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躯朝鲜的两位志愿军军长, 李湘和蔡正国 zt

抗美援朝英烈:捐躯朝鲜的两位志愿军军长
2008-02-13 09:52:42 中华网论坛

毛泽东主席在闻听毛岸英牺牲的消息之后,曾经说过“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因此毛岸英烈士最终安葬在了朝鲜这异国的土地上。而朝鲜绵延的青山中长眠了数以万记的志愿军将士,他们同样也将自己的生命和鲜血献给了朝鲜人民。其中两位志愿军的军长,同样也牺牲在这异国的土地上!他们分别是:六十七军代军长李湘;五十军副军长蔡正国。

李湘

金城防守战中,李湘率部13天歼敌17000多人,六十七军声威大振

1951年11月中旬,金城以南25公里的592高地上,志愿军第六十七军军长李湘,与同是永新籍的军政治委员旷伏兆及一些参谋人员,登上了山顶。

刚刚过去的13天,是六十七军与美国侵略军浴血苦战的13天。从10月31日起,“联合国军”以六个师的兵力,借助空中优势和火炮优势,向防守金城南线的志愿军发起“秋末攻势”。扼守正面阵地的六十七军,散开在592高地附近的山地上,抗击着敌军的猛攻。

11月8日上午的战斗,是战役打响后双方最为激烈的争夺战。美军已侦察到志愿军的指挥部设在592高地,便欲以两个团强攻下来。

一直在山顶坑道中指挥全局的李湘,从战斗打响后几分钟的炮火急袭中,感到这是一场不同于往常的殊死决战。他对旷伏兆说了一句永新人惯用的俚语:“死绝逃亡,鬼子狗急跳墙了!”旷伏兆闻言“嗯”了一声,他又何尝不明白战局的严重性。

“联合国军”实行了“立体攻击”——用飞机炸、大炮轰、坦克冲,协同步兵轮番攻坚,战斗已经7天了。李湘夜以继日在坑道指挥作战,用电话传达各种命令。他命令军部电话连把电话线拉到一线的各个营指挥所,直接指挥到营。炮火炸坏了的线路要及时接上,决不能中断指挥。

敌人的猛烈炮火轰击了15分钟左右,步兵开始出动了。上千名敌军弓背弯腰向上蠕动。

不一会儿,枪声突然响起,山腰间的敌军顿时变得慌乱了。在志愿军的阵地上,从那些深过胸脯的壕沟下面,忽地冒出一排排战士。他们先是用冲锋枪和机枪进行扫射,然后投出手榴弹。伴随着爆炸声响起,那些侥幸没有挨炸的敌人掉头向下奔逃。

双方的激烈交锋一次次地进行,几乎每次战斗的结局都大致相同。即美国侵略军凭借空中和火炮优势,能够较快地接近志愿军的阵地,但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却又被我军用近距离射击和手榴弹挡住了,怎么也逾越不过去。

13天过去,敌军的轮番攻坚战进行了几十次,六十七军的官兵以顽强与无畏,勇猛杀敌,创造了13天歼灭敌军17000多人的辉煌战绩,彻底粉碎了“联合国军”的“秋末攻势”。当侵略军的坦克、火炮一夜之间从阵地上撤走之后,李湘闻报大喜,拉上旷伏兆等人走出坑道,登上高地。

上午开过军党委会议后,李湘顾不上休息,亲自组织撰写战役总结报告。他一方面找各师、团有关干部交谈,一方面召开由战斗英雄参加的座谈会,广泛收集材料,以六十七军党委和军部的名义,写出了题为《粉碎美军“秋末攻势”军事总结报告》。报告得到了兵团司令部和志愿军总部的充分肯定,印发给其他军的团以上单位。接着,总部通报表扬了六十七军歼敌17000多人的不凡战绩,号召各军学习六十七军顽强防守、勇猛杀敌的作风。

长征中,李湘两次负伤掉队,但他都以顽强的毅力追赶部队

六十七军是第二批入朝作战的部队,1951年1月从驻地唐山奉命入朝。李湘接到军委的命令后,在出发前三小时,才把赴朝一事告诉妻子安淑静。

李湘是1950年9月担任六十七军军长的。在此之前,他是六十七军的副军长兼参谋长。时年36岁的他,已经是华北野战军颇有名气的高级指挥员了。他指挥部队参加了石家庄、清风店、正太、平津等战役,能守善攻,屡立战功。被聂荣臻誉为“坚定顽强,具有优秀才能的指挥员”。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的68个野战军的军长之中,李湘是比较年轻的。

李湘原名李湘林,1914年2月出生于永新县津中乡津中村一个贫苦的农家。毛泽东点燃的井冈烽火烧到永新后,各地纷纷组织暴动队和赤卫队,15岁的李湘报名参加了津中乡少年先锋队。

1930年10月上旬,正值毛泽东、朱德指挥红一方面军第九次攻打赣西中心城市吉安,正在城中做工的李湘瞒着年迈的母亲和身残的姐姐,报名当了红军,分在红九师二十七团学习吹号,后在战斗中逐渐成长,历任排长、营长。

中央红军主力突围西征的途中,于湘江遭受惨重损失。李湘的左脚负了重伤,不能走路。师部发给他20块银元,让他留下治伤。李湘在老乡家只治疗了10天,待伤势稍有好转,便带上一大包草药,用剩下的5块银元雇了一副担架,由人抬着赶上了部队。红军第四次渡赤水河时,李湘在战斗中右手负伤,流血过多,昏迷过去。上级又要求他留下治伤。一个多月后,在手伤还未治好的情况下,他又告别草药医师,独自行走了20多天,终于在贵州境内赶上部队。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李湘随部队东渡黄河奔赴山西抗日前线。在历经了艰苦之极、殊死搏斗的八年抗战之后,李湘成为晋察冀第一军分区司令员。他在指挥部队与日伪军的无数次战斗中,展示出较高的指挥才能,成为深受聂荣臻青睐的战将。

抗战的硝烟刚刚散去,蒋介石便发动了全面内战,人民解放军在各个战场英勇地回击来敌。从1945年10月起,李湘指挥部队转战晋冀大地,历经大小上百次战斗,先后担任为晋冀纵队第一旅旅长、晋察冀军区教导旅旅长兼政委、解放军十九兵团六十四军一九一师师长、华北军政大学高干队队长等职。

1950年6月,李湘由六十四军的师长升任为六十七军副军长兼参谋长。三个月之后,又被任命为六十七军军长。

轻伤不下火线,李湘因伤口感染而牺牲 ,金日成专门发来唁电

随着夏季的到来,朝鲜“三八线”以南的战局又开始炽热起来。1952年6月上旬,美国陆军参谋长柯井斯到南线视察。柯井斯走后没几天,“联合国军”就开始了新的军事行动,以三个军加上南朝鲜两个满员师的兵力,在金浦、野牧里至骊州以北70公里的地段,向志愿军第三十八军、第五十军及朝鲜人民军第一军团,发起“夏季打击”,旨在消灭志愿军的有生力量。

志愿军总部根据各种情报,判明了敌人的企图,制定了应对策略。总部命令六十七军开到磨不隅以北区域,在10天内完成前沿阵地的工事构筑,抗击由利川、庆安川方向的进攻之敌。

六十七军军部刚到磨不隅,李湘与旷伏兆就带上作战处的同志,登上临北的高地察看地形。

此时,六十七军转入休整还不到10天,兵员没有来得及补充,运输补给仍然十分困难,救治伤病员的工作还没完成,部队的战斗力有所下降。这种状况使军部一班人压上了沉重的负担。站在高地上的李湘,凝视着前方的一个个目标,忽然转过头来,对旷伏兆等人说道:“就是豁出来,也要打好这一仗!”

李湘接着说:“我们的元气是还没有恢复过来,但战争是不会等待什么的,愈是困难的情况下,愈是考验我们六十七军的时候。我们不能背上思想包袱上阵,那样就是坐以待毙,要甩起膀子大干,马上修筑工事,关键是把工事修好!”

随后,六十七军军部发出了《修好战斗工事,保护自己消灭敌人》的指示,要求各连修筑隧道式阵地工事,首先解决在敌人强大炮火下如何生存的问题,再考虑如何让洞内人员迅速跃出反击敌人。李湘和旷伏兆带着军部作战处的参谋们,来到各个阵地检查挖掘坑道工事的进展,帮助选择坑口位置,鼓励战士们把修好坑道工事当成打赢战斗的首要保证。六十七军的指战员日夜苦战,仅用9天时间,就在防御阵地上完成了符合作战要求的坑道工事。李湘再次带人到各处阵地进行验收,着重审查坑道工事是否解决了防与打的结合,发现不符合标准的,要求部队立即加以改进。

6月27日起,战火在骊州以北的前线再次燃起。美军从飞机上把六十七军的防御阵地侦察清楚后,便想以炮火炸毁挡住他们北进的障碍。美军的数百门105榴弹炮已配置到指定位置,充当开道先锋的几十辆坦克也在随时待命。上午10时,20多架“海盗”式战斗机出现在磨不隅上空,投下一颗颗被称为“树木切割机”的重磅炸弹。

坑道中的六十七军指挥部内,李湘只能用电话指挥战斗。然而电话不时地中断,常常使他拿着话筒很久放不下来,一脸的焦急。旷伏兆在旁边安慰说:“等一会儿吧,会接通的。”

从电话中不断报来的战况,是各处阵地都打退了敌人的进攻。李湘每次接通电话,都是连声向对方说几个“好”,然后叫着指挥员的名字,加上一些鼓励的话:“拿出你们的劲来,坚决把鬼子打趴!”

战役进行期间,李湘忽身感不适,起先以为是患了感冒,身上发热,后来才发现大腿上长了疖子。卫生员给他服了几天的药,仍不见疖子消肿,也没有退烧。李湘见疖子已经充血变硬,知道快要化脓了,心想出了脓水就会好的,因此也不大放在心上。

敌军的进攻仍在继续。不但投入的兵力、火器规模远远超过了“春季攻势”,而且还使用了化学武器,派飞机于晚上向六十七军阵地投下大量的细菌弹。开始,志愿军指战员并不知道,直到天亮发现山上有不少的死狗、死猫和死老鼠,破旧垃圾,这才知道侵略军置国际公约于不顾,丧心病狂地使用禁用武器。

军部卫生员明白,疖子这样的皮肤病,本身就容易受细菌感染,美军投入细菌弹后,情况会更危险,他们马上找到旷伏兆,将情况的严重性作了报告。

旷伏兆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对两名卫生员说道:“知道了,我马上动员军长下去。”

旷伏兆的劝说又一次被李湘挡回了,李湘听他说完之后,笑了笑:“老伙计,看你说得多么吓人?”话一出口,李湘马上意识到有些不妥,便改口说:“卫生员提得对,但我看不一定千篇一律。这样吧,我就呆在坑道里不出去,总不至于受到感染吧。”

旷伏兆为李湘的顽强精神所感动,说道:“再给你三天,三天后可要走人。”

“好,三天后再说。”

不久,李湘的病情迅速恶化,由于他的疖子正值化脓,受到不可避免的细菌感染,很快转化为败血症又并发脑膜炎,只一天时间,他的头部就肿得吓人,身体机能迅速下降。军部的卫生员在作了诊断之后,如实地向旷伏兆报告:病情已非常严重!

旷伏兆的脸色一片凝重。他想立即把李湘送走,可是,在当时的战斗环境下条件不允许,同时医务人员也如实相告:以军长的病情,是来不及长途转运的。旷伏兆考虑了一会儿,对两名卫生员说道:“继续全力抢救!”

限于战场上的医疗条件,军部卫生员尽了最大的努力,但终究无力回天。7月8日下午1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李湘停止了呼吸。从7月1日美国飞机投下细菌弹起,李湘受到细菌感染,前后只有8天时间。

李湘牺牲后,志愿军总部大为震惊,马上派人前来了解情况。朝鲜劳动党总书记、人民军总司令金日成,给六十七军军部发来了唁电,在沉痛哀悼的同时,赞扬李湘“是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他的牺牲是中朝军队共同的重大损失”。

1952年12月,李湘的遗体由朝鲜前线运回石家庄市,安葬在华北军区烈士陵园。华北军区司令员聂荣臻、政委薄一波,中共华北局书记刘澜涛,都为李湘题写了挽联。


彭德怀认为,把蔡正国放到第五十军是选对了人

1951年3月中旬,中国人民志愿军总部报经中央军委同意,调整了一部分军、师的军政主官,原四十军副军长蔡正国调任第五十军任代理军长,主持全军的作战,原军长曾泽生回国休养。

任命蔡正国担任五十军代理军长,志愿军总部是经过了多方面的慎重考虑。

蔡正国所在的四十军,入朝不到10天,就有些仓促地投入第一次战役。在这次战役当中,由副军长蔡正国指挥的一二一师在两水洞一线拖住了两万余众的美军,造成敌人温井、熙川的兵力空虚,西线志愿军司令部迅速命令两个军实行战略迂回,两天内攻取了温井。这样一来,价川一线的“联合国军”受到严重威胁,被迫于11月3日全线撤退,退回到清川江以南。志愿军的第一次战役以歼敌5.2万人的胜利落下帷幕。这种不同寻常的表现,给彭德怀司令员和志司的几位副司令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从湘赣革命根据地走出来的蔡正国,在抗日战争后期担任了胶东军区第二教导团团长。1945年9月,他调任山东野战军第六师副师长,后又任东北民主联军第十师师长。塔山阻击战时,第十师是守卫部队的主力,蔡正国在前沿阵地五天五夜不下战场,指挥部队以惊天地泣鬼神的气慨守住了阵地,为我军打下锦州奠定了基础。在辽沈战役、平津战役中,第十师都打得非常出色,蔡正国成为“常胜师长”而饮誉四野……

蔡正国在第五十军到任一个来月,就赶上了中国人民志愿军举行的第四次战役。五十军在他的指挥下,以痛歼英军第二十七旅、英国皇家坦克营的非凡战绩,赢得了友军的刮目相看。

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为挽救败局,缓和内部矛盾,在经过一番整顿补充后,于1952年1月25日开始,在汉城以北全线发起大规模的进攻。共集中5个军(16个师)又3个旅、1个空降团及大量炮兵、坦克兵,采取主力靠拢、齐头并进、稳扎稳打的所谓的“磁性战术”,企图将中朝军队压回到“三八线”以北地区。

军情急切,志愿军在部队疲劳、兵员未得到补充、粮弹供应困难的情况下,被迫投入防御作战,防御的重点放在横城以北至原州、砥平里一线。

属于正面防御的五十军,头两天的战斗中均不理想。他们面对的敌人是英军第二十七旅。该旅是入朝英军的精锐,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装备优良,配有一个坦克营。

连续两天,英军的坦克全部出动,在猛烈炮火的支援下,以冲锋集群的方式夺取了五十军的三处阵地,英军只有4辆坦克被毁。战斗结束,英军营地一片欢腾。

27日上午10时,紧急作战会议在五十军军部指挥所召开。蔡正国提出派遣爆破小组夜间潜入英军阵地,炸毁敌人坦克的战斗方案。他坚定而激动地说:“……过分依赖武器优势的敌人,最害怕的是短兵相接的战斗,他们一旦没有了坦克,心里就害怕,就一切都完蛋了。我们纵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把英军的坦克搞掉!”

军政委徐文烈,在蔡正国讲完后又作了一番补充。参加会议的一五二师的十几个营、团长,听得陡然兴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来……

午夜时分,由一五二师组织的12个爆破小组,借着月光接近了英军的坦克阵地。尽管他们被英军的岗哨发现了,然而枪声一响,这些三个人为一组的爆破队,迅速奔向目标,将5公斤重的炸药包塞在坦克肚皮下,拉响导火索就跑。随着一声声冲天而起的爆炸,英军的绝大多数坦克,变成了一堆废铁。事后统计,参加偷袭坦克的36名志愿军战士,有半数以上被炸死或受了伤。

第二天清晨,五十军向英军发起了进攻。处于沉重心理压力的英军顿时乱了方寸,回击得非常被动。五十军官兵越战越勇。经过激战,英军第二十七旅的官兵大部被歼,漫山遍野躺着敌军2000多具尸体。

五十军歼灭英军第二十七旅和坦克营,并非特别大的胜利,但却对整个战役的影响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不单使“联合国军”有了惊惧的心理阴影,更要紧的是使美军第五师和南朝鲜第八军的侧翼得到暴露。志愿军乘隙发起反击。2月9日,第三十八军和第六十军一部,采用兵力配备前轻后重、火力配置前重后轻的战术,经过两番激战,攻克了砥平里,随即向原州方向发展。至此,志愿军的全线防御转为机动进攻,从而扭转了整个战局。

第四次战役结束后,第五十军的战绩得到了志愿军总部的表彰。彭德怀等志司首长认为,把蔡正国放到第五十军是选对了人。

毛泽东喃喃道:“蔡正国,蔡正国,不幸殉国,又折我一员骁将!”

1953年2月中旬,万物复苏的春天到了。渐渐转暖的气温,使曾经安静下来的汉江一天天解冻了。然而,春天的来临并不都是好事,它意味着在志愿军面前骤然出现了一条天然的障碍——波涛滚滚的汉江,既阻隔了后方对前线的物资供给,又阻断了志愿军向北撤退的道路。

志愿军总部及时看到了汉江解冻带来的潜在危机。为了避免背水作战,也为了实现“以空间换时间”的整体战略构想,2月下旬,志愿军代理司令员兼代政委邓华下令:已越过汉江的志愿军各部退回北岸,待机作战。向来擅长于打防御战的第五十军,由总部指定撤至汉江南岸,掩护北撤部队,确保汉江前翼的安全。总部下达的命令是:第五十军用8至10天时间,在南岸构筑能够抗击敌人炮火的工事,准备迎击美军和南朝鲜军的尾追。

第五十军组织了井然有序的撤退,第三天下午便进入指定地点。

在指定地点,部队立刻投入到修筑坑道工事的紧张劳动之中。蔡正国带着军部有关人员,来到前沿视察,检查各连队坑道工事的选点、选口和施工,对一些重要阵地,过问得很仔细,还组织战士们对工事的实战性进行讨论。

战斗暂时没有打响,但并不意味着安然无事,美国侵略军仍以他们的“空中优势”,对备战的志愿军实行没日没夜的轰炸和骚扰。

第五十军进入指定地点后不久,就被美军飞机侦察到。事情源于五十军开的一次运动会。运动会的比赛项目齐全,全军的运动员和官兵黑压压地坐满了两边的山坡。忽然,有两架侦察机从空中飞来,把地上的活动看得清清楚楚,俯冲下来,扫射了一梭梭子弹,打完就飞走了。从此,敌人知道这儿有重要的指挥机关,对这一带更加注意了。

4月12日晚上9时,第五十军在坑道外的军部驻地,即一栋砖瓦结构的民房里,正在召开军事会议。到会的是全军的团以上军事主官。会议由蔡正国主持,讨论五十军的防御战略,包括研究开办反登陆作战培训班和地面打坦克培训班等。

晚上9时40分左右,夜空里响起敌机的轰鸣,村外山头上也传来哨所的防空信号枪声。正在讲话的蔡正国意识到会议不能再开了,但他又认为不能就这么一窝蜂地散了,再讲个半分钟或许会议就能结束。因为这种情形在以前也遇到过。忽然,飞临军部上空的8架敌机,俯冲下来并投下了一批炸弹。其中的一颗正落在开会的屋顶上,一接触屋面就轰然爆炸。四溅的弹片,飞洒在离地面一米多高的空间。坐在地上的干部们听见爆炸声都立即伏在地上,躲开了弹片,连一个负伤的都没有,但弹片却击中了站在桌子前讲话的蔡正国和正好站在他身后准备倒水的作战处处长。蔡正国的头上和胸部多处中弹,鲜血直流,被抬入坑道后昏迷过去。由于失血过多,当晚10时,蔡正国微弱的心脏便完全停止了跳动。

8架敌机轰炸了十几分钟,扔光了所携带的重磅炸弹后,才飞离了机翼下的那片火海。

人们从蔡正国的上衣荷包里,找到了一张纸条,那是他昨天才写好的给妻子张波的信。信中写道:自己在朝鲜前线一切都好,部队打的都是胜仗,让妻子不要挂念。等这次战役过去,他就请假回来看她和6岁的儿子。没想到这封信却成了蔡正国的遗书。蔡正国成家比较晚,30多岁才结婚,再过几个月,他与张波的第二个孩子就要出生了。

五十军军部被炸事件,是志愿军入朝作战三年以来最严重的事件。在国内的彭德怀接到电报后,惊得说不出话来。同一天中午,正在午休的毛泽东,被叶子龙叫醒。在看了志愿军总部发来的电报后,他口里失声地“噢”了一下,刹那间脸色有些发白,随即神情有些木讷地站着,好一阵时间过后,毛泽东才喃喃道:“蔡正国,蔡正国,不幸殉国,又折我一员骁将!”

蔡正国的杰出功勋和国际主义精神,得到了应有的表彰。遗体被运回沈阳,安葬在烈士陵园。志愿军代理司令员兼代政委邓华,为他的墓碑撰写了碑文。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政府给蔡正国颁发了“独立自由一级勋章”和“国旗一级勋章”各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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