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印象

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还会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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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同事讲,合肥在四九年之前,只有三、五条像样的马路。那时候,闹钟还未普及,全城人上下班都要依赖一种叫号炮的玩意。中午时分,省政府门前一声炮响,公务员们就开始收拾东西往家赶。当时每个机关、学校都有一个职位叫听炮员,这些人的工作就是寻着片空地坐下来,用瓦楞纸支成喇叭状套耳朵上,听炮员的挑选比较严格,耳聋眼花的老人不行,嗓子不高也不行。
 
爷爷的同事做了五年的听炮员,后来落下职业病,只要有一点响动就甩腿往单位跑,另外,一只耳朵长成了招风耳,成卷状伏在脑袋上,很象狐狸的远亲。

刚解放那阵子,人们管下班不叫下班,叫冒炮。好在当时合肥很小,车也不多,炮声很容易分辩出来。若是现在,再大的炮声都会被城市的喧嚣所淹没,听不到炮声就无法下班,就是说:冒不了炮。把安徽省会弄到合肥的真是聪明人。听说他们的理论是,合肥在皖中心腹地。聪明人说,省会就是一个地方的心脏,是大脑,所以必须要弄到这个省的地心地带才踏实。

我很怀疑这些聪明人都长着武大郎一样的五短身材,这样才能保持心脏在身体的中心;如果按大脑来分就更麻烦了。如果这些聪明人都和你我一样身材正常,那大脑必定要下移,最大的可能就是把大脑夹在裤裆里,这样就基本处于中心了。

为了体现这个城市名有所值,聪明人开始从历史上寻找依据,但合肥的历史和安徽其它地方相比够寒酸的,好在后来找到了淮军,然后就弄出个李合肥来。当聪明人开始寻找李鸿章的痕迹时,红卫兵已经在大兴镇把他的墓地给掘开了,他的家也当成四旧给推倒了,没办法,只好再造一个李鸿章故居。

李鸿章故居后来就弄到淮河路上,淮河路是条步行街。这条街头有一个标致型雕塑,是一只巨大的手掌。从侧面看,这只手掌做出一个掏钱包的姿势,预示着这条街上小偷很多,后来果然有很多的小偷,可见这个城市的设计者多有先见之明。

重建的李鸿章故居在步行街深处,是个用灰色的砖围起来的大院子,正对着街道是两片朱漆大门,挂着红灯笼。晚上,红灯笼里灯光渗出来,李府看上去就象一只张开大眼睛的怪物、惊恐地注视着街道。在它的注视下,街上人潮如织,小偷横行。

有一次,我和一个浙江哥们在步行街穿过,那几个家伙看到红灯笼就吵吵着要进去找小姐。我说,那是李府。哥们说,操,美容厅就美容厅,还叫这么个高雅的名字会府。

我说,拷,睁大你的狗眼,那是李府,李鸿章故居。

那厮尴尬地说,干嘛把李鸿章故居弄到大街上,还挂着红灯,我还以为是红灯区呢?

看样子,我的那个哥们真TMD没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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