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1日,一年一度的Elimira枫糖节,这个枫糖节号称是世界上最大的枫糖节,不过联想一下,这世界上也没多少地方产枫糖的,为这个而热热闹闹过节的,就更是屈指可数,所以这个世界最大,也没啥特殊的意义。
不过,佑妈很喜欢那里的枫糖饼,所以每年这个热闹都要凑一凑。
去年天公不作美,下着蒙蒙细雨,饶是如此,还是去凑热闹了,今年呢,从一周之前佑妈就开始忧心忡忡地看着天气预报了。
周六一早,老天爷半阴不阳,佑妈大手一挥:去。佑佑顿时高兴得满屋乱窜:出去、出去、出去玩,佑佑喜欢出去玩……赶紧把自己的鞋子外出的衣服一一拽了出来,然后是奶奶的、妈妈的、爸爸的……
由于今年没下雨,车行一个多小时,接近小镇,看到路边已经不少穿着十九世纪末欧洲服饰的人,站在一辆辆卸了马匹的马车前,摆起小摊,上面琳琅满目地放置着各种枫糖制品:没错,这些都是最新鲜的枫糖酿成,可惜佑妈不会做点心,买了也是浪费,而空口吃枫糖,则未免太甜腻了,所以只好遗憾地摇了摇头,继续驱车前行。
这时已开始堵车,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就这架势一看,就知道今年肯定比去年人多许多,好容易蜗爬到小镇,找到停车位,坐上迎客的拖拉机,可把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给兴奋得,时不时指着前前后后开过的拖拉机大喊:拖拉机来啦、拖拉机走了、hello拖拉机、byebye拖拉机……还要指指点点地和别的拖拉机里的人招招手。
进了小镇,那个人多啊,哇——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这个小镇的大街,平常周六的早上,那些店铺前大概是门可罗雀,可是今日,满满的人塞得小镇寸步难行。远远闻到枫糖的香味和烟熏火燎的各种肉香,不由得人食指大动,想起去年啃的那个大火鸡腿,饶有兴趣地向那家摊子前挤去,可还没凑近,已经目瞪口呆——就那队伍,足够我排一小时的,算算时间有限只得作罢,杀奔枫糖饼而去。
排队、排队、100米长的人龙,半个多小时的等候,终于巴巴地交了钱,领到三份香喷喷的枫糖饼,这枫糖饼摊得松软酥嫩,闻着诱人,吃着香甜,如果说什么美中不足,那是作为浇头的枫糖未免太甜了点,即使配着红茶依然感觉嗓子里腻腻的。
没敢给佑佑蘸枫糖,可只是那饼,已吃的小丫头没花眼笑,嘻嘻哈哈,吃了还要吃了还要,一个人干掉了大半块。
吃完枫糖,出门便是小小农场——农场么,自然是气味熏天的,刚刚吃完香喷喷甜丝丝的饼,立马走进去,佑妈只觉得胸口一阵难受,再看佑佑奶奶早就皱着眉头说:还不如不进来,可是佑佑不然,佑佑一头冲进满是气味的稻草迷宫,转悠、转悠,转悠出来,有撒开小腿,跑过去——小羊、小鸡、小马、小猪、小牛……都很好玩唉,哪个最好看?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两条腿两只眼睛一双手……好像有点不太够用哦。
话说这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固然是洋相百出,惹人笑话,那宝二爷到了乡下,还不一样象个小傻瓜,这也好奇那也新鲜。如今这城里长大的孩子,谁见过真的小羊小鸡小马?难得见到,只怕比那些天天能见的小猫小狗还要可爱上几分。所以佑佑也要忍不住高兴得又蹦又跳,有说有笑,撒起了欢儿,爸爸妈妈和奶奶也只好忍着刺鼻的气味,打点起勉强不过的笑容,陪着她疯。
出得农场,坐上校车去参观制作枫糖,那里才是真正的田园风光,只见一片旷野之上,丛丛的树林,不算高耸参天,可也有好几十米,比别处树林不同的是,这里的每棵树下,都挂着两个小桶,插着小管儿,佑妈和佑佑奶奶好奇,走过去揭开桶盖,里面有些清清的水,就着管子沾了一点,尝尝,清清淡淡的甜——想来那琥珀般浓重的枫糖,必是经过无数的提炼而得吧。
走进提炼枫糖的地方,是一股浓浓的让人忍不住想把鼻子永远留在这里的香味,提炼枫糖的设备已经现代化,可是那熊熊燃烧的,还是古老的枫木,也许,就是这枫木,才能让枫糖更为香浓吧,只可惜参观的人太多,只得走马观花,匆匆来去。
其间还看了当地的土法炸玉米花,一口大锅架在熊熊燃烧的枫木棍上,倒入些油,撒上一把玉米粒,过不一会儿,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之声,一个个雪白饱满的玉米花象跳舞一般蹦上跳下……佑妈好奇,买了一大袋,尝一口,香浓温热,才一块钱,真是划算——一边佑佑早已大叫起来:要吃爆米花,塞给她一个,然后把包偷偷藏起来……可不是妈妈舍不得给你吃,实在是,妈妈想起电影院里那些老外就心惊胆战,一人一大桶爆米花,而身材也可以和爆米花桶相提并论。
下午回程,路过一家著名的德式薰蹄店,一向虚伪地号称吃素为主的佑妈,竟然一个人啃了一只大蹄膀(是蹄膀不是猪手哦),心满意足地拍着饱得能当鼓敲的肚子。
这等只讲口味缺乏营养的美食,佑佑自然是没得吃,不过佑佑也不耽误,她咿咿呀呀地为店里就餐的爷爷奶奶阿姨叔叔们跳舞唱歌,一会儿过去抱抱着个奶奶,一会儿过去拉拉那个爷爷,把所有人都哄得笑逐颜开,她自己更是高兴得小脸儿通红。
回程中,佑妈开车,借着后视镜,看一看,一车老小已睡得东倒西歪,佑佑嘴角,早已飞流直下……佑妈一笑,赶紧收束心神,加倍认真驾驶起来。
到家天却晴了,已是彩霞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