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
神人她妹豆_豆(就是扬言“再牛B的肖邦,也弹不出老子的悲伤!”那个豆_豆,博客是逗你玩儿),心血来潮要吃包子,并且不自量力地亲自发起面来。My sky ya! 被我嗤笑一通之后,伊气极败坏,说:“蒸不好我大不了出去买两斤。”
“小样儿,开始之前就应该先正确估计自己的能力。”
“我就是看见你这只猪都会蒸包子了,这才下决心自己动手的。”
呵呵,俗话说的就是她了,不蒸包子也要蒸那口气。
得,她学我蒸包子,我学她忽悠老姐吧,免得便宜都被她占了去。
“跟人学,起白毛儿,白毛儿烂,炒鸡蛋。”这是我小时候跟我姐掐架常用的,相应的书面表达就是,“食人牙慧,全无创新”。
对我和豆_豆目前的情况十分适用。
-正文-
幸亏了豆_豆,让我终于想起了我姐姐。自打一年半之前我跟我姐告了别,今儿个大约是我第四到第五次想起她来。如此疏远怪不得我,要怪遗传。我们家人人都不精于联络,除非迫不得已才打个电话互通有无啥的,其余情况下基本各过各的,不爱没事找事浪费时间瞎扯淡。所以我很少联系她,她也很少联系我,我很少想起她,她也很少想起我。阿小J生日她倒是记得发了张电子贺卡过来,那是四月份的事儿,到这会儿我还没瞅着机会让阿小J看这张卡呢。
一年半当中跟姐姐通电话也只有两遭。
第一遭接通之后,双方就爸爸妈妈千奇百怪的斑斑劣迹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流,感觉特别投机。遂很快再打第二次,不幸那天她正忙着在私房小菜进行地毯式搜索,没空跟我罗嗦。我憨态可掬地说姐啊,你平时去私房,也顺便去我博客逛逛嘛。她可一点儿没看出我的可爱,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声“不!你那博客有什么好看的?纯属浪费时间,比私房差远了!”
我和姐的现状就说完了,实在太简单,干脆再回忆一件从前的小事儿凑凑篇幅吧。
就是我为她出走那一回。
为她出走,不是因为吾们俩打架。虽说就差一岁故经常打架,不过都是背着爸爸妈妈打,人民内部矛盾不会激化到哪里去。
那回是她单独犯了错误,我妈正忙着做饭,说回头再好好收拾她。
我一听此言,那叫一个怕怕。
我从小就怕我姐挨打。当然了,挨我的打除外。
妈妈打我的时候,我鬼哭狼嚎的,闹到路过的都忍不住进来劝两句,我妈很快便会心软,把我搂进怀里心肝儿啊宝贝儿啊没完没了地叫,还把眼泪流得我哪儿哪儿都是。
我姐就没我机灵,跟我打架的时候嗓门儿倒挺高,可每回我妈打她,她都一声不吭,眼泪一滴没有,拿眼睛使劲瞅着妈妈,把她越瞅越火,手也就重了。事后妈妈疼她抱她,她仍然不掉眼泪,直挺挺由着妈妈抱,怨恨的眼神还在。
我最受不住的就是她的这种眼神,要多难过有多难过,要多哀怨有多哀怨,要多倔强有多倔强,让人心疼之余,又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那天,怕妈妈打出姐姐那种眼神来,我留了个纸条,离家出走了。
纸条上我写着:“爸爸妈妈,别打姐姐,我走了。”
现在想来,那纸条的写作水平实在是太低下了!不清不楚的,谁看了都会以为是我姐逼我出走的。
那是一个冬天的晚上,我穿着表哥传给我的蓝棉猴儿,气宇轩昂地坐公共汽车来到了火车站,才发现站里有好多的闲杂人等,非常不利于我的安全。立时有点惊慌,不过很快就又冷静下来,再次登上公共汽车,回到了我们刚刚搬离不久的小区,敲响了跟我们家关系最好的邻居的家门。
临敲门之前,我的一闪念至今记忆忧新:“我帮他们喂婴儿,经常把孩子的鸡蛋羹偷吃掉,他们有没有发现过?”
尽管小存不安,我还是进去了。在我小小的世界里,他们是父母以外最熟悉的人,除了他们我似乎没其它地方可去。
小孩的感情和判断就是这么介于理智和糊涂之间。比如对我而言,邻居似乎常常比父母更友好也更值得信任,还有就是,父母总是会看在外人的面子上善待我们。我估计,这多半也是我的三个孩子对我的看法了。
邻居立刻通知了我的父母,让他们来领人。凭我的聪明才智,这完全是意料之中的。出走的目的不是丢失,而是被寻回。
爸爸妈妈哭着喊着就来了,抱着我就像抱着一个凯旋归来的英雄。越过父母颤抖的肩膀,我看见姐姐站在冬天的晚上,微弱的月光照着她瘦小的穿件红棉猴的身影。距离的缘故,我无从判断她目光里是些什么。其实是什么都无所谓。我这么一折腾,爸爸妈妈必定急着找人,顾不得惩罚姐姐。只要她不挨打,就好了。
事后至少半个月的时间里,姐姐没有找茬儿跟我打斗,可见她对我的感激之情有多么深沉。
这就是我和姐姐爱恨交织的感情。战斗中成长,不过只有我可以打她,也只有她可以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