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还在父母身边时,过年的蛋饺由我来做。从高中开始,年年如此。旧式的小煤炉、大铁勺、调好的蛋液、拌好的肉馅,就等我这个临时大厨了。坐在炉子边上,暖融融的。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地,一个个黄灿灿的蛋饺现出原形,散发着浓浓的年味。常常想,要是有天失业了,在街头摆个蛋饺摊也挺不错的。
圆子是年二十九才做的。由我来搓,有时母亲下班了,也来帮忙;炸的工作留给父亲。哥哥只管“品”,每年皆是。哥哥属鼠,是家里“好吃懒做”的那一个。年年做蛋饺、圆子时,他都借口“躲”出去。只有在工作接近尾声,第一批成品出锅时,他才“正好”回来。难为他年年算得都很准时。清楚地记得,赶上我在包蛋饺,哥哥总会央求我给他摊个大大、厚厚的蛋饺皮给他吃。有时为了讨好我,也会装模作样地来帮我。等坐到小煤炉旁,手持铁勺,便开始为自己牟福利了。
在国内的最后一个春节,没在父母身边,去了公婆家。不记得,那年的蛋饺是谁做的了,只记得来美的头几年都没做成蛋饺。没有小煤炉,用电炉耐心点尚可。可没找到合适、顺手的大铁勺,每每试着做,都因蛋皮贴在勺子上,揭不下来而做罢。实在馋了,用不粘锅摊个大蛋皮,把肉馅填在其中,卷成长卷,然后再像做寿司般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可惜,这种伪劣的蛋饺只会让我的馋虫更嚣张、让我的思乡之情更加肆意地弥漫在空气中。
不过,年饭还是要做的。第一年请了两个没时间做年饭的朋友一起欢度春节。之后的,有只和老公过的年,也有和朋友一起团聚的年。多多少少,自己都会亲自做点好吃的,也学“私房”的大师那样拍照留念,只是不好意思公布与众。自有了公婆从我家带来了我的御用大勺子,年年做蛋饺的传统又恢复了,其他重要的日子里也做。凡是尝过我做的蛋饺的人,不论老中老美都说“盖了”(不排除有人在安慰我);只有老公不是蛋饺的“大扇子”,不“FUN”糯米的他却更钟情于圆子,吃的速度远远超过我做的速度,那副馋相和哥哥有的一拼。 今年,同事回国过年,工作我来担。大年三十的晚上居然还赶上了单位开会----没人道!年饭是头天晚上的剩菜剩饭,比我的另一个同事好点----她还没时间吃饭,只随手抓了点好煮好的毛豆。没好酒好饭,就拿“春晚”来填填脑袋。断断续续看了几天,看到的是同样的部分,错过的也是同样的部分。打电话给家人,能听到鞭炮声,能闻到年饭的香味,更能感受到家人的愉快和点点遗憾。
下个年,会怎么过呢?多个小不点和我们一起凑热闹就好了。