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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她还不能拿准他对自己的感情究竟有多深?正因为如此,她不愿看见节外生枝,尤其是在她成功在望之际。除了她自己,任何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都会让她感到讨厌和害怕。她几乎是用求他的目光望着他,希望他能把自己当成说话的主要对象,可他的举动恰好相反。
“过去我是没机会穿。”他笑着对梁虹说。
“你看看,”梁虹指着景凯对她说,“他说没机会穿,他是不是很坏?”接着她又带着点矫情似的笑着说,“景凯,为了今天你有机会穿,你得请我吃蛋糕。我听说这儿的胡萝卜蛋糕不错。”
“这太过分了!”她在心里叫着,“昨晚还说,我的烧饼是做给他一个人吃的。现在,他也应该只请我一个人才对。”“拒绝吧!”她用眼神暗示他,“为了我的缘故!”
他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可还是说,“好啊!只要是你梁虹让我请,我就请。”他打了个响指,对那个过来的待应生说,“给我们来三份胡萝卜蛋糕和咖啡。”
她的心砰地跳了一下。总算梁虹投来的微笑不像高文芳那样带着骄傲和鄙视,那张黑里俏的笑容甚至是十分友好的。
“不过,”她在心里说,“这并不能说明她心里就一定看得起我。如果她把对我的鄙夷隐藏起来,只能表示她比高文芳更高明。”
蛋糕和咖啡很快就端来了。
“我不吃甜……甜食,”她本想说甜东西,可忽然改了口。
“你的名字那么甜,”梁虹笑着说,“怎么可以不吃甜食呢?”
“我就是不爱吃。”她说。
显然,她那种孩子气的声音已经很不客气了。谁知他所有的注意力非但没有转向她,反而露出了对她的话感到好笑,或者是满意的神情。
“好,”他把她那份蛋糕拿了过去说,“你不吃,那就让梁虹替你吃了。”
在她的记忆里,还没有过吃醋的事,更没有决斗。她也许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决斗这种事。可她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那是多硬的拳头啊!
如果说他的成熟、幽默、马靴、白色的翻领衫,这一切还够不上是他最迷人的气质,那么他那磐石般的智慧则是他的不动产,他的资本。对于一个大学教授来说,没有智慧就等于没有生命。梁虹既然和他是同事,那么他们的智慧就是相等的。而她呢?为了她的平庸,他得委屈自己,得把他的智慧降低到个位数才能与她同行。而这在他似乎是不可能的。
巧的是,正当她在那里又是对景凯生气,又是对梁虹妒忌的时候,梁虹说要去办点事。
一等梁虹离去,他就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种珍藏着某些感情结晶似的神情。
“走,”他说,“现在该带你去那个好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