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晃就在澳洲过了十年,我那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啊---
十年前的今天,1998年2月13日,我一个人空降到了澳洲。十年前我是一个人,十年后的今天我还是一个人(老婆孩子回了香港过年)。噢,还有一件事一样就是我的体重。当年我的体重居然和现在一样。据当时的目击者称看见一个圆球提着行李就从飞机上滚下来了,现在好像没有人说我象圆球,估计是老了,要是也是一个没气的瘪皮球。
十年前网络不发达,来之前也不流行联系一个两个网友去接机。网络发达以后我除了上网聊天查email,最多的就是去机场接一些个从来没见过的第一次来悉尼留学的网友。有的给我电话的时候马屁拍的比较好的,我连住的地方都帮他们找好,他们基本上是下来飞机直接上我的车,下了我的车就直接住进出租房。我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我自己的经历告诉我到人生地不熟地方来的人刚开始是最艰苦的,万事开头难,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希望他们的经历不会像我那样艰辛。当然我也没有白帮....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收他们钱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说没有白帮,是因为我和其中不少人成了不错的朋友。出门在外在人家的地盘上混日子,不靠朋友靠什么?
十年前也是刚过完春节,我就开始收拾东西上路,看着一张单程机票,我不知道它会把我带到什么样的一个地方。晚上睡觉时会突然惊醒,不知道过几个晚上我会睡在哪里,上课能不能听懂,能不能找到工作.... 这种不确定太多未知数的感觉让我很不好受。虽然我在飞机上听不懂新航的空姐问我要鸡肉还是牛肉,多谢旁边坐的两位新加坡UNSW校友帮忙才吃上了饭,在机场我听到本地人聊天时才放了心,澳洲英文我大概还是听的懂的么!在机场找到学校的接待处,在新航飞机上打了一晚上电子游戏的我总于挺不住一手抓一件行李,睡着了。Deja Vu,再往前的当年,我凌晨两点下火车一个人第一次到杭州上大学也是这样,等我坐早上第一班巴士找到学校门口时还不到6点除了传达室哪儿都没有开门,我坐在传达室门口也是一手抓着一件行李睡着了。(注:我对新航印象非常不错,十年前的班机就在所有经济舱座后面装了液晶屏幕,有几十个电影频道,可惜我那时候英文不好,看不太懂,于是打了一晚上游戏,以至于机长晚上熄灯后出来察看时看到差不多所有乘客都睡了只有我还在打游戏专门走过来我聊了两句。)
十年前我一直盼望自己能做回学生,做学生的日子是那么轻松那么让人惆怅。在新加坡转机的时候,我把冬天的衣服都脱到包里,换上了T Shirt和短裤,人轻得每一步象要跳起来,我真开心啊,又做回学生了!UNSW的校车拉着我们开去学校附近,悉尼的天空蓝蓝的,清亮的阳光照进车里,两边的低矮建筑向后推去,我感觉了一下左边行车,好像至少没有让我头晕。校车把我丢到学校附近的一个带motel的小教堂边,就继续开走了。教堂的人带我去交了钱,又带我去了房间。记得收钱的人挺和善,说和理解我们中国来的穷学生,一分钱当7分钱花,同时通知我住7天只用交5天的钱,但是7天后因为太多新学生过来一定要搬走。我看了看找给我零钱,用我有限的英语说了一句超级经典的话,最大的是最小的 the smallest is the biggest(指50 cents coin),最小的是最大的 the biggest is the samllest(指2 dollars coin)。收钱的人和带路的人笑得接不上气来。
十年前的我第一次走到左行的马路上,我放好行李问清楚了方向朝UNSW走去,横穿一条小马路时,我习惯性的走到一半向右看,吓了我一身冷汗,一辆车早就无声地停在那里等我过马路。从此我再过马路两边都看清楚了再过,不管左右。UNSW里找来找去,地方不大却错综复杂,找了很久才找到留学生中心,进去交了30块的定房服务费,然后利用里面的免费本地电话和租房信息开始找房子。也许是当天太累,也许是太多新鲜东西,我当天对见到即将成为母校的UNSW一点兴奋的感觉也没有,现在也回忆不起当时看到UNSW里面的环境教学楼时是什么心情。
十年前我在悉尼的第一餐晚饭比较悲惨。我从学校回到住处睡了一觉到晚上9点多再出去找参观吃饭,很不幸的是在昏暗灯光下只有汽车呼呼来回没有一个行人,路边的店铺餐馆也没有一家开门。不过三年后同样的地方就有了数家通宵店,也有了11点才关门的餐馆,变化真快。十年前的在悉尼的第一个晚上,我几乎饿着肚子睡的。我在公用厨房了找到了免费当早餐的面包,于是热了一下当晚餐。我还在等电水壶烧开水,一个马来或者新加坡的也是新学生告诉我,这里的自来水直接喝就可以了,我只好说我喜欢烧过的水的味道。其实从那以后我就直接喝自来水了,人都是有惰性的。
十年前的晚上,我问了打国际长途的方法,在睡觉前用找来的零钱给家里打了电话。丢了2个澳币,只说了我一路顺利安全到了,还想多说几句,投币电话就自己断了。那时候2澳币还不够说一分钟的国际长途,而现在,2澳币的IP电话卡能给中国打几个小时。
十年前的那晚,我很快沉入了梦乡,我实在太累太困了。梦醒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是在哪里么?
一个星期后,我搬出了教堂,找到了一个同学share一个大房间。三个月后,我找到了两分工打,但是做洗碗工的时候割破了手,只好休息一个周末。我自己一个人带上两大包纸巾去附近的Ritz电影院看了我在澳洲的第一场电影,泰坦尼号。当Jack慢慢离开Rose沉入水里,我在电影院里放声痛哭,两包纸巾用尽也没能擦干我的眼泪。我知道,我其实不是在为Jack和Rose的爱情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