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在时光的隧道里没有永恒,
可我说,在我记忆的片断里,那个秋天就是永恒。
美好的东西你怎么能奢望长久,只要它曾光临过,我就可以含笑向前。
其实出了城没多久我就开始迷路了,不过吴迪并不知道。他满怀信任的把带路的任务交于我,就听我的指挥向左转还是向右转,没指令他就照直开,估计也是累的,自己一点脑子都不带动。
我坐在副驾驶上,不动声色的研究我们车目前的走向。一个有科学依据的说法是,男不爱倾听,女不爱看图,我觉得特有道理。好比我吧,其实看了半天地图也没分清上北下南左东右西,你要问我这么些年都是怎么开过来的,我可以自豪的告诉你,鼻子底下有个嘴,咱是一路问过来的。
研究无果,我郑重的放下地图跟吴迪说,‘我得告诉你个消息。’
吴迪打着哈欠瞅我一眼说‘干吗?上厕所?再憋会儿。’
‘不是,我想说的是......其实我不认识路。’
‘ 啊???他一个大瞪眼,不认路?不认路你抱个地图看的那么认真,我还以为你胸有成竹呢。’
‘我以为我能看懂呢...不过,我指的大方向估计还是对的。’我为自己辩解。
他把车靠路边停了,逗我说‘对,大方向肯定错不了,’我听到鼓励刚舒展了下眉头就听他接着说‘谁让地球它是圆的呢。’
他接过地图研究起来,问我‘咱们现在在哪?’
我惭愧的摇摇头,为了负责又只好把手伸过去在地图上一指‘估计是这片吧...’
他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我说‘行啊,您这一指头方圆500里都包进去了。’我赶紧把手缩回来,不敢再言语。他又研究了下,就上路了。
‘啊?你知道路拉?’我惊奇的问。
‘知道什么呀,先往前开吧,这片连个路标都没有。’停了半晌他问我‘你不会看地图啊?我一直以为你挺认路的呢。你也去过不少地方了啊。’
我嗫嚅的说‘以前运气好,都是一路蒙下来的。’
他敬佩的看了看我说‘都是蒙下来的?哎呀,那你在白痴里边可是最走运的拉。’
‘你才白痴呢!’
‘对不起,说错了,那你在路盲里可是最白痴的了。’
啊?什么?白痴,路盲,反了你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天马流星拳,专治咽喉炎。一顿雨点拳打的他赶紧招架说‘别打拉别打拉,方向盘不稳,小心撞车拉!’
终于开到一个有地图的停车场,我们忙奔下去察看。天空中不经意间飘起了细微的雨丝,向雾一样散在清晨的空气里,又湿润又清凛,我忍不住伸出双臂想和大自然来个拥抱,想起了‘斜风细雨不需归’这句词来。
我看着吴迪对着地图比比划划,又不时放眼观察来往去路,忽然一种很温暖的感觉涌上心间,我不懂的时候至少还有个他可以依靠,那么我的人生路是否也可以找他来依靠?正想着,他的手在我眼前晃晃‘哎,发什么呆呢,你赶紧车里等着去,别感冒了。’随后还跟一句‘反正你也看不懂。’死吴迪!
不过我没生气,我强调说‘我看得懂,这种大地图我就看得懂,路画的粗。’实话,这种路边立着的地图就跟儿童画报似的,图文并茂简单易懂。
吴迪抓狂了,他说‘合着你这看不懂地图不是智商低是眼神不好啊,老花?’可想而知又被我一顿毒打。
我俩立在这斜风细雨中,他指点江山一样的给我讲地理方位,我内容没怎么听进去可眼神里全是崇拜,我好像以前也曾点滴的崇拜过他,不过那都是些不成气候的点滴,不像今天的这么汹涌澎湃。
他好像感觉到什么,扭过头瞅着我,我像心事被看穿一样羞红了脸。他柔和的说‘怎么下个雨你也脸红。’我不好意思的头越来越低,他下意识的想撑开衣服给我挡挡雨可惜穿的是件套头衫,‘过来近点,我给你挡挡雨。’说着他把俩臂伸开。
‘我回车里!’我紧张的一溜烟躲回了车里,无比仓皇。
雨丝静静的飘,还是清晨的停车场格外宁静,吴迪若有所思的站在车外并没随之跟来,良久,他掏出一根烟点了起来,猛吸一口,长长的吐了口气。有玻璃隔着,我略微大胆了些,敢看着他,他正对着我,直直的盯着我,丝毫不带任何躲闪,非常理直气壮甚至是侵略式的眼神看的我又败下阵来,我把目光移向了别处。可我心里知道,那是一束需要迎接的目光。我懊悔了一下,再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掐灭了烟朝车里走来。
给你正确的时间,给你正确的地点,给你正确的人,亲爱的,你勇敢的选择了吗?是什么禁锢了你的心,是什么绑住了你的手脚?一切皆因把他想的太重要,所以才患得患失了吧。
害怕失败吗?不怕!
害怕和他失败吗?怕!
哦,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