko的女生,在日本高中教了好几年书后随男友来到这里,她看上去真的只有22岁,比实际年龄小6岁。现在想写的是仁同学, 来自日本。昨天突然想起来几年前的事情,现在想写下来。
对他第一印象就是朴素和平和,当时只看他的表情气质,我猜他不是中国人,然后看到他穿的衣服和讲话的神态,我猜到他是日本人。大约33岁吧,有时候人的着装并不能显示出年龄,只有说话的表情神态等可以泄漏出年龄。他很谦虚,很谦虚。我很多年以前是日语系毕业的,所以对日本人的内外之分很了解。有些谦虚其实是虚伪,只是为了和你划出界限,保持距离。但是仁是真的很谦虚和友好,怎么说呢,这是一种可能人生经历所带来的淡薄吧。他手上也没有带戒指,我猜他也是单身。
刚开始课程的时候,班级同学总是满多的,虽然我口语蛮好,雅思8分,但是很显然,我读不来书,在伦敦。我总是质疑老师只教理论的东西,从来不教实际的东西,当时还借着自己年少气盛在班级里和老师争论,现在觉得很好笑。我没有想通这点, 直接导致我学不进东西。很多单词很难懂,很书面化。要小组讨论的时候,大家都知道我口语很好,但是事实上,你不懂上课内容,根本什么都说不了,这时候,只要是仁同学在,事情就好办了。他说英语很慢,但是他词汇量惊人,并且他很好得明白所有的理论。这使他要么不发言,一发言, 句句到点子上,句子虽短,但很到位。我开始佩服他。有时纵使我说20句,也不抵他一句话有用。
伦敦冬天很长,但是并不寂寞,学校附近一区的大街上即使夜晚也同样熙熙攘攘的。那个冬天,我一直搞不清楚什么是爱,一直在等待珍爱的降临,所以我很安静。圣诞要来的时候,大家人心涣散,出去玩得玩,旅游的旅游,耍得耍,都没有什么人来上课了,唯一坚持去上课的只有两个人,我和Hitoshi. 但是我不预习也不复习,Hitoshi却每次复习的准备很多纸张笔记来,他知道的单词太多了,而且他明白所有他们所有延伸的意义。下课的时候,我们聊起来,她告诉我,他在东京做律师10多年了,想再读一个律师学位回去。他说话时那种淡然和友好,我至今记忆犹新。有时我也和他用日语说话,就是想感受一下日本人在伦敦的味道。
后来俺说,你怎么还要读预科呢?不能直接申请吗?答曰我雅思一定要考7。5才能被录取,现在只有7分。我说,naruhodo!!!!然后他问我,你有什么旅行计划吗?我说大概回上海,他说,很抱歉啊,后面几次课我不能来了,我要和我的妻去纽约玩。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他有太太啦!!时间过得很快,第三学期时,由于我们没有公共课一块上了,渐渐失去机会和他聊天了,只记得一次他到我们班级里给我们很多从日本带来的小吃,他爸爸妈妈寄的。
再后来,大家都忙着申请学校了,天天见不到什么面,直到有一天碰到另一个日本女孩子优子告诉我,你知道吗??Hitoshi雅思考到了8分!!他要去他梦想的大学读法律系啦!!从此,我就再没有见过他了,现在也记不起来,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何时了,只记得的是,窗外雪花飘飘的夜晚,温暖的教室内,Hitoshi认真学习作笔记,以及详细解答我的问题的情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