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40岁的人都这样看人生? 转自为爱停留.
如果把人生比作山的话,那么40岁的生命就象是登至半山腰上。往下看,已经走过了不算太短的路途,往上看,更艰巨的旅程还在后面。站在40岁的山崖上,回顾自己多年走过的风雨人生,感慨之余,便记录下来,以此与朋友们分享。
一、关于亲情
20岁时,对亲情没有什么明晰的概念,认为父母没日没夜地操劳是理所当然的,兄弟姐妹之间互相帮助是天经地义的,我认为只要不让父母操心就是爱父母。至于父母吃的好坏,穿的冷暖似乎与我无关,从没有在头脑的理智中提过这个问题。
30岁时,兄弟姐妹各奔前程,偶尔有事相求就是亲情的标志。那时我觉得自己只要不给父母丢脸就是爱父母。至于父母需要什么,没想过,也不敢想,因为想了也没用,没能力满足。于是故意忽略此问题的存在,想当然地认为父母过得很好,以此心安理得地忍受自己的无助。
40岁的我,认为能够对父母尽孝是我的福份。今天我所理解的对父母的爱是让父母幸福,是以父母喜欢的方式让父母幸福快乐。并将此视为我自己幸福的组成部分。亲情在我眼中是一个无限温柔的字眼。我不再把兄弟姐妹、父母对我的爱视为理所当然的事,而是在心中充满感恩。我把对亲友的救助视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我在与亲友相处时,少了许多虚荣与骄傲,多了些谦虚与平和。我由过去在乎我在亲友眼中的形象转而在意亲友的感觉与需求。能够给亲友一些帮助与关爱使我感到由衷的快乐。
二、关于友谊
20岁时,朋友就是另一个自我,他必须处处和我一样喜欢同样的颜色,同样的小说,同样的游戏。如果他心中有一个秘密没告诉我,我会深感受到伤害,把那理解成是对我的不信任。如果我没有把自己心中的秘密告诉朋友,我会觉得自己卑鄙、虑伪,因而有种罪恶感,但如果朋友把我告诉他的秘密外传他人,我认为那是赤裸的背叛,会有椎心之痛。
30岁时,朋友是我实现目标的手段,因此不加选择,多多益善,剜到蓝子里的就是菜。因为那时时髦的话是朋友就是生产力,朋友就是财富,朋友就是一个随时支取的存折。由此心态出发,交朋友完全出于自己的需要,自己需要朋友的需要,自己需人帮助的需要,自己需要,自己需要表现自己的需要。在与朋友交往中,我更在乎自己的交流的需要感觉,偶尔在乎朋友的感觉只是因为怕失掉朋友。
如今40岁,朋友是我生命的一部分。40岁的生命历程,使我认识到做为精神意义上的那个自我,就是在我生命深处存留所有记忆的综合,而朋友是其中重要的一部分。一旦一个人成为我的朋友,他就在我的生命中刻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迹。正是这种生命感悟,让我知道了珍惜朋友,珍惜友情,珍惜人与人之间的机缘。基于这种认识,凡是把我当作朋友的人,我均善待之,而我视为朋友的人则是有选择的,择善而从之。当我把朋友视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时,就使我在交朋友时,少了一份功利,多了一份人情;少了批评、挑剔、苛责,多了赞扬、宽容和鼓励。在与朋友交往时,我不再只关心自己的感觉,而是更多地在乎朋友的感觉。我不再强求朋友与我是否相同,我会为彼此存在着差异而高兴,由此我体会到了朋友之间过滤掉功利算计之后纯粹洁净的友谊所带来的欢乐与安慰。在我心中常常充溢着对朋友的感激之情,感谢命运让这些朋友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
三、关于爱情
20岁,我分不清爱情与需要的区别,以为对异性的原始冲动就是爱,所以实现爱就是原始冲动的自我满足,关于爱情的浪漫只是无穷无际的幻想画面。
30岁时,我认为爱情存在于幻想中,是人们为逃避现实痛苦而编造的神话,是人们不敢正视现实而刻意不肯醒来的梦。30岁,我眼中的爱情,就像激情的潮水去后裸露的海滩,展现在面前的是荒凉与粗陋,爱情蜕变为满足自我欲望的方式。人们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不休,为了本来就不存在的自尊心大骂出口,为了各自的蝇头小利而彼此勾心斗角,互相伤害,在潜意识里都把对方当作终生与之战斗的敌人。仿佛两个生命走到一起就是为了互相折磨。30岁的我不相信男女之间有真爱,只有需要与满足和功利算计而已。
40岁的今天,我认为爱情是我生命中的最重要的部分。爱情不再是幻想与梦境,她是我真实的生活。40年的生命历程,我体会到男女之间不仅存在真爱,而且她的程度是没有上限的。两个真心相爱的人会创造出无穷无尽的欢乐,会在两情相悦中使灵魂升华,会让人在温柔之乡中萌发出再次出征的雄心。40岁的男人,已经不再沉迷于女色,会把爱从情欲的母体中剥离出来,体会到她的纯粹精神意义上的内含。从而感悟到爱就是不求回报的给予,就是对另一个生命无私的关怀,就是从心底里希望对方幸福快乐的心态。当对方也以这样的爱回馈时,幸运之神就降临了,心灵碰出来的爱情火花会驱走两个生命里的寒夜,人生从此步入温暖与光明。爱情唤醒了我麻木的心灵,爱情激起了我奋斗的雄心,爱情让我以善心与宽容待人,爱情让我原谅一切不可原谅的人与事,爱情让我相信灵魂可以永生。
四、关于家
20岁,家在我的概念中,指的是父母的家,那个给了我生命的地方,那座居住十几年,我急于逃离的却又永远眷恋着的老房子。至于属于我自己,那是脑海中闪过的无数幻想画面的随意组合。没有确定的形状,没有具体的内容。是一幅远景镜头的模糊画面。
30岁,家在我脑海中的概念是一个吃饭睡觉的房间,是一个下班后不得不回去的地方,是沉重的负担,也是烦恼与痛苦的根源,是一个麻烦层出不穷、为安宁而建立却永不得安宁的地方。我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成家?更不理解祖先们为何把家看得那么神圣,我怀疑他们神智是否清醒,除了物种的繁衍,我看不出家的存在有任何其他的理由。
40岁,家在我脑海中,是爱的巢穴,是灵魂的港湾,是我修养生息的地方。在这里我可以脱去所有的面具与伪装,赤裸地面对真实的自己,家把我与喧嚣的尘世隔开,给了我一份属于自己的宁静。在这里,身体是放松的,心灵是和谐的,灵魂是自由的。幸福象空气一样环绕在我的周围,40岁,我终于建起了自己理想中的家园,过上了自己想过的理想生活。
五、关于金钱
20岁时,我视金钱如粪土。当有人对金钱津津乐道时,我会斥之以鼻,甩出一句:金钱不是万能的,同时投去鄙视的目光。那时我会把事业、理想、友情、爱情、国家、民族等词汇所承载的价值与金钱的价值放在同一天坪上称量,用简单的逻辑推论出金钱算不了什么。人生有那么多值得追求的美好的东西,因此觉得充满了希望与挑战。这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忍受学生时代的清苦,同时故意忽略父母为养育我而付出的艰辛,以此求得心理平衡。
30岁时,我突然发现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因此,视金钱为一切,几年的独立现实生活,使我认识到20岁时的天真与无知。在现实人生中,理想、爱情、友情、亲情、事业等均离不开金钱,尊严要靠金钱来维护,善心要用金钱来表达。甚至人格也得借助金钱的力量才得以彰显。于是,我又再一次把金钱与其他价值,诸如爱情、友谊、事业、人格等放在同一桌面上比较,最后推论出金钱决定一切,金钱就是一切。于是我投入了争夺金钱的战斗。在为金钱的奋斗中,灵魂常常痛苦地呻吟,提醒我迷失了自己,丢掉了欢乐与幸福。
40岁的今天,金钱在我眼中是最重要的工具。金钱是人获得事业成功、家庭幸福、实现自我价值的最重要工具之一。它是人生的手段,不是目的。金钱与爱情、友谊、亲情、幸福、人格尊严、事业成功等等不是同一个层面的问题,因此不能用横向比较的方法来评价其价值。在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里,爱情、友谊、亲情、幸福、事业、成就等价值是我们的生命目的,而金钱则是实现生命目的的手段。因此,40岁的我,高度重视金钱的作用与功效,而不因此看轻其他对于生命来说属于目的的那些根本价值。金钱象情人一样,稍不留心,它就会跑到别人的怀抱,因此必须精心照料。把金钱用于事业,救助危难的朋友,帮助贫穷的人们乃是明智之举,而用金钱去购买享乐,购买虚劳是愚蠢之行,而轻贱浪费金钱则是罪恶。我喜欢金钱是因为金钱能帮助我盖起理想的楼宇,由此实现我帮助别人改变命运的梦想。
六、关于生命的意义
20岁时,生命的意义对我来说,有着无穷无尽的内容,从解放全世界受苦人,到实现四化,再到为科学献身,都曾唤起过我的热情。20岁的我,听到国家、民族、人民等字眼,本能地就与自己生命意义联系在一起,觉得自己生命存在着客观的真实的意义。至于爱情、快乐、幸福这些词所表达的都是私事,过分强调就是自私。而追求愉乐就等于道德沦丧,是罪恶,应该被诅咒。
30的我,生命好象走进了迷雾,失去了坐标,不知身在何处。我从哪里来,要到何处去,成了没有答案的问号。生命的意义成了一个连问号都没有的虚无。那些诸如国家兴衰、民族命运、献身科学等空泛的词汇失去了往日的光环,象从后台看魔术表演一样,原来这些词汇对一个人生命的意义是解释出来的。是人为被有意赋予的,看到有人曾高喊高尚的口号,实际上把喊口号当作实现个人私利的手段,我感到非常滑稽,同时又无比愤怒,大有上当受骗之感。我搞不懂为什么社会上存在两套游戏规则,人们公开喊一套,暗地里做一套。如果你将暗地里的游戏规则拿到公开场合适用,人们会斥责你俗气、蠢笨甚至会触及人们并不真心尊重的神圣的法网;而如果你将公开的游戏规则用于私下场合,人们会认为你书呆子,愚不可及,你会永远在你目前的岗位上做一个永不生锈的螺丝钉,固定在那里,别在幻想升迁了。你嘴上喊的那些原则实际上最后只是为一个人定的,你脑海中的那些伟大意义与你根本贴不上边。就我自己的心境而言,我已厌倦了那种把国家民族命运以空洞口号的方式与自己生命意义牵强地联系在一起的生活更不愿意在公开场合认认真真地做戏,豪情万丈地发表真实的谎言,勤勤恳恳地做无意义的事情,兢兢业业地为使老百姓越来越富而尽一份自己的力量。与此同时,我又厌恶人们私下里的暗箱操作,不愿同流合污。这样我就既不与前者为伍,又不与后者同谋,成了名符其实的边缘人,游离于社会生活之外,在痛苦、迷茫中独自思索生命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