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有多远(七)

7.

在医院, 大夫对有医保和没有医保的病人使用不同的药物; 对有医保的病人, 大夫经常会问, 这种药医保不报销, 你用吗. 好象用药不是由病人的病情来决定, 而是由医保来决定.

那些日子, 除了各种病症, 药品的名字, 我还学习了很多医保的章程. 制定医保条例的人一定是个天才, 很多条例让我瞠目结舌. 比如说, 有一项检查是看癌细胞是否扩散到骨头, 医保规定, 如果结果为扩散就给报销, 不扩散就自己承担.

我攥着一把单据地问父亲:” 医保不负担的都要自己付吗?”

父亲瞥了我一眼, 点点头:” 那当然!”

我飞快地计算了一下, 每个月要支付的药钱超过他们工资的总和.

看来, 当前最紧要的事情是赚钱, 治病需要钱, 请保姆需要钱. 一夜之间, 我的脑子充满的.

SEM, 他会到机场接我. 所以我一出海关就急急地四下张望. 他讨厌和接机的人群挤在一起, 通常站在几米之外.

先他进入我视线的是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

双目相接, 仅仅一秒钟, 当我还在想:” 是峰吗? 真的是他吗?”, 峰低下了头.

SEM向我走来, 我和峰之间的距离只有一米, 他再也没有抬起头, 我从他身边走过.

把箱子给我吧.” SEM.

我把护照递给他, 接着往前走.

你坐飞机坐晕了吧, 我说的是箱子, 你把护照给我干什么?” SEM的话把我从恍惚中惊醒, 我心里一阵酸楚, 峰应该还不到25, 已是满脸的沧桑. 他估计是到机场来接旅行团.

躺在床上, 在黑暗中我对SEM:” 我今天在机场看到了以前的男朋友.”

是吗? 觉得你有点儿不对劲.”

过去的一幕幕仍在眼前, 我仿佛又变为了那个坐在墙角痛哭的女孩, 绝望和孤独地站在寒冷无人的旷野里.

我低声啜泣, SEM把我拉到怀里:” 一切都过去了.”

回到SOMS, JAN已经走了. 大家对此并不在意, 现在公司里的热点话题为, SOMS的母公司被收购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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