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美开高速 （四) 海边公路与山顶赏雪

在北美开高速 （四) 海边公路与山顶赏雪

说起风景，其实有的公路本身就是一道风景。 从洛杉矶到温哥华我是开车过来的。 美西的1号公路真不愧是北美10大风景公路的No.1.   

它纵贯美西，沿太平洋海岸线依山北上。它时而贴着水边，倘倘佯佯，舒缓悠然，听得涛声，闻得海咸。 让你在海边散步，悠闲于蓝水青山之间。 它时而穿行于荒野，随地势起伏，跌宕蜿蜒，视野可见几十里，路远车小，天地之宽， 让你踏青仙境，童游原野，闻得草香，惊起鸟旋。它时而又爬高， 躲开大洋，跃入山间， 公路如彩带在山间飘舞，领汽车颠簸于绿树白云之间。上坡有时太陡，象沿路追太阳，依山上青天；下山有时又太快，刹车直冒烟，从山腰冲到海边惊得一身汗。

有时则是乱石滩，苍凉一片， 前后几十里，单车无伴。停下车，关掉发动机，好寂静!  天地无声。  关上车门儿，砰---， 一声巨响，惊起声波，推倒枯草，滚滚向前，碰到大山，回音过来，有些埋怨。你是谁？ 脚步声那末重！ 扰了安闲。 你看，海水开始汹涌，惊得红霞四散，万物变了颜色，天地为之轰然。  啊--- 对不起，我来看夕阳，观潮涌，邀海水为友，依青山做伴，唤天边云卷云舒，描绘那晚霞的灿烂。 我会静静欣赏，只想在海边的大石头上悄悄呆一天。

再往北途经旧金山，金门桥，进入俄勒冈。 时值隆冬，天要飘雪，那时的我已十几年未见雪了，特意绕道上山，去寻林海雪原。入夜正好赶到山顶饭店，雪也正大，且几乎下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雪停, 日出，风轻，气爽。 皑皑白雪漫山遍野，朝阳辉洒天地明亮。山林中，每棵树都是一副漂亮的雪挂，衬着蓝天，映着红日，晶莹剔透， 摇奕晨风，向路人炫耀它满身的朝霞。路上已有性急的司机，不等雪清，开车下山， 远远望去那汽车就像个小玩具车，在林海雪原里左一闯，右一滑，在和公路一起跳舞。

新雪松软，山林寂静，静的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也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团个雪球，托在掌中，举向太阳，雪晶透亮。它突然让我想起家乡的雪，童年的雪。我觉得哪是比现在天冷，雪也多。 一有下雪天，尤其是上下学的路上，总是边走边玩雪，两手冻得通红也不觉冷。有时候就像今天，或者说，今天就像小时一样，捧把新雪，置于掌中，哈着热气，看着它从洁白变成晶亮，渐渐化于手中。我想这雪中一定有我家乡的雪，亦含我家乡的水。她曾为云遍访世界，也为水抚育生灵，她曾作雨滋养大地，又随丰收笑飘天际。 今天，她知道我在路上，特来与我亲近，握个手，问声好，道个别，告诉我它会化成溪水，随我下山，以新的姿态，去寻找新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