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画面
晚餐过后.两个小朋友去了三楼自己的房间.他在客厅看着电视.一如往常.习惯性的转着遥控器.我在洗碗.收拾桌子.论坛的事情.多多少少影响了我的情绪.心情有些沉重.
"我有话跟你说.我们可以谈谈吗?"是我.首先打破了惯例的沉默.空气中似乎有些紧张的气泡在升腾蔓延.
"那个.我们还是要个孩子吧."一开始.我的音调很柔和.顺手拨了一下额前的刘海.想掩饰掉内心的那丝忐忑.
"嗯.你先过来这边坐."他用一贯的斯文.温柔的对我说.同时用右手拍拍白色的沙发椅.左手顺势转低了电视的音量.
在不到十步的距离里.我看了他的脸.这一年的时间里.他明显消瘦了许多.新建厂房.企业转型.隔行如隔山的压力.让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Honey.听我说.我知道这些年来委屈你了.是我对不起你.孩子的事情.等我的工作告一个段落以后.再决定好吗?"
"你每次只知道拖延时间.每次都叫我等.我等了8年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就算我现在怀孕.并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工程下个月就结束了.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好不好?为什么要找借口敷衍我.这样对我公平吗?"我有些激动.因为每次听到的都是如出一辙的答案.让我有些恼火.声调跟着上扬了许多分贝.
"你明明知道.我的要求并不高.为什么不肯要孩子?结婚这么多年了.我的想法也很正常啊.你为什么一次再一次的欺骗我?"我变得有些哽咽.虽然努力想要压抑情绪失控.泪水还是不争气的在眼框里打转.
女人天生就是这种感情丰富和脆弱的动物.耍脾气好象是释放情绪的强项.眼泪是博取同情的杀伤武器.他说过害怕看到我流泪的样子.会让他无地自容.会让他内疚.会让他不敢正视我的眼眸.毕竟.这么多年以来.我安心.本份的处理着婆媳关系.亲子关系.公司的杂碎琐事和生活的衣食起居.尽了所有做一个贤妻良母的责任.除了工作以外.其他任何事情从来没有让他操心过.
我的心里很清楚.他不喜欢现在这种气氛.甚至有些不耐烦写在脸上.平时个性温顺文静的我.此时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对着他吼叫.8年来第一次的画面.情绪落差.让他有些傻眼和不知所措.
"......"
"......"
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
他递了一张纸巾给我.取下鼻梁的眼镜.似乎在找办法安抚我的不良情绪.电视的画面正播放着一则离婚率攀升的民调新闻.红色的数字.在这一刻刚好跟这一幕形成鲜明的讽刺.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改天再谈.好吗?"
不容我回答和同意.他已经起身.朝他的卧室走去.剩下我无言的杵在那里.听到是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接着是"砰"的关门声.
事情还是没有进度.他的逃避宣示着这一次沟通的破局.泪水再一次溃堤.我任它无声的流着.呆呆地坐在那里.心绪不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