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水城：《色·戒》观后感——给我负面的震撼

水城：《色·戒》观后感——给我负面的震撼
发布者 thchen 在 07-10-14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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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　城·

跟大多数看过《色·戒》电影的人一样，这部电影给我的感觉的确是震撼，但不是美好、感人、崇高、悲壮等正面的震撼，而是一种阴暗、扭曲、变态、困惑之类的负面的震撼。在李安导演的赫赫大名前，在《色·戒》制作班底大张旗鼓的宣传阵势下，在一大堆名人、媒体的吹捧中，我写这篇观后感，已经预见到了安粉丝和ｌｉｂｅｒｔａｒｉａｎ们的攻击了。

我要声明本人一直很推崇李安，觉得他的《断背山》是上了相当艺术高度的作品，那么你可能觉得我并非卫道士了。在当今这样一个充满了ｍｏｒａｌ　ｒｅｌａｔｉｖｉｓｍ的时代，已经很少有人从道德层面上去评论艺术作品了－－那样会被人嗤笑为愚昧落后的。因此你很少读到《色·戒》影评从道德是非方面对这部作品的剖析，而大都集中在故事情节和一些表现细节上，更多的在“床戏”上。当然我也会在后面谈到这些，不过我总觉得在是非道德底线上，有些评论还是绕不过去的。不然，李安本人在《色》片到台湾首映时也不会忐忑不安、夜不能寐了。李安是深谙中国文化的儒雅之士，当然知道抗日和汉奸是中国人心理上一根最敏感的神经。但他的可能源于中年危机或其它什么心理症结的强烈的ｖｏｉｌｅｎｃｅ和ｓｅｘｕａｌ　ｆａｎｔａｓｙ还是憋不住地在《色·戒》中暴发出来，并且就是触了这根最敏感的神经。我不相信他是因为亲汉奸／亲日／亲台独才做了这样一个题材，就象他自己一再表白的是“纯艺术”的。但现实中是没有纯艺术的，当你选择了某些题材时，你就缠进去了。令人惊讶的是居然我没看到对《色》片是非曲直方面的评论。这就不得不佩服《色》片的舆论攻势和行销策略，还有套在李大导演头上的光环“台湾之光”、“华人之光”、“金狮奖”之类，把这名人崇拜、大众宣传的一代给糊弄或唬着了。不然，这部片子是放在哪儿都不ＰＣ（ｐｏｌｉｔｉｃａｌ　ｃｏｒｒｅｃｔ）的：在大陆，自然你得绝对正面地歌颂抗日、鞭挞汉奸和叛徒，没有任何余地可以ａｍｂｉｇｕｏｕｓ；在台湾的国民党或泛蓝一派也相同情形；而独派／本土派则会骂李安吃里扒外，不爱台湾爱大陆－－抗日跟台湾没有关系，台湾日据时代日子比老蒋手里好过；连在美国，各地大影院都拒放该片，它对美国的风化观造成不良影响，只能在少数成人影院放映（一开始给弄了个Ｘ－ｒａｔｉｎｇ），并不准在Ｗａｌｍａｒｔ销售ＤＶＤ。可见这部电影太ｃｏｎｔｒｏｖｅｒｓｉａｌ。也许在日本倒会有不错的欢迎度，无论从色情度还是政治角度来讲。下面我就从道德是非、艺术表现、人物刻划等方面象剥洋葱那样（李安语）来谈谈自已的感受。

首先，这部电影给人的感觉是那帮爱国青年很傻冒幼稚，一事无成不说，还死得不明不值。而正宗的国民党抵抗运动特务则极其冷酷无情、不择手段、卑鄙无耻。女主人公更是个糊里糊涂、软弱变节、心理变态的受虐狂、性欲狂。反而是双手沾满抗日英雄鲜血、利欲熏心、暴虐成性的汉奸男主人公倒是得到了人性化的处理。更有甚者，在易先生约王桂芝赴日本酒馆幽会一场戏中，头缠带血绷带的日本皇军醉酒悲歌一幕好象有一种同情日军的味道。影片中的暴力描写却是针对爱国青年的。所以郑萍如的妹妹要气愤难忍了。但我要劝慰郑女士，你姐姐郑萍如是个好样的抗日烈士，《色》片中的女特务王桂芝只是在故事线索上借了郑萍如的事迹，其人物性格、心理、人格的刻划根本就是表现了张爱玲本人加上李安ｆａｎｔａｃｙ中的女性（客厅中的淑女，床上的妓女）。

也难怪，张爱玲是个日本占领时期上海滩上的当红作家，在别的真正优秀的作家文人封笔、逃脱、坐牢、战死的时候，商女一曲后庭花也可以轻松出名，其曰“出名要趁早”，在没人竞争时更要抓住机遇，管他亡国不亡呢。张才女还“嫁”了个汉奸老公胡兰成。估计这个胡兰成是个ｌａｄｙ　ｋｉｌｌｅｒ小白脸。此人身边女人不断，朝三暮四、移情别恋，没一年功夫甩了张才女，又跟一个军伐的姨太太搞上了，弄得张好个伤心不舍。在交上张之前和与张“走婚”其间，此人也是左抱右揽，沾花惹草，没闲过。除了文才外（写作小女人、小资类型的流行性作品），张爱玲既不漂亮也不可爱，也难怪花心十足的胡兰成要抛弃她了。抗战胜利后，胡兰成逃到日本，并娶了一个被镇反的大汉奸的遗孀。从张笔下的易先生上不难看出胡兰成的影子。所以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刽子手还能得到女主人公这样的爱惜，以致她最终为了他丢了性命。不过，就是这样一个胡兰成，在多年后回忆张爱玲时把张说成是个毫无正感、同情心，一个一毛不拔的女子：在叫花子抢她包子时，她还能牢牢拽住半个拿回家来。张爱玲自己在《打人》中也毫不惭愧地说她是个没有正义感的人，正好印证这一点。张爱玲不怕日本人，但特怕共产党，五十年代初从大陆忙不迭地逃到香港，不久又去了美国。因穷困潦倒，没有工作（华文写作没有市场），为了生存／身份，遂嫁给了一个认识不久的、大自己二三十岁的、性格观点迥异的、名不经传的美国作家，还写了些政治题材的小说（如《秧歌》）揭露中共统治。只是张爱玲怎么没写过揭露日本侵略者的作品呢？日本侵略者对中国人犯下的罪行能比共产党轻吗？何况，五十年代初共产党还没怎么干坏事呢！可见张爱玲正真是个糊涂可怜的女子，不仅没有是非观念，连爱情观都是无奈可笑的：令她爱恨交加一辈子的人不仅是个人人唾弃的丧家狗，这条丧家狗还不看高她。这也解释了电影中王桂芝令人费解的在被易先生强暴后却恋上了他这一点。这种被强奸的妇女迷恋强奸犯的例子尽管有，但比较少见，属与心理病态的一种。不然那些当年的慰安妇如今都忙着写激情回忆录而不是到处审冤了。

李安是蜚声国际的知名导演，但他从没任何绯闻，一直是温文儒雅、修样有度的典范，这在演艺界是个异数。然而，李安的作品却常常表现压抑扭曲的内心世界（他自已也多次如是说），看来他具有双重人格。李安看上这一题材，还添油加醋地把色情暴力推到极致，可能是源于这种心理症结需要得到释放，而不会是出于什么政治动机，也不是纯粹商业盈利的目的——不然在美国，该片因过份色情暴露，票房还大打了折扣。

总之，这部电影的ｍｏｒａｌ非常混乱。也许，更本就没有ｍｏｒａｌ，只是抒发色欲和暴力的幻想罢了。

说到这里，我不仅准备好要挨安粉丝的砖头，也准备好了要吃张迷的拳头了。

其次，来说说电影的艺术表现。总体来说，故事的叙述还是流畅自如的，画面也优美真实，尽管在美国人看来太慢太闷了点。这一点算是李安的风格：先用慢煮锅慢慢地炖，到最后烧开了大暴发。龙应台先生把李安对上海三、四十年代的真实再现提高到抢救历史原貌的高度却是言过其词：大陆拍过不少那一时期的电影，许多都不比此片差，更何况还有不少三、四十年代的优秀作品，岂不比这更ａｕｔｈｅｎｔｉｃ？要说电影的前三分之二还真是美的，但后三分之一里出现的三场“床戏”，尤其后两场，则过头了，也就失去了美感。要知道ｅｒｏｔｉｃｉｓｍ和ｐｏｒｎｏｇｒａｐｈｙ之间还是有一条界线的。适当的裸露、有些遮掩的肉体接触和动作，在恰当的摄影角度和拍摄长度下是ｅｒｏｔｉｃ的美，能激起观众的激情和感动。但长时间的双方三点全露，毫无遮拦，全方位透视地拍摄性交场面，甚至还摆出了春宫图里的各种ｐｏｓｅ，那已经是Ｘ片了。看到这里不禁让人疑惑起来：是在拍《金瓶梅》，还是在拍《素女经》？两位主演演技堪称一流，尤其新人汤唯，比巩利、章子怡好得远了去了。但这几场“床戏”却会让人联想到ｐｏｒｎ　ｓｔａｒ，不知汤小姐将来会否觉得这样换来的国际知名度不值得？至于梁先生肯定不值，人家已经是国际著名影星，用得着如此赤搏上阵吗？难怪这阵汤小姐随着李大导到处风光宣传影片，梁却躲着不露面。有人疑问如此逼真的“床戏”应是假戏真做。那样的话，李大导太缺德了：要是让梁朝伟和刘嘉玲来演还算了，而汤唯是毫不相干的人啊！

最后来谈谈人物刻画。从一开始王桂芝就是一个ｒｅｌｕｃｔａｎｔ　ｐａｒｔｉｃｉｐａｎｔ，她既没有邝玉民和吴头那样对日寇汉奸的深仇大恨，也没有其它几位青年的爱国热忱和满腔正义，她只想离开战乱的中国，去英国和她的父亲团聚。因此，王桂芝在每次关键时刻都ｔａｇ　ａｌｏｎｇ参加极其危险的刺杀行动就很缺乏说服力了（尤其在第一次行动泡汤后，目睹了邝玉民等人的血腥暴力，她一个人吓跑了）。到了上海后，当她再次被同伴找到劝其加入国民党特务时，她完全可以拒绝，可她却偏偏答应下来。甚至在特务头子吴头严肃地提出要她在行动失败时马上吞毒药自杀时，她还是答应下来，尽管吴头给了她退出的机会。这样糊涂的人都让人怀疑其智商有问题。结果，在被易先生一弄上床，并且性虐待一翻后，马上投降了。从她和易先生的交往中，看不出爱情，而只有性欲－－虐待狂般暴力的肉体占有欲。这位易先生既不英俊，也不年青，既不萧洒，也不柔情，而是一副阴沉、残酷、暴力、丑恶的嘴脸。这样的反差，在导演看来是出神入化之笔，在我看来是ｐｅｒｖｅｒｓｉｏｎ。人物发展到最后，那王桂芝被易先生送她的一颗六克拉粉红钻戒完全搞定，竟催易先生在刺杀行动的关头逃走，把影片推向高潮。行动败露后，王桂芝坐在黄包车上，拿出毒药看着，还是没舍得吞下去。影片最后一幕里，六位青年，包括王桂芝，都被易先生下令枪决了。这样的人物刻化，可以用几个字概括：ｓｅｘ＋ｄｉａｍｏｎｄ＋ｓｕｒｒｅｎｄｅｒ。

正是由于这些，有人提议罢看这部电影。我是坚决不主张禁演罢看的，文艺工作者应该有表达自己的完全自由，观众也应该有选择各种作品的奢侈。

以上就是我对《色》片的观感。总体上我给它三颗星，比《纽约时报》多出两颗。

□　读者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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