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普外跟的是刘师兄,刘师兄高个儿,至少1。83,长的不难看,就是一脸窝囊,个儿高等于精神,是一般人的共识,只是白大衣穿在别人身上挺精神,到了他身上咋就皱皱巴巴的,字写的窝囊,手艺也窝囊,那会儿我们叫“手潮”。
我跟刘师兄两个月,出科时我对病人比他熟,哪个病人什么时侯入院的,什么检查做了,结果是什么,还有什么没做,预定哪天做,术后病人是否发烧,多少度,哪天拆线,了如指掌,他老先生开玩笑说,他有我这个徒弟,可以退休了。我帮他完成大部分的文案工作,值班时我忙得抬不起头来,他老先生正忙着跟护士聊天,根本不管。
他的顶头上司是住院总大师兄,一般上台大师兄主刀,他一助,我二助,一助干什么呐?就是拉勾,帮主刀暴露手术视野,分离组织,主刀切开皮肤时帮主刀用止血钳止血。一次总算见他主刀一回,用持针器打结不算,还慢得象绣花,脸快贴到台上去了。
再有一回赶上除夕值班,下午科里会餐,老先生喝得耳朵都红了,这边我们正跟二线聊天,那边护士跑来说刘师兄把值班室钥匙锁屋里了,二线又好气又好笑:“连这事儿都叫二线”,该二线也是又高又胖的那种,气哼哼跑过去,又搬桌子,搬凳子,爬上去用长把条帚从气窗伸下去捅锁,惹得一帮病人围着看热闹。
一时说是刘太太来了,还送来好吃的,又赶过去看,太太脸蛋皮肤都好,就是一个字——胖,不是一般的胖,冬天穿的多,象一个大圆球上顶一个小圆球,站在又高又瘦的刘师兄旁边相映成趣。哎,别生气哈,你们的孩子都十几岁了吧?
其实刘师兄人不坏,脾气随和,外科十几年早就不窝囊了,都副主任了吧,早不记得我是谁了,但我却忘不了他,有特点让人终生难忘也挺幸福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