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人女,为人妻,为人母,却曾经还有一段时间,我是一个男人的情人。如果说爱是没有理由的,那我想说,这个男人是我一生最爱的。如果说爱是需要理由,那我想说,这个男人是最不值得我爱的。
到头来,回想那段过去,最令我悲哀的,竟然是,他从来就没有对我说过, “我爱你!”最令我庆幸的,却依然是,我也从来就没有对他说过: “我爱你!”
我深深的知道,那是一段永远都见不了天日的感情,在经历那份感情的时候,起初时的不屑,过程中的挣扎,结束时的凄凉,都变成了刻骨铭心的烙印。因为它是一段感情,所以,即便有着错误的本质,也曾给了我那样的柔情,那般的温存,为了留住那美好的感觉,我曾苦苦企图追寻一种境界,一种超脱肉体的精神境界,可是,在人类灵魂深处那难以抗拒的接近动物的本能,使我的这种企图以失败告终。
虽然,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故事,可如今,将它变成文字的冲动却是如此强烈,想用来告诫一些女人,提醒一些女人,如果不是一夜情,请不要考验自己的身心是否能不合一,在那样的较量中,通常,女人不会是赢家。
认识他的时候,他四十岁,有事业,有家,有妻,有儿,可谓是美满幸福。我二十八岁,有家,有夫,结婚两年,丈夫有丈夫的事业,我有我的工作,不幸的是,我们没有在同一座城市,也都不愿意为了在一起而放弃自己的工作,为此,有过讨论,有过争吵,说过离婚,可似乎谁都没有勇气真的先迈出离婚这一步。于是,就变成一个被搁浅的话题,大家心照不宣的过着各自的生活,或许知道,心里还爱着对方。
我从来就不喜欢老外,跟他们属于坚决来不了电的。而在我生活的那座城市里,我还没有见到几个比我丈夫优秀的男人,无论是从外形还是从事业上。所以在最初的两年里,我都是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对男人的渴望处于一种宁缺勿滥的状态,并且,心中对和丈夫一起生活的向往依然存在,所以,面对一些男人认真的暗示,我似乎也无言以对。这样的状态,一直到遇到他,在这里称他为鸿吧。
在我们公司不远处的咖啡吧里,我和鸿有了第一次对话,原因是,我去喝咖啡发现钱包居然不在自己的随身背包里,正在尴尬时,鸿替我付了钱。看到他的脸时,我没有感到陌生,因为,中午时常会在这里见到这张脸,只是都匆匆而过,没有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的脸还因为没有找到钱包而红着,跟他说了声谢谢,也第一次看清楚了他的样子。个子不高,大概
他听到我说谢谢,就走过来说:“没事儿,都是中国人嘛。”
我对他说:“这一两块钱的咖啡钱,我也不好意思说还钱之类的,这样吧,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我下次请你喝咖啡。”
他很爽快的掏出了他的名片递给我,说:“好,等你有空的时候吧,不用刻意为了今天的事情请我喝咖啡。”
就这样,我手里握着他的名片,目送他走出了咖啡厅。
这样一件小事,没有给我留下多大的记忆,那张名片,我没怎么看就塞到了包里。直到后来有一天,买了一个新包,在家里换包的时候,从旧包里抖落出了那张名片,还很神奇的孤零零的落在了家里客厅的正中央。在我转了几个圈又回到客厅里时,终于发现了它,拣起来看,方才想起了那个男人。仔细看看名片,原来他是本市一家很大的公司里担任类似于CEO职位的,应该说,中国人在国外能够做到这样职位的,是为数不多的。
我不由得回想起了那个人,普通的衣着,普通的长相,和他名片上的身份似乎是很不相称的。那一刻,好奇心在我心底萌发,我并不在意他是什么职位,有兴趣的是,他的那种不相称。我根据他名片上的email地址给他发去了一个邮件。自我介绍了一下,我想或许他也不记得我了,所以就仅仅向他表示了感谢,并没有直接邀请他出去喝咖啡。
邮件发出的当天下午,我就收到了他的回复,回复是用英语的,他解释说他的中文输入速度很慢,所以只能用英语,并非是不尊重的表现。
我看了他的回复后,对他的印象有了初步的理性认识,因为他的英语水平实在是太棒了,用词简单,灵活,并且非常地道,亲切不失分寸的语句令我看后心里很舒服。英语专业的我往日里经常不屑的看那些所谓中式英语,觉得那些是属于很可悲的语言。没有什么犹豫,我立刻写下了第二封邮件,这次我发出了邀请,请他第二天下班后去喝点儿什么,并不见得是咖啡了。
他的回复依然很快就来了,和我约好了地点时间。我知道我的内心过程,在给他写email包括第一次和他出去约会的时候,我的心是平静的没有任何火花的,只是觉得,多了一个朋友,坐在一起聊聊天儿,应该是轻松惬意的。
第二天的傍晚在约定的一家酒吧里,我们如约相见了。但是还没有坐下,他就对我说:“现在是晚饭时间,我们一起晚餐吧。”
语气里是简单但透出真诚,无形中,让我似乎不能说“不”。在他的带领下,到了一家小小的中餐馆,走进那家餐馆,看到精巧的格局,幽雅的环境,中西合璧的装饰,地处闹市,却闹中取静,我由衷的发出了感慨:“嗬,还有这样的餐馆。”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几年,居然不知道这家餐馆。同时,我也很欣赏他的这个选择,这里比起酒吧或是咖啡吧似乎更适合谈心。
我们面对面的坐了下来,回忆那晚的过程,洋洋洒洒的自信使我似乎占据了整场的主动,他端坐在我的对面,认真的听着我有如一个愤青般的评古论今,谈东论西。当然也会讨论到一些现实的社会问题,也谈到了我的家,他的家,听下来,我们都是平凡的人,有着平凡的生活。尤其是他,他没有大谈奋斗史,他将他如今所拥有的职位归结为运气好,对生活的评论也非常客观,他说生活的最终归宿就是平静。
就那样,没有任何特殊意外的,我们吃完了一顿晚餐,要说唯一的意外就是,在他送我到我的停车场,我下车前,他伸开双臂拥抱我说:“很高兴认识你。”我不知道这个拥抱是他借用西方人的礼仪习惯还是什么,虽然我对他的拥抱没什么兴趣,可还是接受了,同样也说了一句,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第一次见面就在一个拥抱中结束了,到那时,我的心还是静如止水,没有任何波澜,我始终觉得,他就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人,普通到有了那么高的职位也没什么闪光点的人,那种不相称的感觉依然存在。
可是,那晚见面后,每当我想起这个人时,都觉得很有回味,尽管脑海中已无法清晰的勾勒他的轮廓,可依然能感受到他眉宇间含蓄的自信,回味到他举手投足间成熟的大气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笃定的男人味。我把它归结为一种内在的魅力,也似乎第一次体会到,内在魅力的力量。
由此,我还想到了在比利时尝到的一种巧克力,黑乎乎的其貌不扬的一块巧克力,店主让我品尝,本身不喜欢吃巧克力的我,为了给店主面子,将整块塞到了嘴巴里。半分钟后,这块巧克力开始融化,我居然感到了丝丝极端细腻的滑顺,说不清楚是苦或是甜,感受着这种味道,只让我想到了一粒粒来自中美或是非洲的未经过加工的天然可可豆,那种感觉真的好极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自然。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