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茶具

夕阳在山,清茶在手,正是一天最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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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到茶,自然忘不了茶具。茶具种类繁多,因饮茶者的目的而大相径庭。饮茶或为解渴,或为品茗。解渴之人,喉乾舌燥,大抵顾不上去考究茶具。北方的大碗茶,当街摆着。那茶具就是宽口的粗瓷蓝边碗。行路之人,捧之咕咚咕咚一口而下,豪爽如闯帐的樊哙,至于那茶具是什么样子,恐怕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我有幸长在毛泽东时代,要经常下乡劳动。炎夏酷暑,那茶是老乡用木桶挑来的。那茶具就是一个残缺的木瓢,和几个脱瓷的茶缸。人多缸少,几人合用一个,一心想的是如何去浇灭那喉头的烈火,谁有心思去讲究茶具。救火之时,有谁顾得上考虑该用面盆还是脚盆去舀水泼火吗?

 然而品茗之人,就要讲究茶具。最普通而又不乏高雅的当数江西景德镇的青瓷茶杯,上面照例画着两条戏珠的青龙。说他普通,因为厂长院长的办公室中,人大政协开会的主席台上,都常有这么一套茶具摆着。但最好的茶具并不是这种茶杯,而是宜兴的紫砂茶壶。紫砂茶壶的原料是陶土。茶壶之妙就妙在这陶土上。宜兴小城,东临太湖,南接浙江,西南有千姿百态的钟乳地层,真所谓山灵水秀之地。天地之灵气,孕育了这种特殊的紫色陶土。制成茶壶后,内有细孔透气,又能应冷热之巨变。内外不用上釉,能工巧匠,雕些花卉于其上,就成了一种精美的艺术品了。

 我有两把紫砂茶壶,一为大哥所赠,盖上雕有活动的龙头;一为小妹所送,底部刻有精美的篆章,放在我厅里的橱中多年了。今年突然想到,好的茶具,不用来泡茶,成年锁在橱中,岂不埋没了英雄?于是把大哥的那一把拿来泡茶,一试,果然与众不同。那茶香清纯,没有一丝热汤气。即便泡得很浓,也不觉苦涩。不久前去日内瓦开会,回来后发现一周前泡的茶还在壶中,忘记倒了。慌忙打开盖子一看,谁知茶叶仍绿,茶色清澄见底,试喝一口,竟毫无异味。

 去年在上海南京路步行街一家店门口,看到一只大木箱,箱内堆满了赤裸裸的没有包装的紫砂茶壶,远远一看,一个个就像小骷髅头似的。店主敲着茶壶,丁冬作响,大声叫卖,仅十元钱一个。我看了半天,因太便宜,终不敢买。然后我踱进店里,逛到楼上,那儿的橱柜里也有紫砂茶壶。那价格可是成百上千的。花一千多元卖一把茶壶,我也舍不得。后来看到一把壶,壶身雕成截断的树干,刻着年轮。一看价,数字一长串。我定下神,个十百千万地数过去,不由慨然长叹,那把壶卖十六万八千元。店里店外,真是天壤之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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