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的一次性学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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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研究生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叫潘绥铭的人到我们学校来做性学讲座。尽管八十年代中叶正是中国思想空前解放的时期,各种思潮学说纷至沓来,但性学却是其中最新颖最有刺激性的学问。所以当天讲座的阶梯教室是人满为患,若不是同学帮我站个位置,我恐怕就要和很多来迟的人一样站在过道上听了。

讲座刚一开始就把我们镇住了,因为上来就讲什么正体位和后体位。我这已经结了婚的大老爷们都有点不自然,再偷看一下周围的同学是个个面露窘色,有的女同学则脸色绯红,甚至还有个别女生离座逃走了。这还是在首都的比较开放的大学里,可以想象当时我们国人在性问题上还是十分保守的。从这点看,中国真是进步了,现在说起性来大概只有文雅的冰花还含含蓄蓄吧(玩笑)。

不过仔细听下去,这潘老师的前体位和后体位还真让他研究出不少理论。按他的说法,人类性交姿态的变化是妇女地位提高的体现,因为在动物界,那种后体位的性交姿态个个都属于强奸。人类把这个姿态变化了,是性文化带动的文明进步,是女性的第一次解放运动,因为女人有了拒绝权和拒绝能力。这真是我从来没想过的问题,那时我还没看过A片,还不知道其实人类现在对动物的体位仍然是“性”致盎然。

他的讲座里也提到了金西,但那时中国还没出版这本书,所以没机会读,时间一久也就忘了。等到这个世纪的时候,金西的书成了街头书摊必不可少的镇摊之宝,我才知道金西的影响力之大。金西的书我看过,但忘了是否看完了,只记得他用了很多名词,什么阈值啊,G点了的,当时我的感觉是,把人那点事整那么明白,还能有意思吗?

讲座结束回来之后,同学们意兴未尽,都缠着我们几个结了婚的人谈感想。其实,我哪有什么值得谈的感想啊,尽管结婚一年了,但对性的了解也还是停留在初级阶段,体位也只是人的体位。我就逗另一个和我年龄相仿刚刚结婚的老张说:“别的经验不多,但你要想生男生女我告诉你方法。”老张是部队院里长大的孩子,单纯、质朴、没有一点高干家庭的优越感,而且还多少有点腼腆。听了我的话,这家伙竟然脸红了,笑着骂我:“流氓。”我们大家都哄堂大笑。如今想想,现在这样的人真是不好找了。

时代进步了,观念开放了,性文化发展了。如今,性文化从街头巷尾的小广告一路发展到酒桌上的荤笑话,已经侵润到我们文化的方方面面。电影、电视剧、文学艺术、大众媒体都躲不开性文化的影子。真不知道性文化在改变着中国还是中国在拥抱性文化。什么都是有代价的,在我们享受了性开放带来的轻松和快乐的同时,我们似乎也失去了过去的纯真和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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