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一点记忆

小时候家是在成都东郊,比较偏,邻着的是一条河。那时污染很小,河水清得见河底的小卵石,里面有着些小鱼小磅蟹。河沿淤泥里有些小洞,有吐气泡的,里面可能就藏着小磅蟹,放学后去摸常被夹了手。有段时间,小学校门口有个卖小磅蟹的,面粉裹了用油炸,五分还是一毛一个忘了,一点肉都没有。

从学校回家的路有条是田坎小路,旁边种的尽是吐穗的包谷和红薯,快成熟时农民会扎个草棚派个人在那儿守着,那时厂里有不少小孩都因为偷红薯搬包谷被逮着,我有次和两个同学看看左右无人,刚悄悄藏着刨了一个就被抓住了。等到农民收红薯的时候,厂里很多人家的小孩便跟着他们,在他们收过后再去翻,有时运气好可以挖到几个大的。

那时穷是穷,好在大家都一样,日子过得也不忙。小时出去玩是,姥姥会给根铁扦,顺便叉些落在地上的树叶回来烧。旁边一个厂里有些桑树,结的桑椹又紫又大,不过门卫不让摘,要偷偷翻墙进去,桑椹没吃到两个,每次搞的倒是非常刺激,又想要又害怕。住的是平房,晚饭后好几家邻居就都把竹席和躺椅搬到院子里乘凉,就着几盏路灯摆故事,打扑克,邻里关系极好,有好吃的还会给各家送点。75年闹地震时还聚在一起走过一两次碟仙,好几个大人聚在那儿,神神密密地安安静静得不说话,有些让人紧张。那时因为天天见满天星斗,我还做过长大后当天文学家的梦,初中时父亲去北京出差,还带着我去了一次天文馆看了场科普电影,那个穹形天顶满布星星,让我的少年激动过很长的一段时间。

这时的生活在小孩的眼里也许是写意的,在大人眼里,却是有些焦。一日三餐,米饭和肉是凭票定量供应的,米还够吃,肉票反正就那么几斤也不用去想,能做的就是养两只鸡,但菜是个大问题,小孩太能吃了,也馋,父亲的复员费也贴补得差不多了,有些不知怎么办好。

在我记忆里那是一个夏天的周末,父亲带着农具出门时把我也叫上了,来到河边的一块荒地上,他除草我在旁边看着。一两周后便平出了一块地,旁边有个小水沟,浇水也方便。在我记忆里,好象也没有什么人来管,旁边邻居后面也有样学样,河边有四块菜地,周边还象征性地立了木杆,拉了两根铁丝。我家在地里种了韭菜,丝瓜,南瓜,苦瓜,冬瓜,小白菜,辣椒,茄子,姜,我记得的就这些了。辣椒最受欢迎,是尖椒挺辣的,用油煎后下饭;韭菜很有意思,割了不久就又长出来,一般用它和白菜包饺子;丝瓜常留两个等它长的很老,晒干了用来洗碗;苦瓜也是,要留两个长的很好的,等它长老会变红然后暴开,这时会有些甜,里面的籽洗好留作种子;南瓜受伤后会分泌一些胶质封住那儿,不会坏的。那时也没冰箱,有时要做饭时,便现去菜地里摘些回来。

小时候好吃的,还是泡了才两天的嫩姜,时间再长就不脆了,小时候因太爱吃伤了胃,好长阵才好了。其实‘美食’这个词不如好吃来的爽快,长大后再国内也算跑了不少地方,南北名菜也吃了不少,好不好,一贯用‘好吃’这个很唯心的观点来评价。当时惊讶它的味道,过后留下印象的,就是好。象穿山甲,眼镜蛇,我不觉得好吃。真正记住的,倒是5,6岁时的油爆鳝鱼,那时邻居都说鳝鱼容易有寄生虫,所以都用大量滚油来爆,还要加上大量的蒜瓣和生姜,我就是这么被告诉的;6岁时第一次喝汽酒的记忆也是好及了。

记得那时还吃过野生的折儿根,跟同学到一个仓库后面爬香椿树摘春芽,喝金钱草烧水可以清热,用木棉花和榆钱花混在包谷面里作窝窝头也挺好吃。还有就是小孩打架了,我一年级时把一个把被同学打的学生送回家,有两站路远,后面那学生家长还向我道了谢,那时很自豪;被一个同学告诉太阳要擦着地球一米处过去,当时感到很紧张,担心科学家会不会算错,会碰到一起;和弟弟讨论不久前小偷被打,觉得他们很可怜,心里难过了好久。

那时最喜欢听的节目,是‘小喇叭’ 孙敬修老爷爷讲故事。

穷酸 发表评论于
你很年轻吧,呵呵。
一月的天气 发表评论于
老乡,你的记忆我啷个都莫得印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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